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童欣家,于沅已经在那边等着了。”梁亭松往人那边瞥了一眼,发现人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再睡会儿。”
“没事,反正醒都醒了。”许为溪把手放在猫肚子下面,权当个暖手宝,橘猫被他折腾一下,也醒了,当即叫了两声以示不快,“那个女孩……”
“有消息,枝年会第一时间打电话来。”梁亭松接住人的话。
“嗯。”许为溪点点头,双眼望向窗外。
两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许为溪这才想起来查看手机,信息和微信都被许芳心女士的消息填满了。许为溪拨了个语音电话回去。
“妈。”
“我以为你拎包出去自立门户了呢。”许为溪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他妈现在一定窝在沙发上生气,“再晚一会儿我就该上局子报失踪去了。”
“没事,我就是为了取材,到临区逛了逛。”许为溪一手撸着猫毛,一边应道,“妈,我晚些回来哈。”
“嗯。”
“妈。”许为溪顿了顿,“我想吃你做的炒饭,就上次那个。饿了。”
许芳心女士半天没说话,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饿了就早点回来,就算是忙也要打个电话说一下嘛。”她站起身走向厨房,开始找食材。
“知道啦妈。”许为溪对着话筒乖巧应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我爸离开的早,我妈拉扯着我长大,我小时候比较皮,有几次玩到找不到回家的路,后来长大后搬去跟奶奶住,又和我妈分开了好几年,她对我出行安全比较上心。别见怪。”许为溪握着手机,望着身边飞驰而过的街景轻声道。
“嗯。”梁亭松安静得听完人的话,最后顺着人的话,应了一声。
于沅抱着包蹲在小区巷口,刷着手机里的新闻热点,只是什么都看不进去。她脑海中一团乱,他们还没有找到童欣,没有办法确定童欣现在究竟是否已经遭遇不测,但又有义务让章淑燕知道目前有关童欣的线索。
她点开写weibo的按键,思索片刻,敲下了一行字。
“赶快结束吧。”
梁亭松让许为溪留在车上,自己和于沅一起上楼去童欣家。
敲了两下门口后,一双带着红痕的手打开了门,章淑燕红肿着眼看着门外的两人。
“啊,梁警官,于警官。”章淑燕连忙转过身,请人进屋。
“章女士。”梁亭松出声喊住人,章淑燕转过身来看向他,眼底一片茫然。
“侦查小组在今日查到的一批证物里,找到了带有童欣线索的东西。一块床单上,有童欣的血迹。”梁亭松斟酌着开口。
章淑燕闻言脚下一软,险些叠坐到地上,于沅连忙伸手扶住她。
“欣,欣欣,我的欣欣啊。”章淑燕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但我们没有找到童欣,如果情况乐观,童欣也许还活着。”梁亭松清了清嗓继续道。
章淑燕猛得一抬头,伸手去抓梁亭松的胳膊:“求求您!求求您!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她说着便要跪下去,梁亭松及时制住了她的动作。
“章女士,警方会尽最大努力,但无论结果如何,我希望您都能有个心理准备。”
于沅一松手,章淑燕就坐到了地上,垂下头双手捂着脸,于沅将包里的鉴定报告轻轻放在人的身边,梁亭松朝她鞠了一躬,便带着于沅走下楼梯。下了两三层后,一声撕心的恸哭声响彻整栋楼。
“老大,我心里难受。”走出楼道,于沅抬头往天上看去,“这离谱的世界啊……”
梁亭松走在她的前面,默不作声。
因为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梁亭松决定回警局,而许为溪则要回家,两人就在童欣家小区门口分开了。考虑到许为溪的衣服状态,梁亭松的外套也被人一并带走了。
“明天给你送去。”许为溪站在路边,怀里抱着橘猫,朝梁亭松摆摆手,然后一人一猫沿着街道走了。
考虑到自己这一身回家后可能要被许芳心女士来回训话,许为溪便在街道的服装店里随便买了套衣服换上。他将梁亭松的外套穿在外面,才发现这人的制服居然这么大一件。
将破衣服丢进垃圾桶里后,许为溪伸手把猫一抱,“诶,还没给你取名字呢,叫什么好呢?”
“西米?奶盖?红茶?嗯……好饿啊……”许为溪的肚子传来一声声抗议,一人一猫往四下看去,前面一家[肉松面包]的招牌映入眼里。
在咬了一大口的肉松面包后,许为溪大手一挥撸了把猫猫头,“决定了,以后你就叫肉松。”
作为失踪案的主要侦查人员,梁亭松一到警局进进了谢诚明办公室,将这几天的调查进度,掌握的线索,下一步安排尽数做了汇报,同时接受谢诚明的一顿批评教育。
整整一个半小时,在于沅准备端水进去打断,林钟准备求救付局的时候,梁亭松终于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报告是避免不了的,好在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一些让上司不痛快的事。
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梁亭松精神才稍稍松了一些,而头疼的感觉也在一瞬间溢起。这两天他睡得时间加起来连八个小时都没有,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身体的各个组织开始朝他叫嚣。
梁亭松设了个闹铃后,靠着沙发合上眼进行短时间休息。但那些女孩却一个接一个的跳进他的脑海里,她们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下一秒被拖进深渊里,她们哭着问他为什么不能救救她们。
特关铃声响起,梁亭松立刻睁开眼。是姚枝年发来的信息。
[老大,人已经出手术室了,现在在重症监护室里,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我马上就到。]梁亭松起身从柜子里随手拿了一件外套披上,然后出了门。林钟担心梁亭松的状态,便跟在人后面,开车送人去庆医。
重症监护室的门口,女孩的父母随便找了个移动病床坐守着。姚枝年站在他们身边,见梁亭松来了,方才松了一口气。
“心率在逐渐恢复正常。”姚枝年将护士的话重复给了梁亭松,“内部脏器有损伤出血,身体多处软组织受伤,腿……保不住了。”
女孩的母亲不久前才哭了一次,当下听到人重复了一遍,又没止住泪,伸手伏在丈夫的肩膀上痛哭。
而中年男人坐着如钟不动,成为这一方天地里妻子唯一的依靠。
梁亭松走到窗前,望着病床上的女孩。
“囡囡她。”中年男人缓缓开口,“她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个警察。我是个退伍军人,对她从小要求很严格,小时候她总是一边哭一边跟我说以后要当比爸爸还厉害的警察。”
“她一直都很独立,什么事情都能处理好,不让我们操心。”中年男人撑着床,站起身,“失踪前,她跟我们吵了一架。她说她谈恋爱了,但是她太小了,分不清什么是合适的人,我一生气打了她一巴掌,让她滚,她就跑出家了。”
中年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哽咽,他伸手覆在玻璃窗上,“我是个让人失望的父亲吧,不然她怎么就跑了呢,还用这种回来的方式惩罚我。”
“请不要这么说。”梁亭松朝着中年男人鞠了一躬,“您的女儿非常勇敢,她撑到了我们的救援,即使到了现在,她也没有放弃自己,她一定有什么话想要告诉我们。她是个伟大的女孩,她有着身为军人女儿的骄傲。”
女孩的母亲终于忍不住,伏在床上放声哭着。泪水沾湿了身下的塑料袋子,里面是她给女儿买的糖,女儿小时候每次一受伤就闹着要吃糖,她就偷偷往女儿口袋里塞一两颗,后来漫长的成长道路里,她很少给女儿买糖了,女儿也不再缠着她要糖了。
给女儿换衣服的护士说,从女儿的口袋里找到了一颗糖,里面的糖块已经碎了。
她身上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那颗糖。
一辆车停在路边,藕塘里偷欢的情人半推半就得滚到一起,男人急不可耐的去捏女人的腰肉,将女人往塘边压着,另一只手捉着女人的手往自己那地方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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