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吟池积攒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迎来了奔泻点,他冲着他的低端系统喋喋不休,也不管对方是否能理解他的意思。
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发泄一下。
有些话,他只能和这个呆瓜系统说。
029在中控室神情严肃的望着屏幕中的人,第一次产生了点对宿主愧疚的情绪。
即便是有不可控因素的出现,但在这种时候失联,确实是他的失职。
他的宿主,表面上看起来坚强,但梦境是对谢吟池现实思维的真实反应。
面对死亡,恐惧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宿主,昨天系统更新维护,所以......】
谢吟池一拳砸到了自己的枕头上,“你早不更新晚不更新,怎么偏偏挑昨天,你这不是欺负人吗!你都不知道我联系不到你有多焦虑......”
谢吟池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对着一个破烂系统在撒娇,嘟嘟囔囔地在脑子里说了一堆。
029鲜少这么有耐心的充当宿主的垃圾桶,他从游戏部转到穿书部图的就是个清净。
但他也没有想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会弄出这样的问题。
他下线的原因并不是像他所说的系统维护更新那样简单。
他是被挤出这个世界的。
就好比个人的社交帐号被主脑另一端的系统异地登录,而一个世界的攻略指令只会安排一个系统。
这根本就不是能够多系统存在的悬疑本。
所以作为这个世界的主系统,原本他拥有绝对的支配权。
但现在,这个世界的权力分配开始重新洗牌,他甚至可能是处于被支配的地位。
鄙视链自上而下,有本事将029踢出这个世界的人,一只手数的过来。
但029现在还无法确定,这个人是谁。
但他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世界里,他的宿主已经不再是唯一的外来者。
这个世界的危险系数重新评估之后断层上升。
原本难度就不低,现在就更棘手了。
双系统存在的世界不是没有,但通常在这种情况下,能顺利抽身的往往只有其中之一。
这种情况下,不仅仅依靠宿主的个人能力和资质。
说白了,就是系统之间各显神通。
这个消息,029暂时不打算告诉谢吟池。
【宿主,时间还早,建议继续休息。】
第42章
10月29日 周六
谢吟池的回笼觉睡到早上8:30。
他再度睁眼的时候,发现这间卧室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伸手将床头柜上放着的单据拿过来仔细看了一遍,在得知今天上午还有两瓶水要挂,他手背一痛。
他算是明白了,自打029更新上线之后,他所有被调整过的感官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数值。
谢吟池踩着软绵绵的拖鞋走出卧室,发现岑近徽和贺昀祯这俩人正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就好像在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谁先有了反应,谁就会被踢出局。
谢吟池越来越搞不懂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是既然平安夜过去了,那么他和岑近徽的恋爱关系也就可以宣告结束了。
唯一失算的是,他之前太过紧张自己的生存任务,忘记了自己还有后续的解密任务。
本来以为今夜过了就能直接脱离世界,所以他才对着岑近徽信口开河。
那么事到如今,他既然没死,之前许诺给岑近徽的东西就势必要兑现了。
谢吟池劫后余生,又睡饱了,精神不错。
给就给吧,反正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吃早饭了吗。”
谢吟池从沙发后面绕过去,踮着脚挪到他们中间,重重的拍了一下他们的肩膀,企图恶作剧。
岑近徽身上就好像坠了什么石块似的,安安稳稳的坐着,只是缓缓扭过脸,一脸无奈的看着谢吟池。
是有点幼稚。
贺昀祯被谢吟池脸上来不及收回的夸张表情逗的忍不住嘴角抽搐,“没吃,等你呢......你今天心情这么好?”
更多时候,谢吟池脸上的笑意像是假面,贺昀祯分辨的出来。
他今天是真的高兴。
谢吟池摊手表示自己每天都很开朗,今天只是因为不在学校,更加兴奋而已。
“你等会儿还要打点滴。”岑近徽瞄了一眼谢吟池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极细的青筋,昨天来打针的小护士扎错了好几次,那么粗的针头扎进肉里拱来拱去,还好他当时是昏迷状态。
不然非得蹦起来发疯不可。
贺昀祯起身出门去医导台让人送餐上来,与此同时给谢吟池扎针的小护士也推着她的小车进来了。
谢吟池坐到沙发上,将手背露了出来。
现在的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岑近徽挨着他坐下,轻轻按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谢吟池有些疑惑的看向岑近徽,质问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一阵钻心的疼痛就让他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
“抱歉抱歉,马上就好。”小护士嘴上表示歉意,脸上却没有一丁点着急的神色,反而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这种血管也不多见,能一阵扎进去就可以试试买张彩票。
谢吟池不敢再看,只能将脸埋在了岑近徽的肩头,从喉咙里挤出点颤抖的声音,“好了没......”
岑近徽看小护士已经开始给谢吟池的手上贴固定胶布,才拍了拍他的后颈,“好了。”
等到谢吟池再把头抬起来的时候,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他吸了吸鼻子,很努力的将眼泪憋回去,但是失败了。
一颗黄豆小大的泪珠顺着他的鼻根一直滑到了下巴,想藏都藏不住。
贺昀祯一脚踏进来,就瞧见谢吟池用他那只不太灵便的左手着急忙慌的抹眼泪。
“诶?怎么哭了......”贺昀祯睨了一眼旁帮正在收拾东西的小护士,“又扎错了?”
小护士知道这位不好惹,这才万分心虚的辩解了一句,“两针就扎好了。”
比昨天强多了。
况且,碰到这种手背上筋络不明显的病人,拱个两三针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疼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也用不着这么心疼吧......
贺昀祯朝小护士走近了半步,伸手将她的胸牌抬到一个不反光的角度,“不会扎针就先去下面练练,21楼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离开了21层,就代表离开了VIP住院区,下面不仅病人多每天都要忙的脚不沾地,而且病人素质参差不齐。
她也是托了关系好不容易才挤上来的。
她知道这位是他们医院大股东家的少爷,一句话就能让她丢了工作。
被下放是比失业更丢人的事情。
小护士立刻开始掉眼泪,哭的比谢吟池还要伤心。
贺昀祯不为所动,但谢吟池却见不得美女姐姐在他面前哭的梨花带雨,要不是手上不方便,他都得凑过去安慰人家。
“他是在跟你开玩笑,你先出去吧。”谢吟池冲小护士眨了眨眼,示意她快溜。
等到小护士哭哭啼啼的走了,谢吟池才冲贺昀祯调侃道:“今天这又是怎么了,你可不是这么没风度的人。”
说一句话就吓哭小姑娘,更像是岑近徽能做出来的事情。
只不过岑近徽通常板着脸拒绝别人,贺昀祯倒还能揣着三分笑意。
“是她胆小。”
贺昀祯将餐勺递给谢吟池,“你能自己来吗,用不用我喂你。”
“不用。”谢吟池连忙拒绝。
谢吟池想请岑近徽帮忙把左手边的煎蛋盘递过来,但对方似乎陷入了某种漫长的回忆中。
人在发呆时候的状态很明显。
谢吟池用腿顶了一下他的膝盖,“我想吃煎蛋。”
岑近徽回过神来,将手边的盘子端到他面前,看着他用一把勺子将金灿灿的煎蛋肢解的破破烂烂。
谢吟池从小就很害怕打针。
小时候,岑近徽一度以为,这是看似强大的谢吟池唯一的弱点。
每次到了换季的那段时间,他总是期盼着谢吟池生病,最好是高烧到四十度,不得不打退烧针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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