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我看看刚刚拿过抹布的手,不明所以。
“你的手是用来拨弄乐器的!”他似乎对我的迟钝很不满。
“什么嘛!”我不禁一笑,“哪有人的手不干活的?”虽然我的确喜欢拨弄乐器,但力所能及的家务活,我一般不会假手于人,尤其还挺热衷捣鼓各色各样喜欢吃的甜品糕点。
他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看着我。
我其实不太敢和这样深情如一的他对视的,每次和他眼神交织,我浑身都像着了火一般滚烫,思维都不太清晰。
为了平复絮乱的心跳,我问了他手上的工作处理得怎样了。
他一本正经的将处理的工作事无巨细地讲了一遍,其实很多专属的金融词汇我是一窍不通的,不过他的声音醇厚幽远,像撩拨的古筝琴弦,便是再枯燥的内容,我也听得津津有味。
末了,他还说最近的工作都很忙,只能等下周五的10号才能过来一趟。
我也想快点办理完狮城的签证,那他就不必两地来回奔波了。
第9章
5月4号,星期六,晴转小雨。
今天的宛城好不容易迎来了短暂的晴天,可午后一过,便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我正在二楼的琴室辅导一个刚上初中的男生拉小提琴,平常的这个时间,我要不是独自一人在这里自弹自娱的练习乐器,便是下到一楼帮忙看店,周日顾客比较多,许多对乐器有兴趣的学生都会结伴跑来乐器坊消磨时间。
背负着20万违约金的我,打定主意要靠自己的努力挣来辅导费还清债务。
虽然言守箴已经将违约金之事画上了句号,但我并没有坦然接受,如果不是自己造成的失误,哪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所以回到宛城之后,我迫不及待的扩招生源,一些曾经找过我的家长倒是很乐意将他们的子女送过来让我辅导,我来者不拒,将课程安排得满满当当的。
现在辅导的这个男生已经学了四五年的小提琴了,能完整地拉完几首简易的曲子,可底子薄弱,手势不怎么规范,音准和节奏不太协调,所以演奏的质量不理想,我重在纠正他养成的坏习性,只是效果甚微,他右手的僵硬状态依旧,似乎把握不住弓法和指法的协调。
我正在固定他的左手手型时,小翁便急慌慌地冲上来了。
“老板!你快下楼阻止宜秋!她又要败家了!”小翁气喘吁吁地道。
“啊??”我一脸的讶异。
宜秋败家早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她本来就有资本败家,可从介城回来后,她是被宋叔叔关在别墅里足足两天的,直至确定了胡不万年已经返回了狮城之后,才解除了她的禁令,放还自由。
宜秋对此也只是撇撇嘴,她很少忤逆宋叔叔,就算宋叔叔封了她的游戏仓,删除了她手机里所有软件的联系,断开了别墅里的网络,还没收了她的护照,冻结了各家银行账号,她也仅象征性的抗议几句,并没有和宋叔叔硬扛。
然而却和网上的热搜杠上了!
昨天开始,她像往常那样到乐器坊上班,按我的要求招了几个学乐器的学生,只是不怎么笑了,下午小翁来替班时,她也不急着回家,有时用电脑自学起招生广告海报的制作,有时又和小翁一起刷剧,一边吐槽剧情狗血,一边嫌弃主演没什么演技就算了,颜值还中等偏下,直到傍晚时分宋叔叔的电话追过来,她才怏怏的离开乐器坊。
今天本来是《携手人生》那档节目倒数第二期的播放日期,可节目的官博昨天就在微博上挂出了停播的消息,一时间引发了热议,终于上了久违的热搜前十了!
参加最后一期录制的现场观众都知道节目还有两期才结束,可突然的停播,各种内幕不胫而走,有惋惜的粉丝便将现场拍到的照片和录制的视频传上了微博,以纪念最后的时光,不料所发的话题一夜之间被删除,从而引爆了全网。
话题也从热搜第十变成了热搜第一!
宜秋当然也知道了这事,她十分的生气,认为节目组过桥抽板,单方面的撕毁了第二次的合同,因为第二次的合同里,她强调了一定要将乐器坊的名号不着痕迹地打出去的!
可是现在录制好的节目停播,她觉得她被节目组的人当猴耍了!
宜秋管我要那份第二次签下的合同,说要告节目时,我就借口合同落在了介城的酒店里了,违约的事,我挺想告诉她的,可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开口。
我以为这事也就不了了之的,哪儿料到宜秋将这几天的气全部撒向了网络。
既然有人删帖压下热搜,那她就买热搜,看谁的钱多!
宋叔叔虽然冻结了宜秋的各种银行账号,但她要花钱的话,保镖的卡可以任意刷。
盛怒之下的宜秋当即就联系了一个姐妹,那姐妹也是宛城的富家女,还是微博认证大V的美妆博主,常常买奢侈化妆品录视频上教程,然后买热搜挂上前三,是个拥有百万粉丝的网红,虽然她承认有三分之二的粉丝都是花钱买来的。
从美妆博主那里联系了控博的人,谈好了价,宜秋二话不说就拿保镖的卡支付。
可是不出5分钟,刚刚刷上来的热搜就又被撤走了……
宜秋气汹汹地打通了控博的电话质问怎么回事时,卖家毫无廉耻地回答:“有人出更高的价格撤销热度,没办法,他们整个团队也是要吃饭的……”最后还算不是太黑心,将宜秋支付的钱全部退还。
竟然有人跟她拼钱!宜秋气红了眼,叫出了一个天文数字,非要让控博的将热搜挂足第一位一整天不可。
小翁听到那个天文数字后,脸都绿了,心里暗道不好,才跑上二楼让我去劝宜秋的。
我赶忙终止了授课,让那个男孩先吃吃点心休息一下,便跟着小翁下了楼。
还好一切没有太晚,宜秋正在联系第二个控博的卖家,正在确定他们保证收钱之后绝对不会反水,电话便被我抽走掐断了。
“够了,宜秋!”我将手机递还给小翁,对宜秋说,“别再闹了。”
大概是我很少摆出这副认真的神情,宜秋没有吭声。
“我现在真的没有扩张乐器坊的打算,”我放缓了语气,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实情,“而且,我……我已经找到想和他过一辈子的人了,不再需要相别的亲了。”
我说出这个振奋人心的事时,以为宜秋和小翁一定会惊喜万分,然而追问细节的。
可是她俩只是呆了呆,宜秋便朝我翻了个白眼,小翁直接笑出了声。
一旁的两个保镖也在克制表情,努力维持面瘫脸。
“我说的是真的!”我不满地强调。
“我听着也像是真的。”小翁没心没肺地笑道。
“啊啊,是真的,”宜秋一边收拾手包,一边道,“你现在叫他过来啊,起码要请客吧?”
我没话可接了,我的应对能力本来就差,何况言守箴远在狮城,又工作缠身,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第10章
5月5号,星期日,大雨。
今天很冷,气温降到了12摄氏度,潮湿阴冷的寒风在雨幕里穿街走巷,肆无忌惮地钻入行人的袖尖领口,努力挽留春末里最后的一丝余威。
古筝小班的三个学生里,就有两个感了冒,还好不是太严重,偶尔咳咳嗽,擤擤鼻涕,而且还很自觉的和那个没有生病的学生分坐习琴,乖巧得让我十分后悔当初不该太任性的停课半个多月的。
那个没生病的学生有极强的表现力,想将他这段时间在家练习的成果展示在我的面前,他选了一段稍微复杂的乐段用原速来演奏,可不知是太紧张,还是天气太冷,指法不如以前那么灵活,触弦的深浅把握不准,控制筝弦的压力与张力十分模糊,一曲下来,就连那两个生病的学生也听出了好几个错误。
他满脸通红,像做了什么错事一样,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觉得他已经弹得很不错了,便表扬了他几句,但还是一一纠正了他的错误,随后再让他演奏一遍,一曲终了,整体效果果然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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