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条件反射般的想要起身,但这次封诀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松开我,而是有些强势的揽着我,让我的挣扎有些困难。
“小意,让我抱一会好吗?” 封诀声音有些低沉:“我很想你。”
他声音带着中明显的伤心,我动作微滞,沉默了一会后,我还是整个人乖顺的靠在他的身上,但我的身体僵硬的像一根绷直的木头。
四月初的天气不算热,但他只穿了一件薄衫,我的脸隔着那层薄薄的衣意料感受到他有些灼热的体温,这会安静下来后,我鼻息间被封诀身上的味道充斥着。
那一股很好闻的味道,说不清是香水还是洗衣液的,亦或是他本身的味道,或许都有,那香味闻起来和他这个人一样,虽然淡,但存在感极强。
花海里,秋千架,相依为的两人,这种浪漫的情景,如果我们相爱的话,氛围应该是很温馨的。
但我只有尴尬,他的身上的味道和体温更让我尴尬,除了尴尬外,我还有那么一丝紧张。
封诀的一只手正轻轻的抚弄着我的发顶,带起我的头皮一阵发麻,让我忍不住的想要发抖。
我不知道封诀是没有觉察到我的僵硬,还是他根本不在意,他只是继续这他手上的动作,并开口对我说。
“小意,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想现在这样,穿着白衬衫,坐在开满郁金香的花园里。”
他说的不快,但由于我们距离很近,他每说一句,温热的气息就会擦过我的脸颊,我的皮肤克制不住的被激起了一阵颤栗。
“——你当时手里捧着一本书,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内容,脸上一直带着笑。”
他的语气异常的温柔,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本能的觉得他此刻的表情应该是柔和放松的。
“我那会就在想,像你这样的乖小王子,就应该被我捧在手心里,放在家里精心的养着。”
我没有说话,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
不记得怎么遇见他,不记得我怎样的爱他。
我想如果我是封诀的话,自己的爱人忘记了一切,我应该会很伤心,想到这里我就有些愧疚,因为回报不了他同样感情的愧疚。
半响,我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封诀没说话,片刻后他笑了,他笑的很轻,但靠在他身上的我,还是感受到他的胸膛随着他笑的这动作而轻微震动。
他说:“没关系,一切都会好的。”
接下来我们谁也没有在开口,只是这样坐在秋千架上,初夏的阳光并不热烈,照在人身上很舒服,微风和煦,花香清醒,氛围一时放松了很多。
我想了下,问出了我前几天一直想问的问题。
“先生,我以前有存款吗?”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封诀抚摸我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
我敏感的觉察出气氛有些不太对,我犹豫了下,从他怀里坐直了身子,而后对他尽量露出一个无害自然的笑容。
“需要钱?”
封诀静静地看着我,他的眼眸一片深沉,让人摸不清情绪。
“恩,我想买部手机。” 我不由得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得说。
别墅里什么都有,可供消遣的设施也很多,健身房,影音室,甚至还有一个专门的游戏室。
但是这些都不能让我了解外面的世界,所以我早在前几天就想要一部手机了。
“怎么?无聊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封诀的声音突然冷淡了很多。
“是有一点。” 我说出口的话也不由的带上了一丝小心翼翼。
事实上我每天空闲的时间并不多,自我醒来第三天,我的生活几乎是被安排好的。
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吃饭;今天什么要做什么,明天会做什么,这些事情虽然没有一张明确的表格,但张伯总是如影随形般的提醒着我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虽然我时不时的就想抗拒,但每次张伯都会微笑着告诫我:“这是先生安排的。”
“医生说了,多接触熟悉您过去的事情,对于您的病情恢复有所帮助。”
好吧。合情合理,都是为了我好,而且是医嘱,我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话。
我可以做这些事情,但是我想我是不是可以有一个手机,闲暇之余也可以了解一些外界的事情。
说来也奇怪,我虽然失忆了,但我就是知道手机是可以联系外界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又鼓足了勇气看向封诀,想再一次要求道:“先生,可以...”
“我给你安排了钢琴老师,下午就到,你可以跟着他熟悉一下钢琴。” 封诀平静的打断了我的话。
“什么?” 我不明白为什么封诀突然跟我说这个。
“你以前是会弹钢琴的。” 封诀言简意赅。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封诀站起身来,随意的整理下衣服,又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说:“回去吧。”
我没有在说话,也没有再提刚刚要买手机要求。
回去的时候,封诀走在前面,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封诀生气了。
虽然他依旧会和我说话,依旧会在午饭的时候帮我夹菜,面上没有任何不快,但我就是知道,他生气了。
因为我敏锐的觉察到,他看我的眼神少了那种灼人的温度。
这会让我觉得我现在在他眼里,和别墅里张伯李婶那几个人并没有任何区别。
我开始不安了起来。
虽然不想承认,我心里是有那么一丝依赖封诀的,他是我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他对我很好,他是我名义上的爱人。
在这栋别墅里,他也是唯一一个和我能日常交流的人。
-
下午三点时候,封诀帮我约好的钢琴老师到了,张伯上来告知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正拿着几根画笔,在画布上胡乱的涂抹着。
画画也是封诀要求的。
从花园回来后,封诀便对我说:“小意,去画室吧,我想看你画画。”
语气依旧温和,也依旧不容我抗拒。
张伯通知我下去的时候,着实让我松了口气,画布上凌乱的线条和诡异的颜色我自己看着都伤眼睛。
我觉得我实在是没有画画的天赋,但封诀要看,他要看,我就必须要画。
我将如释重负的将画笔扔在一旁,起身随着张伯下了楼。
楼下封诀也在,他换了一件深色的衬衫,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的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凌厉。
此刻他正坐在沙发上,和对面沙发上男人说着些什么,我没听清具体他们在说些什么,只听到了封诀的语气是淡漠的。
张伯走过去在一旁站定,对着封诀弯腰示意,语气恭敬的说道:“先生,许先生到了。”
两人便停止了谈话,一起看向了我们。
封诀刚刚还是一副严肃冷峻的脸,在转向我的时候倏地柔和了下来。
他不生气了吗?我心里这样想着,嘴上礼貌的和他打了招呼,喊了声:“先生。”
封诀对我微微点了下头,脸上的暖意更浓,他喊我名字的声音都轻柔了下来:“小意。”
我不由得和他对上了视线,封诀正温和的看着我,见我看着他,他自然的勾了下嘴角,眼神里也重新带上了温度,似是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过来坐。” 他对我招了招手。
我听话的走了过去,在他身旁不远不近的坐下。
封诀自然地拉过我的手轻轻的捏了捏,问道:“在画室呆了那么久,手累不累。”
我的手被封诀带着薄茧的手不轻不重的按压着,我感觉一股灼热从他触碰的地方顺着我的胳膊一路往上爬,让我脸颊有些发热,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对面的人,那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长相儒雅,气质温和,此刻正面含微笑的的看着我和封诀,我想他应该就是那名钢琴老师。
我躲开那人的目光,小声对封诀说:“我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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