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夏茂不可能复合。”蒙斌皱眉,“我以为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他喜欢女生,还有女朋友,我跟他复合什么?我找他做什么?”
“对啊,你找他做什么?”
“……所以我才说,我订了包间,我们边吃边聊。”蒙斌左右看看,想过来拉庄晏的手,“你冷静点。”
“不去。”庄晏出差三天,情绪都很稳定,竭力让自己忙碌,不去想这些糟心事。然而看见蒙斌,听见他说话,他稳定了三天的情绪就绷不住了。
时隔三天,那天在电话里突兀听到夏茂声音时的不敢置信、愤怒、委屈、茫然,一瞬间刺中了心头,仿佛和眼下无缝衔接。
他声调不由自主高了起来,眼圈泛红:“你哪怕给我发条消息呢?你什么表示都没有,我信你什么?我信一团空气?”
“就像那天李溯海来找我也是,你就不接我电话,不回我消息,你整个人就突然失踪。”庄晏道,“随便我去面对什么,你都无所谓一样。”
“……”
“我不想管你和夏茂发生了什么,你去找他做什么,管你是在工作还是跟谁上床。”庄晏道,“你当时不解释,以后也别解释了。”
蒙斌脸色难看:“庄晏!”
“离婚。”庄晏深吸口气,“我就不该找你,是我糊涂。”
“庄!晏!”蒙斌也一下怒了起来,耐心用尽,“我上次是不是说了,离婚这件事不要再提第二次?我是不是他妈的说了?!”
“蒙斌……”
“结婚离婚都是你说了算!你把我当什么了?!”
“你自己答应的!谁拿刀逼你了吗?”
“我是答应了!我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承诺的我都做到了!”
庄晏一下闭了嘴。
承诺?承诺是什么?结婚又是什么?两个人在一起是什么?他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庄晏突然很茫然,脑子里一团混乱,他教了很多年的书,但人这一辈子要学的,还太多太多了。
“我不要这样的……”庄晏试图厘清自己的想法,尝试表达出来,“明明在一起过日子,却更孤独了。”
蒙斌急促呼吸,眼睛发红,狠狠瞪着庄晏。
他困兽似的在原地转了一圈,胸口剧烈起伏,试图冷静。但深呼吸几次后,他仍冷静不了,胸膛里左突右撞着一只猛兽,因这三天没睡过什么觉,激素紊乱,彻底失控。
“庄晏你给老子听着。”蒙斌指着他,脖颈一侧的经脉突起,道,“我是去跟夏茂谈事情的,有一个程序,是我设计的,我开发的,做到一半我退出了,辞职了,但程序是我的,我得拿回来。我要跟前公司走法律程序,我还要继续开发程序,我还在创立工作室,手上还差着点钱,我还要招人,我还……操!!”
蒙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儿解释这个,他这几天想尽快结束这些繁杂的事情,将该理清的理清,交给律师,之后他就不用怎么管了。他想清清爽爽的接庄晏回家,给他解释清楚,然后继续过两人的小日子。
他不觉得这是多么严重的事,庄晏明明知道,自己被夏茂甩过两次了,怎么可能还有第三次?
他抓紧一切时间,以至于三天统共就睡了不到六个小时,今天本来要起个大早洗漱收拾干净来接人,结果没听见闹钟,睡过了时间,只能狼狈赶来——却要在这里,饿着肚子,顶着没睡清醒的脑袋,跟庄晏吵架!
蒙斌狠狠砸了一下车顶:“操——!!”
庄晏牙关紧咬,背脊绷直了,僵硬而恐惧地站着。他从不知道蒙斌发起脾气来,是这个样子,他突然明白了那日夏茂为什么会失手把蒙斌推下楼梯,也许夏茂也有过同样的感觉,一种无法解释的恐惧,害怕蒙斌下一拳会直接砸在自己脸上。
这一刻,庄晏感觉自己跟夏茂没有区别,自己也同样惧怕,又有什么资格教训夏茂?
“好,好,好得很。”蒙斌砸了车顶,又踹了两脚轮胎,终于缓过了一点劲儿来,头晕眼花的扶住额头,道,“要离婚是吗?离!”
说罢,蒙斌打开后备箱,粗鲁地把庄晏的行李拖出来,放地上,自己上了车。
他从驾驶室里最后看了眼路边的庄晏:男人脸色发白,嘴唇微微发抖,明明快站不住了,却又倔强地立在那儿,强迫自己镇定从容。
庄晏啊庄晏。
看着小白花似的,无辜,温柔,惹人怜爱,实则捅起刀子来,刀刀下狠手,余地都不留。
不就是离个婚吗?蒙斌升起车窗,开车离开,后视镜里的庄晏越来越远,对方始终没回头。
离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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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要进虐线了(虽然我不知道能不能虐起来。。)欢迎养肥,但请一定收藏,有海星就投投呗,感谢!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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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斌回家第一件事,把自己行李收拾了,然后搬上车离开。收拾到浴室和卧室时,拿走牙刷,瞄了眼庄晏放在一旁的同款不同色牙刷,在卧室里拿走衣服和充电器时,在抽屉里翻到了新买没多久的套子和他专程买给庄晏的“玩具”。
蒙斌气得胸口疼,把充电器朝枕头上一砸,嘴里骂骂咧咧,扒拉了下头发,坐了下来。
他本就没睡好,饭也还没来得及吃,这会儿头晕眼花,人也没什么力气,一阵阵的疲倦混合着无法自控的情绪,轰得他脑子都要炸了,耳朵也嗡嗡响——他就搞不懂了,为什么在自己看来很简单的一件事,庄晏却一定要把它搞得那么复杂?
三十岁的人了,又不是十八九岁,一定要这么幼稚冲动吗?什么事不能好好坐下来谈?他知道有些话有些事,在电话里反而说不清楚,发短息,只看文字也容易引起误会。他就想等人回来了,一边吃饭,一边面对面地谈谈,哪怕这样,也会有引起误解的时候,更何况隔着网络呢?
庄晏身为老师,怎么还能这么不讲道理?
想来想去,更难受了,他去翻冰箱里昨天剩的面包,几口吃了,又拿了盒酸奶叼着。他飞快收拾好行李,将钥匙留在玄关鞋柜上,狠狠摔上了门,随即搬去了附近的酒店。
安顿好后,他还要将车给朋友还回去。
“之前你那个介绍车的朋友。”蒙斌把车还回去时,烦躁道,“有没有十五万以内合适我的车?不用太大,性能好点,款式无所谓。”
“我把他微信给你。”朋友道,“你自己问吧,最近很多车降价,你算是选对时候了。”
蒙斌心不在焉,嗯了声,跟朋友道别后搭地铁回酒店,衣服不换脸不洗,就这么倒床铺里直接睡了过去。
一觉就到了第二天下午。
蒙斌被膀胱叫醒了,闭着眼起来尿尿,手机里一堆信息,工作邮箱也爆了。
他从兜里摸出之前超市买的饼干,囫囵吃了几口,电脑在茶几上随意丢着,行李箱都没收拾,几个大收纳箱放在酒店门后,满屋混乱。
他揉了揉脸,洗澡换衣服,用水把前额的碎发胡乱捋到脑后,看到镜子里自己憔悴的模样——皮肤干燥,偏偏鼻子和额头又出了油,眼下青黑,法令纹都要裂出来了。
生生看着老了几岁似的。
蒙斌晃眼看见自己鬓发里冒出的几根白发,惊得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一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人生的失败感、挫败感涌上心头。他想起昨天车站停车场,庄晏始终没回头的背影,同夏茂提分手时决然的背影一模一样,就像自己这些年恍恍惚惚走来,以为志得意满的青春时代,到了接近而立,却陡然下滑的人生,都是这样突兀的、毫不回头的样子,令自己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他在洗手台前撑着,发了片刻的呆,直到手机响起,才反应迟钝地接了起来。
“小蒙啊。”那头是陌生又熟悉的中年女声,蒙斌拿下手机,看了眼来电人,这才发现是庄晏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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