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诀说出更多肉麻的称呼前我打断了他,连声音都不小心提高了些。
我别开视线,尽量让我的语气如常:“ 就和之前一样,喊我全名就行...”
“好吧,俞念。”封诀的语气颇有些遗憾的意味。
我小声的清了清嗓子,佯装刚刚过于暧昧的气氛不存在,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话说完我就觉察出自己语气太过冷硬,但我并不是刻意为之。
毕竟这是我们认识这么久,这是第一次通过手机视频联系,这种感觉太过新奇,以至于让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和对方说话。
封诀此刻在我的卧室,靠在熟悉的床头,他的头发垂落在额间,整个人看起来温和无害,以往凌厉疏离的眼神此刻溢满了温柔。
我觉得如果此时让外人来看的话,很难将眼前人和封氏那个叱咤风云的封总联系在一起。
“俞念,你在哪里?”
我将声音压得极低:“我在我哥家。”
封诀唇角的笑意淡了下去,他陈述道:“你不在C城。”
“恩,我在B城。”
“什么时候回来。”他又问。
我迟疑了片刻,不确定的回答:“周日吧。”
许棠意已经动作很快,已经帮我约好了下午的医生,等天亮了他会亲自送我去,不论结果怎么,我可能都没有那么容易回去,毕竟封诀现在还在我家。
“告诉我地址,我去接你。”
“不用。”我想都没想的拒绝道,“你别来。”
封诀倒是没有坚持,他重新露出一个笑:“那等你回来,我给你做椰子鸡。”
-
“俞先生。”张鲁站在车边和我打招呼,接着他打开后车门对我示意道:“您请上车吧。”
“恩。”我冲他点了点头,坐进了车里。
本来应该是许棠意亲自送我去的,但是在早上吃早饭的时候,他接了一个电话,说是A城的项目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问题,但必须需要他亲自过去解决一下。
所以最后换成了张鲁送我过去,尽管如此,许棠意仍旧不放心,再三叮嘱我了我好几遍,让我等他回来,这才匆匆赶去了A城。
我望着车窗外倒退的街景,在想一会怎么应付心理医生。
我不喜欢被一个陌生人去窥探我的内心的想法,那种强行暴露的感觉让我从心里上抵触。
许棠意帮我约的是一个私人性质的医院,说是医院也不对,等我到地方的时候发现这里更像是一个极其高端的私人会所。
因为时间提早约定好的,所以当我下车的时候,就已经有专门的接待人员等候了。
张鲁留在一楼专门的等待区,而我被一位年轻的小护士领着去了三楼,一路上没有遇到其他人,证明这里的隐私服务做的很好。
小护士将我带到三楼最里面的屋子,她站在门前替我敲了敲门,接着她推开门,“先生,您请进去吧。”
我道了谢,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身后的门被那名护士轻轻带上,我心里一颤,神经紧绷到了极致。
我快速的扫了一眼这间屋子,装潢颜色搭配都很温馨,且被一墙隔断隔成了两个空间,比起像是诊疗室,这里更像是一个令人放松的休息室。
我并没有看到所谓的医生,也并没有人迎出来。
不过隔断后隐约能听到动静。
我不禁有些疑惑,觉得这个医生接待病人的方式过于奇怪了。
我故意轻咳了一声,提醒对方我到了,而后才踟蹰着往隔断的方向走去。
转过隔断,入眼是一张浅色的木桌,而桌子后面,有一个身穿白衬衫的男人,他此刻正坐在转椅上背对着我,似乎在专注的研究面前书架上的书。
我确定对方能听见我的刻意放重的脚步声,但他并没有转过身来,甚至抬手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
我就那么站了几秒,见对方依旧没有理会我的意思,本就憋闷的内心冒出了几丝恼火。
但顾忌着这是许棠意特意帮我约的医生,所以我不得不率先开口:“你好。”
那个人依旧没有回头,我却听见了空气中传来一声明显的翻书页声。
他是什么意思?
我皱了皱眉,耐着性子,用手敲了敲桌子,提高了声音:“医生。”
我想如果他再不回头,那我懒得理会他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直接走人。
好在眼前这个人动了,牛皮色的转椅转了过来,那人将手里书随手放到桌子上,单手撑着下颌嘴角噙着一抹笑,声音带着一丝戏谑。
“医生?”
我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熟悉的脸,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封诀?!
他怎么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医院PLAY(划掉,不是··)
第73章
有那么一刻,我甚至怀疑对方只是一个和封诀长相一模一样的人。
不然封诀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明明昨晚我们三点的时候才挂断视频,封诀那会还在我C城的家里,这会怎么会在第二天十点的时候出现在B城?
而且还是在许棠意帮我约好的心理诊疗室里?
“你...”我看着他,震惊到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封诀站起身,绕过桌子在我面前站定,他俯下身,在我没反应过来之前,像是逗弄般亲了亲我的嘴角。
我忍不住想后退了两步,去被对方先一步用手摁着后颈,迫使我不得不继续站在原地,迎上他闪着笑意的目光。
“我的病人先生,怎么不说话?”
是封诀没错了。
我从进门开始就紧绷的情绪,并没有因为眼前的人是封诀而放松,反而换成了另一种情绪的紧张。
我皱起眉头问:“你怎么在这里?”
“怕你不回来,所以来找你了。”
封诀松开牵制我的手,轻轻一笑,回答的很是理所当然。
避重就轻。
或许我脸上的猜疑太过明显,他又补充道:“别误会,你哥帮你找的医生我恰巧认识而已。”
状似很合理的解释。
“他知道你是我的恋人,所以跟我提了一句,我就来了。”
我来不及细想,就被他口中“恋人”两字烫到瑟缩了一下,我偏头避开他盈满笑意的眼睛,环顾了眼周围,我又问:“医生呢?”
封诀没有立刻回答,他低头拿起一旁桌子上的几页纸,随手翻了翻,随后又像是失去兴趣般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接着他半靠在桌子上,长腿交叠,望着我反问道。
“俞念,你真的觉得自己需要医生?”
我想既然他都能出现在这里,那应该也清楚我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这个原因,他心知肚明,又与我心照不宣。
我看着面前的封诀,此刻窗外透过来几缕阳光,恰好照在了他身上,将他一向浅灰色的瞳孔染上了一层暖色。
他正定定的望着我,像是在耐心的等我的回答。
我不由的抿起唇,心里因为封诀的态度泛出一股憋闷,更让我觉得有一丝被勘破心事难堪。
我为什么会这样?又为什么来到这里,罪魁祸首难道不是他吗,他怎么还可以云淡风轻的问我这种问题?
“你觉得呢?”我淡声回道,又将问题抛给他。
封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一时间,诊疗室里安静极了,浮尘在阳光下飘忽不定,一如我不上不下的心。
我倔强的回视着封诀,像是这样就能为自己撑起一片虚张声势的屏障,以此掩盖住自己一戳就破的内心。
半响,封诀轻叹了口气,他缓缓开口。
“俞念,爱不是病,你不需要被治疗。”
我一时怔住了。
封诀继续道:“喜欢我也不是因为某些特定原因造成的错误认知,你不需要被纠正,你需要的只是勇气,走向我的勇气。”
“不..”他又轻轻的摇摇头:“你不需要走向我,你只需要稍稍向我伸出手,让我知道,你是愿意和我一起的,剩下的就可以交给我来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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