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瘦弱的小年轻,张婶又想起了以前小鸡仔一样瘦小的老桑,心里又柔软了些,还是个孩子呢。
“和张婶说什么不好意思。”张婶拍拍他的肩膀,“你们这些小年轻一个个都是小鸟胃,吃多点,吃胖点才好。”
糖水喝着,张婶炒的瓜子磕着,有吃有喝还有电视剧,这时间等上再久也舒服,不一会儿就等到了太阳落山。
陈叔对树上的鸡们发出熟悉的呼唤,一只只全都从树下下来乖乖地回到了鸡窝中。
饶文昊挠挠头,实在不好意思一直在旁边闲着,也学着陈叔的样子笨手笨脚跟着赶鸡。
一只只鸡对他视而不见,有些嚣张的甚至从他头顶飞过,抖了他一身鸡毛。张婶看着他的可怜样儿心里发笑,急忙把他从鸡堆里抢出来。
看他还愣着,张婶推推他哄道,“走,去找出来,到底是哪几只这么不给我们小饶面子,现在就把它抓出来。”
饶文昊绕着鸡笼子走了好几圈,看哪只都觉得精神得很,一时间犯了难,“到底吃哪只来着。”
关于这些专业的问题当然要问专业的人,“张婶,这些是三黄鸡吗?”
“对,是三黄鸡。”虽然大多是这个品种,但一般不会这么问,张婶立刻知道肯定是有人特意吩咐了他买一只三黄鸡回来,“是家里要做炒鸡块还是醋鸡?做醋鸡的话没必要用这么老的,我给你挑只嫩点儿的就行。”
说着就带饶文昊去了另外一边。这里的鸡们明显没有另外一边的毛色深,但也一只只全都精神抖擞,一看就非常美味。
张婶也难得给他讲解一二,“我们这一般规矩是把那种只喂玉米,虫子散养在山里的鸡喊走地鸡,一般指明买土鸡的都是这种。肉精道些,适合慢慢炖汤,炒鸡块的话肉质就太老了一点。然后,三黄鸡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种,是玉米和饲料混着喂的,都是两年多的鸡,肉质刚好,最适合炒着吃。”
见饶文昊没有应答,张婶又加了几句,“你不是担心我给鸡吃消炎药吧,那绝对没有,全是让它们自己长的,没用这些东西。但是饲料肯定得喂,你不给鸡喂点饲料,它长不肥,吃着肉就柴,掺一点呢,肉长得快,滋味还好。等它们长好了就不喂饲料了,全吃的玉米粗粮和虫子,你炒着吃绝对不油,不然你把这鸡退回来,我绝对没二话。”
没想到挑只鸡也有这么大的学问,饶文昊感觉自己脑子都要绕歪了,但他这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听劝,很快采用了张婶的方案,拿了一只老的,一只嫩的。
反正等会儿是小桑哥做饭,就给他操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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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煜带着三个壮劳力进了竹林简直像是进货,肉眼可见都许多笋尖冒出了地面。
可不能浪费这大自然的馈赠,要是等到明天,这里有些竹笋就变成了竹子,再也不能端上餐桌成为美味,那是多么大的浪费啊。对竹林进行可持续性再次利用是每一个山里人的义务。
桑煜简单给新来的两位小朋友培训了一下锄头的使用方法和挖笋的技巧,看准根部往下挖,剩下的就靠一把子力气了。要是他们力气使大了,把笋挖断,那就扔去剁碎喂猪,反正任何一点吃的都不可能浪费。
要是你肉眼能够清楚地看见自己的收获,那工作的卖力程度也能蹭蹭蹭往上提。
都是一八几的健壮小伙子,怎么可能没有体力呢,他们三挥着锄头不一会儿就挖下来许多根,在林子的角落里堆成一个小山包。
桑煜从未挖过如此愉快的笋,他只需要坐在草皮上用菜刀不断地剥笋就行,不用他挖也不用搬运,脑子里甚至闪过这样一个想法——把这几个长工留下来帮他挖笋怎么样。这样今年的笋干数量肯定能够大幅度提升。
只是做人毕竟还要留下一点底线。
安泽完全陷入了挖笋的狂热之中,恨不得看到一个窜出地面的小笋包就去挥个两锄头,挖出来看看。不知不觉,剥好的笋已经在桑煜旁边堆了老高,桑煜这才意犹未尽地叫停他们,“走咯,收工回去。”
白然有些茫然,他们好像没有开工多久,“我们这就回去了,够吗?”
“不够明天可以回来再挖,但再多我怕你们背不下去。”桑煜已经开始给他们的背篓里装笋,每一个都装得满满当当的。直到看到这背篓,他们才后知后觉——好像确实是挖了挺多。
安泽还有点儿不想回去,“没事的,小桑哥,我们力气可以的,再多我们都背地下去。再来点儿也没事。”
对于类似这种逞强的话语,桑煜统一做听不见处理,“你先过来试试再说。”说着招呼安泽过来,要他试试这个背篓的重量。
桑煜手上暗自发力,猛地把篓子从地上拔起来放到安泽的肩膀上,嘴上还不忘关心道,“你试试,试试,要是还可以的话我再加点。”
“哼……”安泽从牙缝里漏出一声闷哼,心里大喊不妙,差点又要表现翻车了,这笋看着白白净净嫩生生,却实在是压重量。这一篓子比他预计的重多了,像一座大山死死压在他的肩膀上。
但这话都已经放出去了,真男人怎么可以说放弃呢,他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回答,“没事没事,很可以,我完全OK。”
桑煜拍拍小年轻绷紧的手臂肌肉,礼貌地没有拆穿他的故作坚强,从篓子上面捡走了两三根,“装得太满怕洒了,给你拿走一点,路上小心着点走。”
安泽没有回头,潇洒地比了一个OK直接离去,只是从他略显沉重的步伐中,还是能看出一点他的真实内心。
做人还是不能太要脸,死要面子活受罪。
白然很懂得什么时候该怂,昨天嘴硬的他已经在捉鱼活动中破灭了,他现在只想要好好的,愉快的度过在地里的剩下的一天时光。
他立刻说,“我第一次做这个,不熟练,可能也背不了太重。”
“没事没事。”桑煜稍微减少了一些放到了他的肩上,“你这里先背走,大不了再来一趟。”
这里拢共差不多两百来斤笋,四个人分一分,一个人五十斤背走也不算困难。只是他们从未正经做过农活,突然来着一下子,身体适应不过来也是正常。
稍微适应一下也能成,否则,好好小年轻,好胳膊好腿的,这点重量都不行,不是虚就是有病。
成璟默不作声地把剩下的笋大半划拉进自己的筐里,右手还接过他们带上山的农具,反而他先出发,回头喊了他一声,“走吧,小煜。”
桑煜连忙跟上。刚刚那一声,总感觉自己微妙地被照顾了,不过这种感觉还不赖。
下山可比上山难走多了,安泽走着走着,脚步就慢了许多,几乎是一点点往山下挪。这山上没有什么正经的路,还有许多地方生着滑溜溜的青苔。不小心一点儿,他真的生怕自己不知哪一脚就送自己直接滑下山了。
到时候,头版头条就会变成,青年偶像在山上不慎摔倒以致尾椎受伤,经纪人绝对会杀过来想要和他同归于尽的。
一想到这样的场面,白然就忍不住小心再小心些。
而在这种时候,他总算是感受到了身后背篓的好处,每当他重心有些不稳的时候,只要把背篓往地上一杵,身后这个稳稳的靠背就能支撑着他,让他不会太过于狼狈。
桑煜在这种山路上是走熟了的,也不知他是怎么动作的,几下功夫就从山上轻巧地飘到了山下,成璟紧随其后,迅速超过了他们。
安泽和白然咬咬牙,虽然姿势难看了一些,但也从山上顺利地下来。回顾一下下午的行程,把笋背下来略显艰难,其他部分总体满意,符合他们一开始的预期。
农活有些辛苦,却能从中收获以往截然不同的体验。
剥好的笋得马上下锅焯一遍,否则笋变老了就算是晒成笋干也不好吃,白白浪费刚出泥土的新鲜笋。
回去的路上,桑煜简直可以说是风驰电掣,不一会儿就到了院子门口。一到门口,他就自顾自冲进自己家烧火,把灶台烧得旺旺的,成璟跟在后头一筐又一筐地把笋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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