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云智恒发现很重要的点,这个家中,到处都是属于郁秋的东西。
一个人在家中的痕迹代表这个家对他的重视和纵容,所以才会让他把自己的触角伸到家庭的每一个角落并且觉得可爱。
云家曾经到处都是云鹿的东西,云鹿的钢琴、书本、零食和衣服,而郁秋走后,云智恒只在他的房间找到了一些他不喜欢的东西,都是每次应付性的生日礼物。
而走进这里才像是走进了郁秋的家。
在沙发上坐下时,这个感觉达到了顶峰。
桌子上有一包被拆开的糖果,这款糖果是郁秋最喜欢的,以前在家的时候每天都会嚼几块,十六岁刚来时他还很有孩子气,会把糖果分给家里的佣人,唯独不分给他们。
当时云智恒对这种故意气人的小手段只觉得可笑,不屑,而现在他呆呆地看了这包糖果,一抬头又看到软糖赠送的贴画被贴在一个白瓷水杯上。
江和懿在他们身前坐下,在云智恒的目光中用那个杯子抿了口茶,茶杯被轻巧地放回桌子上,他疏离道:“两位有何贵干?”
郁秋满脸冷淡,但还是坐在了他们对面。
云智恒却并没有因此感到开心,他宁愿郁秋生气地骂他们,不肯他们进家门,也不肯和他们坐在一起说话。
而不是这样平静地仿佛对待陌生人。
云母对云鹿失望极了,连续好久睡不好觉,想不通自己怎么弄丢了原来最喜欢的孩子,他那么漂亮,长得很像外婆,眉眼也像她,小时候他是全家的小宝贝,云向明也说他以后一定是很好看的孩子。
可是后来她就只觉得云鹿好看,觉得他不听话没教养,不尊重哥哥,离家出走,满身叛逆,根本不像是她生的。
可前段时间云鹿和那个小明星一起欺负郁秋的事被她从头到尾看过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养大的孩子才是最失败的,手段那么低劣,简直就像是遗传了亲生母亲的劣根。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当着江和懿的面十分有压力,等到大儿子轻轻碰了她一下,才猛地想起来,把手中的礼物递过去,“小秋,这是爸爸妈妈的心意,爸爸妈妈都好想你。”
爱马仕的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几十万的青年款双肩背包,还有一个扁平的盒子,云母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份股权转让合同,已经签了刘清澜的名字。
郁秋看了眼公司的名字。
是刘清澜名下的护肤品公司,他稀奇地啧了一声。
从他进入云家起,云鹿就对他充满敌意,生怕他夺走任何属于他的东西,处处想要先下手为强,最忌惮的就是云母的企业,因为他知道云父的企业只会给云智恒,所以云母的是他最忌惮的。
没想到现在云母会主动来送给他。
但是他并不需要,郁家将财产都留给了他,他有自己的爱好和自己的小企业,曾经并不需要这个云家给他的几个钱,现在就更不需要了。
这个企业估计也就够给江和懿发生活费。
还要江和懿低欲望购物,崇尚节俭生活。
无论是情感上还是物质上,他都没有需要的理由了。
“两位收回吧,”郁秋神情很平淡,“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就请不要来打扰我了,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而且相信你们也能看出我不是很方便,打扰别人是不礼貌的,相信二位都是有修养的人。”
这话说得讽刺。
见他这样刘清澜忽然就急了,“可是难道你不想要妈妈在这个时候陪你吗?你还小,妈妈有经验,妈妈认识很多这方面的医生,你回家吧,妈妈会照顾好你的,江先生和小秋已经是事实婚姻,如果不嫌弃我一定回家收拾好房间,云家欢迎你们一起来!你们的孩子也就是我们的外孙,孩子的百岁宴,你们的婚礼,云家必定倾尽所能都按照江先生满意的办。”
什么叫按照江先生满意的办?
他这话说完,云智恒就皱起眉,果然下一刻,郁秋冷着脸没有说什么,江和懿忽然笑着问了句:“云太太不好奇小秋是什么时候的事吗?作为……妈妈您不担心他这段时间过的好不好吗?”
几个月不见,小儿子的肚子都已经显怀了,明显怀孕有一段时间了,可是作为母亲第一次得知离家出走的孩子怀孕了,还在门口见到他们闹别扭,却没有关心他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有没有被欺负。
而是迫不及待地想把怀了孩子的小儿子和他身份超然的男友一起弄回家。
云母一顿,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对,目的性太强,但她虽然有别目的在身,却也是真的关心小秋啊,只是她没有问而已,也不用把所有的关心都说出来吧,毕竟小秋也不小了,他都十八了……
她……
她忽然猛地意识到她真的是不把关心宣之于口吗?
她被自己的惊到了,嘴唇颤抖了下,“我当然是关心的,只是……我觉得您会照顾好小秋的,是……”她越说声音越小,“什么时候的事?”
江和懿笑:“是离开你们家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后来他和您的养子一起参加节目被黑,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刘清澜一顿,心里焦急地组织措辞,“都…都是云鹿和那个小明星的错,那个小明星太坏了……”
“那太太有发现小秋最近胖了还是瘦了吗?”
刘清澜猛的被问住了,哑然十几秒钟才硬着头皮说:“您照顾的很好,他好像胖了一点。”
江和懿摇摇头:“虽然没有称过,但我能看出他瘦了七斤不止。”
不等她再说什么,江和懿抬了下手,又道:“您看,您对子女的关系估计着满满的利益,并且需要玩着你问我答的游戏,可是我不是两位的老师,小秋也过了喜欢这种游戏的年纪,今天让两位进来一是因为你们的确是小秋亲人,二是正如刘太太所说的,我怕他会想念妈妈,可是你们却总能让我见识到什么叫父母不慈,利重于情。”
父母不慈可以说是对为人父母者最大的贬低了,这四个字把刘清澜整个人震在原地。
“我……”
我是那样的吗?不是啊。
刘清澜眼睛发红,“我是很爱小秋的!小时候的很多东西我都给他留到了十六七岁,他回来的时候还在呢,我怎么可能不爱他?”
江和懿淡淡的看着她,“那为什么现在不在了呢?那些东西去哪了?”
去哪了?
刘清澜茫然,她也不知道去哪了,就是后来郁秋回来之后可能疏于管理,就……弄丢了?东西总不可能是一直存在的嘛,总是会丢的呀……
刘清澜哑然地张口,忽然抓住大儿子的手臂,“智恒!你知道吗?你知道去哪了吗?我记得我是跟你小时候的东西放在一起的。”
云智恒一言难尽地看了母亲一眼,神色也是低靡,云母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那些东西后来在两个弟弟的生日宴会上,被云鹿的同学弄坏了,碎片和衣料被扔了一地,沾染着洒落的果汁和脚印。
郁秋还亲眼见过,只是他不知道那些幼儿的奶瓶和小鞋子小衣服是属于他的。
而其他人也没有人在意。
所以那个孩子丢失的时候,他的东西给完好的保存着,等他回来了,反而连人带着东西都一起被遗忘忽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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