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和懿着急,怎么这个时候会家里有人去世?“谁去世了?”
导员撇了下嘴,“说是他老家村里给定的男朋友,前几天五十大寿去世了,要回去给他上香。”
江和懿:“……”
第35章
榕城是北方的沿海城市, 而郁秋的老家沛城是遥远的南方城市,湿润多山,郁秋长大的老宅建立在山里, 山前是中式宅院, 后山是祖坟。
上午大概十点,郁家的阿姨收拾好了家务, 给楼上数年没有回来的少爷和他的朋友送去热羊奶。
策应打开房门接了过来, 发现羊奶上还有一层厚厚的奶皮,他拿起自己的那杯喝了一口,差点被香一个跟头, “哇靠, 这是从哪买的?太香了吧?”
郁秋懒懒地躺在阳台的贵妃榻上晒太阳,接过他递来的奶小口地喝了一口,嫌弃地皱眉:“羊太老了。”
策应为他的娇气程度咋舌,“我靠,这你都能喝得出来?你是豌豆公主吗?”
郁秋不搭理他, 揉了揉自己昏昏欲睡的眼睛, 他在家呆了一个多星期,心态好了很多,决定把心思放回到事业上, 问他:“你刚刚在兴奋什么?什么导演?”
“一个这两年拍了好几个很火的综艺的导演, 昨天联系我想邀请你去参加,是一个恋综, 据说请了不少有名气的小明星和网红,还没开播但是热度非常高, 已经上了好几波热搜了,”策应语气带着跃跃欲试, “你去参加一个月,露个脸,也能给公司炒炒热度,我这边谈几个合作商,我们可以大赚一笔哈哈。”
郁秋皱了下眉,他不想去什么恋综,“我不喜欢组CP,而且你知道的……我现在不能长期拍节目。”
这两年麦麸很火,但是郁秋不想,原因是他大多数时候瞧不上人家,对男人的眼光还是很挑剔的谢谢,给宝儿找新爹不能应付。
“只有一个月,不用你组CP,网红都是去镶边的,这个节目自由度很高,就是导演和嘉宾互相蹭热度,主要还是看那些明星们,你去就是蹭一波,估计也是火不了的,组CP肯定会往那些明星头上搞。”
郁秋有点兴趣,但是没有特别打动他的。
策应看出他兴致缺缺,故作无所谓说道:“你不想去就算了,确实挺远的,而且万一让你前男友看到了没准还要去找你,不过那是个封闭式的综艺,他只能看着进不去,怪可惜的。”
郁秋缓缓坐起身来,“我觉得有点意思,帮我同意吧。”
*
沛城多山,山里的住户很难找,北方人第一次走过几个小时的盘山公路之后会觉得头晕目眩,失去方向感和对导航的信任。
导员将地址写给他时,遗憾地说道:“郁秋那个孩子真是可怜啊,家住那么遥远的山里,也不知道有没有通电,哎,听说家里还有两只山羊要放。”
江和懿刺痛的心在看看到跟着导航来到的中式庄园时变为疑惑。
一个笑眯眯的看门老头走过来打开铁门,问他:“这位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铁门后面是极广大的庭院,亭台楼阁小花庭很有南方当地的婉约风格,构造低调却难掩讲究和富贵,一看就是哪个家族的养老宅子。
江和懿压下心中的疑惑,问道:“老人家,这是郁家吗?您知道一个叫郁秋的男孩子吗?”
老头摇摇头:“这是郁家,不过我是管家雇来的,主人家没见过,不知道郁秋的嘞。”
江和懿有些失望,消息又断了,只能不死心地表示希望和主人家沟通一下。
老头见他执着,且气质不凡,怕怠慢了贵客,连忙给管家打了电话,顺便问了郁秋这个人存不存在。
他没什么文化,听着那文质彬彬的管家得知客人的目的后礼貌疏离地说了半天,连蒙带猜地听了个半懂,打完了之后犹豫地来跟江和懿说道:“郁秋是我家小少爷,不过……你当真要去见我家主人们?”
江和懿一顿,缓缓抬起眼皮,一字字的:“……你家小少爷?”
少年可怜楚楚地诉说家中的贫困潦倒家徒四壁,从小放羊,努力考上大学,是十里八乡唯一一个大学生时的景象仿佛还在眼前,彼时的江和懿没有想过有哪个孩子要撒这样的谎,因为除了能骗取他的同情,没有任何意义。
于是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话的真实性,一直都觉得少年实在太可怜,刚认的那时每每被他追着烦了也忍不住为他委屈时的神情心疼,除了心疼,也实在难以抗拒的了可爱可怜的小少年崇拜和爱慕的目光。
老头点头,打开大门邀请他进来:“我带你去见我家主人们,管家说可以去。”
“来的仓促,未能带上礼物实在冒昧。”家境是骗他的,那么父母双亡呢?江和懿不相信郁秋会拿这个骗他,他可能是有些小心思,但是绝不是那种孩子,但是老人痛快答应的态度让他惊疑不定。
老头摆摆手:“不用的不用的。”
老头带着他三拐五拐,来到后山,走过一条石子路,来到一片墓地,因为是大家族的墓地,收拾的很是整洁。
江和懿站在墓碑前看着碑文,在老人的介绍下得知了这是郁秋的养父母,照片上的男女眉目和善,可以想象在世时应该是很温和可亲的父母,可是他们都不在了,郁家的主人都已经进入了这片寂静的祖坟。
江和懿说不清自己的心情,他此时宁愿郁秋没心没肺地骗他,而不是真的经历了这些。
即使到了春日里,墓园仍然是冷寂的,风吹过挂着去年残叶的树木,是唯一的声音。
他在两人的坟前磕了个头,心中默念了一句:抱歉。
老人连忙扶他起来,很惊讶地笑着称赞:“你真是有礼数。”
江和懿摇摇头,起身时忽然看到不远处一个粗糙的小土包插着一块小木板,在森森墓碑中显得格外悲凉,他问道:“那里葬的是?”
老人也有点疑惑,率先走了过去。
小木板上没有写名字,只是草草地立了,并没有写什么字在上面,但是坟前却有一根熄灭的香,可见有人祭拜过。
江和懿看着苍凉的坟包,心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有一些地方的家族规定夭折的孩子不能进祖坟,于是就有一些只草草的在第一年埋个立着空碑的土包的习惯,他半跪在坟前,向来沉稳淡然的眼中瞳孔骤缩。
如果郁秋觉得孩子没有得到认可,伤心之后将孩子打掉是极为合理的,只是……
他从此就真的把他伤进了骨子里。
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半跪在坟前,心跳骤停了一瞬间,眼前闪过金星,头脑微微眩晕。
不应该这样,小秋……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浑厚的声音从身后穿过来,“你们看归看,不要弄坏少爷堆得土包包,否则我要被骂的。”
听着这话,这才是负责墓园的人,江和懿连忙起身,泥土沾在身上,俊美的脸上惨白更胜,“老先生,你家少爷在里面葬了谁?”
守墓人的年纪也不小了,疑惑地看他一眼,因为年纪大了没带老花镜看不清,索性放弃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张片,走过去,手里还捏着一个铁铲子。
“我们少爷说是很重要的,你们没破坏就好。”他说着在土包旁挖了个坑。
江和懿狠狠闭了闭眼,感觉呼出的气息都灼痛神经,“你们少爷现在在哪?”
守墓人掏出一根香,用打火机点燃,“少爷做完这个土包包就走了。”
走了?江和懿的心猛地一沉,仿佛瞬间砸在了这片苍凉的土地,痛得沉重又没有回音,他骤然睁开眼,话刚要出口,整个人就顿住了,表情仿佛见到美杜莎的真容,石化了。
上一篇:应聘男保姆后残疾大佬他弯了
下一篇:沉锚效应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