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名其妙被带着飞了一秒。愣了一瞬间回头,这才发现原来前面有一块横起来的石砖。
如果没看见照他刚才那个步伐的高度,一定会摔倒的。
……所以江和懿居然头都没回就知道他会怎么走路,还肯定他会摔倒。
而且……原来他反应挺快,背着身看不到都能抓到他的手。
所以以前被他打都是故意不躲的。
这种被让着和娇惯着的感觉……
郁秋抿了抿唇,暗戳戳在江和懿背后报复性地拧了下他的臀部,结果发现手感意外的结实。
身前的男人这回终于顿了下,微微回首,似笑非笑地看他。
郁秋不甘示弱地撩起眼皮。
谁要你让着,我们一直在闹矛盾好吗,没有和好呢,不准你把家暴和分手单方面搞成恋爱剧情。
柳太太也跟着愣了下,一低头才看到那块石砖,下意识的看了一秒跟在江和懿身后的少年,有些慌乱拘谨道:“前些日子家里种花,可能不小心被机器砸了翘起来一块,我这些日子忙着照看老太爷,园丁们疏于看管,偷懒了,”说着她很凶地拍了下自己儿子,训斥他,“走在前面也不知道把那块砖挪开,绊着你嫂子我就打死你这个没用的家伙。”
男孩闷闷地被打,闻言对郁秋低了低头,声音也比较含糊沉闷:“对不起嫂子。”
郁秋被和自己一样大的人恭敬地叫嫂子,下意识地摆摆手,“不用不用。”
等等,谁是你嫂子。
他是来兴师问罪逼问真相的,不是来结婚的。
结果刚一进入主屋的大门,几个坐在一起聊天的年轻女家佣被他们吸引了视线,好奇地看过来,柳太太向她们介绍:“这位是先生的太太,要来准备结婚的。”
女孩子们肃然起敬,连忙站起身来喊他们,“先生,太太。”
郁秋:……
谁跟你们说我是来准备结婚的?!
而且太太这个称呼是什么鬼?
反观江和懿微微笑着点头,“没事的时候就去玩吧。”
他和老太爷性格相仿,都是严肃正经的人,家里的家佣大多是旧社会家仆的子女,愿意继续父母工作的现在属于签订合同缴纳社保的正式员工,所以以前他管理家的时候也是按照员工的要求进行管理,每天严格八小时工作,双休,各项福利待遇很不错,但是要求工作的时候不能浑水摸鱼。
柳太太不会管理家,更不会管佣人,家里的工作气氛也懒散了很多。
女孩们大中午的摸鱼以为会被训斥,却不想骤然得到笑脸,纷纷趁着雀跃的离开了。
有女孩还大胆地说:“太太真好看,和先生真般配。”
江先生笑了笑。
很会看江家男人眼色行事的姜太太当场奖励了女孩一天假期。
时间快到下午1点,柳太太试探着问道:“和懿,小秋,你们吃过饭了吗?我现在让厨房给准备一些?”
江和懿微微摇头,“我要和小秋去见见爷爷。”
柳太太知道他的性格,不去客套地劝,连忙带着他们去三楼。
*
在打开房门的一瞬间,郁秋最先看到的是背对他们的轮椅,轮椅上的人听到动静转过来,露出一张苍老的脸,老人抱着一个小提琴,目光在他身上快速地上下滑动了一遍。
老人看着得有90多岁了,眼珠已经有些浑浊,但目光格外的犀锐,郁秋下意识地要低头,却见老人随之展露出这个年纪特有的慈祥。
“你来的挺快,我还以为怎么也要过一个多月,这个时候开着车劳累什么?”老人对江和懿摇摇头,“你不能像以前那样了,男人要懂得体贴。”
这个话有点奇怪,郁秋直觉老人好像知道什么,但是没有等他细想,江和懿就拉着他上前,叫了声:“爷爷。”
他这个时候的目光很轻和,有一种郁秋没有见过的感觉,说不出来的,好像一瞬间江和懿也是见到了家长的孩子。
但是又跟普通的孩子见到家长不一样,他很亲昵地握着郁秋的手。
“小秋要知道以前的事,不然就要和我分手,我只好来找您帮我了。”
郁秋:……如果他没有记错,他们应该早就分手了,还没有和好。
还有在家长面前请你放开你的大爪子。
还是十指相扣的握法,过分了。
你九十岁的爷爷一直看着呢喂!
像是嫌弃江和懿连自己的恋爱都搞不好,老人斥责地看了他一眼,扬了扬下巴,让他滚出去。
江和懿拍了怕郁秋的手背,起身离开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郁秋和江老太爷了。
老太爷一改刚才沉着脸的神情,眉目舒展,脸上带笑,虽然脸上已经满满都是岁月的痕迹,但是一笑起来好像透过这些岁月能够看到他年轻时和江和懿几乎六成相似的相貌。
郁秋为这相似感感到惊讶的同时,心里的紧张和尴尬大大的缓解了。
“爷爷……”郁秋后知后觉地叫了他一声。
时间在这间房间中倒流,江家十几年前发生的事都在这个房间中被娓娓道来。
曾经那些荒唐或者让人愤怒伤心的事被岁月一洗,又被老人语调轻缓的讲出来,比起让人尖锐的情感起伏,听着更多的是心酸。
期间有人送来茶点。
郁秋低头机械地咬了一口红枣酸奶酥饼,掩饰脸上的心软的神情。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江和懿小时候那么惨过。
父亲一厢情愿爱慕下属的妻子,家暴和出轨活活折磨死了江和懿的亲生母亲,又逼迫下属离婚抢走别人的太太,新太太并未主动勾引,严格来说最开始也算是受害者,但是她后来恃宠而骄愚蠢而贪婪,将家里弄得乌烟瘴气。
而奶奶去世后爷爷一病不起,家中不靠谱的父亲和继母每天筹光交错,公司无人管理。
年幼时的江和懿就在这种没人养没人管,靠几个忠心的家仆食物的环境下长到了十岁。
有一回,江老太爷病好了一些回来看望他时,发现寒冬腊月,他居住的小别墅里没有地暖,冰冷一片,四周一片脏兮兮的,厨房的盘子里放着一盘不知道热过多少遍了藕盒,已经黑的几乎看不出是什么。
十岁的江和懿站在母亲的房间前,沉默着收拾母亲在世时留下的几盆花。
江老太爷一问才知道,厨房的那盘子菜已经热了一个星期了,他每天就从那个盘子中挑出一块能够吃的,到现在已经没有能吃的了,因为给他送饭的佣人因为没有去给父亲为继母请的歌手准备礼物被开除了。
母亲本身是大家千金,父亲是江家董事长,他应该有美好的人生,但是母亲被父亲打得头破血流,把一部分怨恨发泄在他的身上,临死前逼他发誓以后结婚决不能做父亲那种人。
后来他咬着牙沉默着长大了,把害了他和母亲的父亲也送进医院,听说父亲临终前咬着一口气不肯死,要见他。
结果见了之后却听到他用尽全身力气的托孤和诅咒,不照顾他心爱的柳太太和儿子就要变成厉鬼跟着他。
说完这一句就心满意足的撒手人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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