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亭松眼盯着前方的车子,迅速回答道:“明白。”
“前方五百米位置有个急转弯,想办法在那个地方将车子和山崖隔开,防止闵可宇故技重施。前方一千五百米处,C队会形成阻拦带,对犯罪嫌疑人车辆进行逼停。”
“明白。”梁亭松深呼吸一口气,回道。
许为溪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和难以接受的沉痛之中,他咬着牙,整个人都在颤抖。
闵可宇注意到人的情况,拿刀拍了拍许为溪的脸:“这可怪不了我啊,是那些警察不愿意选择,你要怪就怪那些人吧。”
许为溪往边上看了眼,那个保镖移动到副驾驶之后,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车窗边的情况,这山的盘山公路,一半靠山另一半就是山崖。
“你说说,那些警察不要追不就好了嘛,你父亲也不用死,我说不定也不会杀你呢?”闵可宇将刀往下挪,压在许为溪脖子上,直至细密的血珠渗出来,“你看现在,你爹死了,你也要死了。不过好在,黄泉路上有个伴。”
“去你大爷的黄泉路上有个伴。”许为溪咬着牙道,忽而一个疯狂的想法从他心里浮现。他扫了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随后,抓住闵可宇的手腕,拼了理狠咬一口。
闵可宇吃痛,手腕处立刻被咬掉一块肉,刀也掉到了地上。
“妈的!”闵可宇怒骂了一声,他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把许为溪敲晕,而许为溪已经摸到掉落的刀,迅速捡起来朝着闵可宇的另一只手扎去。
双手负伤使得闵可宇一时之间无法用力,许为溪用刀架着闵可宇的脖子,伸手去开车门,他看向开车的人和副驾驶的保镖,大声斥道:“继续开车,不然我现在就宰了他!”
闵可宇看着许为溪,似乎丝毫不在意人的话,他的手一时间动不了,任人拿刀抵着脖子,狞笑道:“你敢吗,你现在动手了,就是杀人了,你敢杀人吗?”
许为溪死死盯着他,咬了咬嘴唇,这一刻,委屈和愤怒侵占了他所有的想法。
而就是这几秒的晃神,闵可宇屈膝往许为溪的身上一踢,许为溪瞬间吃痛翻到一边。
闵可宇用脚踩着他的肚子,而后从自个儿衣服上撕下来两圈布随意包了下手,便将许为溪拽起来,用手肘抵着人脖子。
“所以说,没有胆子的小屁孩就别玩这么危险的游戏。”闵可宇将许为溪往车外推出半截,“既然你这么急不可耐,就给你爹陪葬去吧。”
许为溪紧抓着车边和闵可宇的胳膊,让自己不至于被甩出去,他的脖子被人顶着只能往后仰着,几乎要断开一般。
身上的力气在不断的消逝,许为溪死死盯着闵可宇的脸,要死也要拖个垫背的。
“老板,前面是急转,你先回车内!”
驾驶室传来保镖急切的声音,被许为溪捕捉到。许为溪的指甲几乎要掐进闵可宇肉里,紧抓着门框的手指像是要折断了。
再坚持一下。
再坚持一下。
在感受到车辆开始转向的时候,许为溪咬着牙忽而笑了笑。
闵可宇挑了挑眉,不是很能理解一个人都死到临头了怎么能笑得出来。随后他看见许为溪的嘴唇动了动,说出两个字。
“死吧。”
许为溪用尽最后的力气,推了下门框,而后双手抓住闵可宇的胳膊,脚用力往坐垫一蹬,借着急转弯的惯性,把闵可宇整个拖拽出车子。
落地之后,许为溪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哪,直到脑后撞到什么东西,失去了意识。
“快!让一下让一下!”
医生们从救护车上抬下来一个担架车,随后推着担架车车往抢救室里赶。担架车上,许为溪紧闭着双眼,肩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液浸湿。
梁亭松紧抓着他的手,在进入抢救室门口时,被护士拦住。
“先生,请您在外面等候。”
护士说完后,便进入抢救室。梁亭松站在那,看着抢救室亮起来的灯,走到墙边慢慢地蹲下身。
手术室里,医生正在进行紧张的手术,许为溪受伤的部分在后脑处,因摩擦划到锋利物,出血严重,左小腿骨折,全身多处软组织受伤。
护士看着心电监护仪上的数据,每隔一段时间进行反馈。
现下已经快进行缝合了,但床边的那台心电监护仪上,心率值一直没有超过50,血压也一直在岌岌可危的状态。
“擦汗。”
护士拿起毛巾帮主刀医生擦去额上的汗珠,随后向一边的护士点了点头,后者随即走出了抢救室。
梁亭松看到护士出来的时候,立刻站起来朝人走去。
“医生,我爱人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护士摘下脸上的口罩:“患者受伤情况严重,我们已经尽全力对患者进行抢救,但患者求生……您刚刚说里面的是您爱人?”
梁亭松郑重地点了点头:“是我爱人。”
几分钟后,梁亭松穿着隔离衣踏进了手术室,在得到允许后,他走到床边,抓着许为溪的手。
在那短暂的时间里,梁亭松把所有他想和许为溪说的,但从来开口的话,都说了出来。
梁亭松托着许为溪的手,虔诚地低下头吻上许为溪的指尖。他抬起头看着许为溪安静沉睡的脸,直至模糊。
“为溪,回家吧,我在等你。”
第176章 完结
“欢迎收看庆州卫视,近日我省联合利川省侦破一起特大拐卖案,该犯罪团伙逃逸60年终落入法网……”
“警方对该犯罪团伙所在地进行调查,从村庄和地下解救出近百名妇女,并对这些妇女进行心理安抚,为她们寻找亲人……”
“随着该犯罪团伙的落网,一些社会黑势力也一并曝光……”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再睡一会儿?”梁亭松端着碗粥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床上的人还在看手机,出声道。
“就看一小会儿嘛……我都在床上睡了一个多月了,再睡就成傻子了……”许为溪小声反驳道,但还是老实地把手机里得新闻视频关掉了。
梁亭松坐到床边,将粥放到一边,而后腾出手撩开人额前的头发,帮人按揉头部。
许为溪惬意地任梁亭松揉着,只觉得这一会儿又要睡着了。
按揉了一会儿后,梁亭松收回手,准备去端桌上的粥喂给人吃。
许为溪忽而伸手挂住梁亭松脖子,将头枕在他肩上。梁亭松揽着许为溪的腰,另一只手在人背上睡着,轻声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想起一点事。”许为溪蹭了蹭梁亭松的脖子。
“比如?”
“比如,我那时候好像听到有人说可以陪我去临海看阿公。”
“是我说的。”梁亭松缓声道。
其实许为溪术后昏睡那一个多月里,许裕徳老爷子就来过了,老人家虽然对外孙婿是个警察不乐意,但毕竟是外孙喜欢的,加上梁亭松稳重,便也随孩子去了。
“再比如,我好像还听到有人说特别想我,特别喜欢我,特别离不开我。”许为溪使坏地朝着梁亭松耳朵吹气,语气故意放得很慢。
“是这样,我特别想你,特别喜欢你,特别离不开你。”梁亭松往后退了退身,看着许为溪的脸,而后,轻吻上人的唇。
This kind of certainty comes once in a lifetime.
—全文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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