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最善解人意的笑容,说最狠的话,把一条条账目跟你算得明明白白,一根毛都别想从他们那里带走。
“这点我会让律师跟你们谈的。”庄晏不卑不亢,道,“该我的一分不能少,不该我的,我不会多要。”
富总笑了一下,摆摆手,出去了。
回了第三层的办公室,里头坐着姚宪和几个股东。姚宪叼着雪茄,收口的杯子里倒着威士忌,大冷天的,杯子里扔着冰块儿,叮咚作响。
“怎么样?”股东们在打赌,赌庄晏会不会留下。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笑得不怀好意,压根儿看不出这是一家做“教育”的行业。
姚宪也看向富晓光,眉头皱着。
说实话,他在庄晏身上投下的精力比他以前的男友们多多了,到最后他一点好处没捞着,他不太甘心。
富晓光耸肩,解开领带随手一扔,坐下来:“没戏,人家脑子清醒得很,不上当。”
赌赢的股东“呜呼”一声,伸手来要钱,赌输的则烦躁道:“姚宪,你之前信誓旦旦说什么来着?不是要让我们看好戏吗?好戏在哪儿呢?”
姚宪一口干了酒,酒气晕红了他的眼底,道:“晚上我做东,请你们玩得尽兴,行了吧?”
“一晚上怎么够?”
“三天,去最好的那家。”姚宪咬牙。
“你说的!”众人拍腿大笑,却仍是调侃他,“居然也有姚总钓不了的人,庄老师挺厉害啊,我倒是有些佩服了。”
“那是因为他蠢。”姚宪嗤道,“总有他后悔的时候。”
富晓光警告他:“别输不起,没钓到就算了,换个人就是,他又不是什么天上掉下来的香饽饽,比他年轻漂亮的多得是,犯不着。”
姚宪只是抽烟,面色阴冷。
富晓光推荐道:“那个谢老师,不是也挺不错的吗?长得也可以,还会哄人,又听话。”
“你懂什么?”姚宪压根没看上谢老师,“这种本来就听话的,调教起来有什么意思?他巴不得你包了他,让他衣食无忧,那到底是我调教他还是他调教我?我是钱多,但人不傻。”
众人顿时大笑起来。
时间飞逝,很快就要过年了,庄晏在这段时间去找了兼职,白天给人当家庭老师,晚上则借了车跑滴滴,城市的灯火倒映在他眼中,来来去去的客人,倒是给他提供了不少夜间故事。
听得多了,才发现人世间来来回回都是差不多的故事,没什么新意。
这一夜,他都快收车了,突然接到孕妇紧急生产的单子,一路冲红绿灯抢道去医院,男人下车冲去急诊找医生时,模样都快哭了,大冬天的满头大汗。
庄晏下车帮忙,几个护士推着担架过来,庄晏和女人丈夫合力将人抱上担架,男人满心满眼只有妻子,离去时甚至忘了跟庄晏道谢。
庄晏靠在车门边,点了根烟,看着一行人匆匆进了医院大门。他在冬天的深夜呼出口长气来,突然就觉得,人生除开生死,真的没什么值得纠结不放的大事。
这晚之后,他辞了滴滴,也辞了家教,领着不多的钱请律师吃了顿饭,然后收拾行李,连夜买票回家了。
姚宪要扣他多少钱,要让他赔多少钱,他的课程到底之后怎么算分成收益,他统统都懒得管了。
翌日在家睡了一天,晚上换了衣服去找蒙斌,蒙斌接到电话跑出来,就见他系着围巾,站在台阶下,眼下还带着黑眼圈,人也瘦了,却对着他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
蒙斌鼻头一酸,奔过来,毫不在意旁人眼光,一把将他拥进了怀里。
“欢迎回来。”他哑声道。
庄晏直到这一刻,才有种“回家”的感觉,安心地靠在男人怀里,道:“嗯,我回来了。”
这一年过年,蒙家和庄家难得热闹。
庄晏带了蒙斌回家,庄爸爸庄妈妈惊得不行,知道前因后果后,又将庄晏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之后,蒙斌又带庄晏回了蒙家,蒙妈妈得知消息,又气又欣慰,拉着两人的手失语很久,半晌才道:“好好珍惜,好好在一起。可别再闹腾了。”
蒙斌深深看着庄晏,点头。
年后,蒙斌没拗过老妈,老妈如愿以偿去了养老院,两人便每周末都去看她,节假日则领她回家过。
庄妈妈提了几次两人复婚的事,庄晏这次却坚决不愿意,一定要等过了考察期,一定要两人都心甘情愿同意的时候,再把它当做第一次的人生大事,重来一回。
于是庄妈妈每天都心焦,生怕两人又因为什么大吵一架,再次崩了。
蒙斌安慰她:“伯母,说到底那只是一张纸,感情要是不好,随时可以再离。我和庄晏这次都想更谨慎、更郑重的对待我们的关系,这比有那张纸更重要。”
庄母见他如此认真,终于歇了催婚的心思。
这期间,庄晏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加上行业越发不景气,经济下行,很多公司甚至开始裁员。
一开始他还着急,后来反而不急了,人生可能偶尔需要这种“无所事事”的时候,去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要做什么。
他给自己放了长假,蒙斌有空时,两人就开着车到处去旅行。
半年后,盛夏,律师帮庄晏谈下了和姚宪公司的最终和解协议,出乎意料的,庄晏拿到了一笔不算多的赔偿,违约金也不用付了,之后的课程收益照旧分成,直到合同到期。
平台账号是公司的,庄晏拿不回来,他也没打算要。
他自己开了个直播,换了ID,从浅到深的发一些教学课程,也讲一些题册和老旧的模拟试卷。
只是没有平台宣传,没有公司助力,这种枯燥的学习类视频,很难有什么流量。
到年底,他的粉丝数都没超过两百,视频点击就更低了。
而一年考察期满,蒙斌跃跃欲试,只想将养了一年的庄老师吃干抹净。
这一年对于蒙斌来说,幸福又煎熬,庄晏不是一点都不给吃,他们接吻、抚摸彼此,就是不到最后一步。蒙斌每次一身的火,没办法,只得靠庄老师的手帮忙。
偶尔庄老师还起恶劣心思,故意招惹他,极尽煽情诱惑,蒙斌几次忍不住要将人压倒强办了,庄老师又露出一副“这就不行了?”的轻蔑表情,让蒙斌不肯服输,只得咬牙忍下去。
最恶劣的一次,莫过于蒙斌出差,两人视频,庄老师当着他的面,拿玩具自己玩。蒙斌血脉偾张,恨不能钻进手机里去,一张俊脸涨红得要爆掉了,却也拿对方毫无办法。
后来庄晏还好奇:“我这么撩你你都无动于衷,说,在外面是不是偷吃了?”
蒙斌掐着他的腰,笑得像要杀人:“你再胡说八道,我现在就捅烂你的嘴。”
“……”
野蛮人。好可怕。
于是一年期满,这一晚,庄晏先从兴致勃勃,到逐渐慌乱,到开始求饶,再到哭得止不住,正可谓一报还一报。
此后,蒙斌便更上一层楼,每一回不把庄老师欺负哭了不罢休,还要庄老师哭着求他,更要庄老师自己玩,玩到不行了,再求他欺负。
他给庄老师买了兔耳朵,捏着那兔耳朵看庄老师红着眼睛,浑身颤抖,快感便酥麻了蒙斌浑身上下,令他欲罢不能。
出差时,他买了带远程遥控的玩具,对着视频里的庄老师提要求,一手控制遥控器,嘴里还要说:“不是喜欢这样撩我吗?让你撩个够。”
“……”
“快点,我看不到了。”
“……”
庄老师后悔啊,可后悔完了又隐隐兴奋,手机里蒙斌渴望的眼神,让他满足。
又是一年过年,蒙斌接了老妈,一家人在庄家一起过了个愉快的年。初二开始,蒙斌和庄晏出去旅行,过完年回来,庄晏看着为数不多的存款,却跟父母商量,打算重新回学校念书。
庄爸爸心疼孩子,今年庄晏就满三十了,他踌躇道:“我跟你妈商量着,要不给你买个铺子,你做点小本生意去。或者自己开个什么班,教一教附近的孩子,也行。”
上一篇:被亲手抛弃的疯批年下盯上后
下一篇:风吹过岛屿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