微波炉叮的一声打破了即将液化的氛围,谢吟池将手头上的东西重新仔细的打包好,岑近徽很自然的接过他手里的袋子,两个人径直进了电梯。
在电梯里,岑近徽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竟然没有原先那么烫了。
或许是室外的温度影响了体感,骤然对比才导致了自己的错觉。
谢吟池对于岑近徽为主动方的肢体接触并不抗拒,心里连点波澜都没有。
岑近徽不放心的问道:“你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比如头晕?”
谢吟池穿过来以后的某天夜里也发过低烧,发烧具体是什么生理感受他还没有忘记,他用手背拍了拍脸,“在外面蹲久了是有点头晕,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应该不是发烧,顶多就是感冒了。”
见岑近徽依旧不错眼的盯着自己,谢吟池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贝齿,调侃道:“你也别太关心我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岑近徽脸色变了变,有些僵硬的收回了自己担忧的视线。
“别自作多情,我是怕你感冒传染给我。”
谢吟池哦了一声,尾音故意拖的长长的,“那我离你远一点。”
他向右后方退了一步,后背轻轻贴着光滑的轿箱,脸上逗弄的笑意也渐渐消失。
他以一个较为偏狭的角度凝视着岑近徽的脸。
谢吟池一直觉得,单论颜值,贺昀祯确实比岑近徽要更加符合他的审美,再承认这两人是顶级帅哥的前提下,用个人审美挑拣才能勉强分出个高下。
岑近徽的性格加成也不如贺昀祯,但谢吟池此刻倒是有点希望,杀害炮灰的人是贺昀祯,而不是现在站在自己身前的人。
罪恶都让一个人背着,起码他们寝室里还能多一些正向的风气。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谢吟池上前勾住了岑近徽的肩膀,笑眯眯的问道:“对了,我记得下周二,是你生日?”
.....
大约半个小时之前。
得知好友姜原的穿入让谢吟池始料未及,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与他的系统防备和敌视的另一位宿主,竟然会是他认识且熟悉的人。
这本书的作者本尊。
他们两个倒霉至极的人在墙根底下面面相觑,谢吟池差点泪洒当场,还好姜原要比他镇定许多,哽着声音让他先冷静下来。
姜原内心十分矛盾,一方面他希望和谢吟池相认,另一方面又担心这样的变动会引起难以控制的颗粒变化。
他们两个都是这本书的变数,连他的系统都不赞成他在此刻脱下马甲的行为。
但在感性和理智的博弈中,他还是任由汹涌的情感占了上风。
今夜看到挤开人群向自己走过来的谢吟池,姜原就猜到系统所说的那位先进入该世界多时的宿主,就是和自己来自同一个世界的谢吟池。
姜原在路上被棕发男为难是在走他的任务情节,他只是在兢兢业业的角色扮演,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冒出来见义勇为,更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谢吟池。
可是姜原在确定是谢吟池之后,脑海里唯一的念头是,他三天之后就要身首异处,死状凄惨。
如果提前告诉谢吟池,谁才是杀害他的凶手,大概是可以认为避免凶案发生的。
但问题是,每每有了想要对谢吟池剧透的念头,下一秒张嘴的时候,嗓子眼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姜原以为自己声嘶力竭,其实在谢吟池眼中他只是在硬拗沉默如金的深沉。
系统看着他滑稽的从喉咙里冒出单调的音节,才冷冰冰的告知他,他无法炮灰透露剧情的关键信息。
这是小世界对原作者的禁制,本来是为了赛制的相对公平,谨防言语诱导原著民以达到走捷径促成任务完成的结果。
所以,即便是原作者,在他自己笔下的世界,也并没有太多的红利,有些事情他自己都还没有理清头绪。
而且,他的系统并不想要他在这个小世界里丧命。
意识到自己无法向谢吟池剧透之后,姜原短暂的沉寂了一会儿,最后隐晦的提醒他道:“.十月二十九号,快到了。”
姜原本意是想提醒谢吟池周二那天别睡得太死,他知道谢吟池一直在追读这本书,肯定也知道不久后这个同名炮灰就该死了,他只是怕谢吟池忘记了这个日子,全然没有防备。
他也猜到,谢吟池的任务必然有安全存活这一项。
谢吟池被姜原突如其来的提醒弄的精神一凛,他吸了吸鼻子,“你怎么连日子都过糊涂了,这都已经十一月了,你看这风刮的,像十月份的样子吗?”
完了。
姜原先是试探性的连着咳嗽了几声,确认自己可以正常发声之后,他低下头用餐巾纸擦了擦手,语速加快道:“这本书用的是农历日期,十月二十九号,也就是二十四节气里的小雪那天。”
谢吟池顿时就傻眼了,姜原的这番话无疑是就地将那把刀从他的头顶挪到了他的脖子上,他不太愿意承认这个事实,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急的在墙根底下打转。
他也想冷静。
距离小雪那天只剩下三天,也就是下周二。
“没关系的,我跟岑近徽的关系那么好......”他喃喃自语,可越想割离内心的恐慌,他就变得愈发焦急。
老友重逢的温情瞬间一去不复返,谢吟池积攒已久的怒气怎么也压制不住,他一把将地上的姜原揪了起来,哽咽着指责道:“你是不是有病?现在谁写小说还用农历?你还非得给那个短命鬼炮灰取跟我一样的名字,我们关系那么好,你犯得着这么咒我?”
是,他承认了。
有关同名炮灰这件事,他真的很介意。
第67章
回到寝室里之后,岑近徽还是有点不放心,在自己的储物柜里翻出了测温枪对准谢吟池的额头打了一枪,看到窄屏上绿色的指示灯亮起来他才将悬起来的心重新安置回胸腔。
谢吟池刚坐下来没多久,温峤也回来了。
看样子是被冻得不轻,该给他量量体温才对。
谢吟池拿着岑近徽的体温枪对准温峤的脸,“我给你量一下。”
温峤用一根手指推开了眼前的东西,满脸写着悔不当初。他已经有点饿过头了,刚刚在楼下也没有想着买点东西吃,但是回来闻到屋子里烧烤的香气,他的胃又像是活过来了。
贺昀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温峤也没想着等他,在谢吟池热情又心虚的招呼下,他开始啃鸡翅,也懒得再问谢吟池今晚是去哪里鬼混了,反正跟他关系不大。
今晚他就不该跟着下去找人,都怪另外俩人太卷了,他要是能安安稳稳的坐在寝室里,都有点显得他不是人。
吃一堑长一智,没有下次了。
贺昀祯回到寝室的时候,寝室里就只有山今和温峤,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公用餐桌旁边,不见谢吟池的踪影。
“他人呢?
温桥刚刚吃完两个生蚝,有点腻了。他拿起一旁的纸巾擦了擦嘴,艺术家原本忧郁空洞的眼神变得餍足,他回道:“在里面。”
洗手间的门半掩着,里面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谢吟池吃鸡翅的时候,为了展现他的脱骨技术,一时大意不慎让骨头掉在了身上,他的那件价格昂贵的羊绒大衣下摆立刻出现了一点油腻腻的污渍。
他有些接受不了,赶紧跑到洗手台旁边,拆了一只新牙刷,开始仔细的清理,妄图复原。
水龙头一直开着,他都没有注意到贺昀祯回来了。
贺昀祯见门没有关,就知道谢吟池不是在洗澡也不是在上厕所。
他悄无声息地进去,又反手将门关好。
贺昀祯盯着镜子前埋头苦干的人看了一会儿,才出声道: “你去哪里了,电话不接消息不回,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他走路轻的好似没有声音,谢吟池抬头看了眼镜子,又继续擦拭自己的衣服。
“路上碰见个朋友,聊了一会儿。手机……没电了。”谢吟池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不就才出去一个小时吗,你别太夸张了,我一个男的,能有什么事......温峤跟我说了,你的担心纯属多余。”
上一篇:游雾
下一篇:病美人在娃综里摆烂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