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则做菜的时候,赵无眠会缠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撒娇,还要负责驱赶企图偷吃的照夜白;
江一则有时候晚上还有工作,他在书房敲代码,赵无眠也抱着自己的笔记本坐在旁边写写看看,偶尔把头耷在江一则肩上,闭着眼睛听爱人敲击自己送的机械键盘的声音。
江一则:“时玥的演讲稿改好了?”
赵无眠眼睛一睁,含糊道:“...嗯。”
江一则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眼神并未离开屏幕,好像只是随口一问。
赵无眠把自己的电脑合上,那上面最后编辑过的一个文档叫《展颜和舒窈》。
“你明天要去公司吗?”赵无眠问。
“嗯,”江一则说,“可能没有办法陪你去看展览了。”
“没事,”赵无眠有点失望,但没表露出来。
他凑在江一则脸侧亲了一口,“我可以让周达非跟我一起去吗。
我都买了两张票了...”
江一则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笑了,“行吧。
希望他不要说我坏话。”
“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赵无眠偷笑一声,“星期天我陪你一起去经院。”
“嗯?”江一则偏过头,“那天我可能还要去图书馆呆会儿,用校园网查点资料。”
“哦...”赵无眠点点头,眼珠子转了转,“那我跟你一起,正好可以看看书。”
江一则没空,第二天赵无眠只能把不情不愿的周达非拖了出来。
见面第一句,周达非:“哟,大周末的江一则还上班呢。”
赵无眠:“?你怎么知道?”
周达非顺手抄起街边书摊上的一本二手书,阴阳怪气,“他有空你还能来找我玩?”
赵无眠定睛一看,只见那书的封面上写着八个大字:一条狗的自知之明。
“......”
今天赵无眠要去的,是一个俄罗斯文学的展览,展出的大多是沙俄时期作家的手稿、书信、旧物等等。
里面有个有奖问答区,赵无眠一口气答对了20道题,赢得了一枚镀金纪念牌,正反两面分别用俄文和中文刻着普希金的一句诗:
「愿你的未来纯净明朗,像你此刻可爱的目光;
在世间美好的命运中,愿你的命运美好欢畅。
」
赵无眠美滋滋地把牌子收好,“我要回去把它送给江一则。”
周达非满脸的惨不忍睹,“我没记错的话,这首诗叫致‘婴、儿’吧。”
“...”赵无眠撇撇嘴,“这不重要。”
答完题,有奖问答区的一个兼职女生跟赵无眠聊了几句。
她说自己是中文系的研究生,研究方向就是沙俄时期的作品。
“实不相瞒,”那女生说,“我们这展览开了小半个月,也就你一个人答对了20道题。”
赵无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是中文系的。”
那女生笑道,“看你这气质是有点像。
要不要加个微信,以后有活动我喊你啊。”
“呃...”赵无眠习惯性地打算掏出手机,然后一顿,“抱歉啊,不太方便。”
一直到他们走出展览馆,周达非都还在用动物园看猴子的表情观察赵无眠。
“你今天...居然拒绝加微信?”周达非十分新奇,“还是个女孩子?”
赵无眠振振有词,“我现在是个有对象的人。”
“哟呵多新鲜哪。”
周达非不为所动,“你第一次脱单啊?”
“...”
“再说了,那女孩儿也不一定就是对你有什么想法,可能真的只打算请你去参加文学交流会。”
“我知道,”赵无眠说,“可我怕江一则会多想。”
周达非:“...”
“幸亏江一则现在还不是很有钱。”
赵无眠:“???”
“不然我真怕你被当成金丝雀关起来。”
周达非面有戚戚,“关键人家金丝雀还象征性地反抗反抗。
就你,主动进去还自己把笼子给锁上了。”
“你最近是不是很缺钱?”赵无眠瞪他一眼,“为了世界和平我可以赞助你一瓶502胶水。”
“你还是给你自己买条毛巾吧!拧干你脑子里的水!”周达非恨铁不成钢,“你是个独立自主的人,只要你不出轨,你跟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爱怎么打交道怎么打交道。”
“这道理你不会不懂吧?还是说你成功被江一则洗脑了?”
“两个人在一起本来就是要互相理解磨合的,”赵无眠沉吟片刻,“江一则...他成长环境不像我这么幸福,所以他才会想得多,目标明确自律极强,对无关的人和事很冷漠,对在乎的人太有占有欲。”
“我以前以为他这只是性格问题,想着能包容就包容;后来我发现他在情感上应该是很缺乏安全感的,所以我决定尽量多爱他一点,这样他慢慢就会好一点。”
赵无眠自顾自笑了笑,“他现在就好点儿了。
我昨天跟他说今天和你一起看展览,他都没说什么呢。”
“......”
周达非看着赵无眠满脸的天真,把那句舌尖上的“那是因为他是个影帝!”生生咽了回去。
他斟酌三秒,“可是人的本性一般是很难改变的,万一他...一直都缺乏安全感呢?”
“真那样只能我迁就他了。”
赵无眠说,“你现在可能很难懂,以后你爱上一个人,就明白了。”
周达非不为所动,“我懂。
我太懂了。”
赵无眠:“?”
周达非掀起一抹诡异的微笑,“你这种人,学术上我们一般称呼为:圣母。”
“海王变圣母,”周达非啧了一声,“斯蒂芬金听了都直呼内行。
你会红的。”
“......”
“那恭喜你啊。
有我贡献的这个梗,你离超越斯蒂芬金又近了一步。”
赵无眠敷衍地拍拍周达非的肩,“苟富贵,勿相忘。”
“哎你那微电影真不要我帮忙?”
“您是经院的吗?”周达非说,“家属不能算。”
第二天江一则要回经院。
院庆快到了,学生会相当于各级老师和领导的免费劳动力,杂事儿扎堆。
赵无眠也跟着一起去了,他帮不上多大忙,倒是在门口碰到了时玥。
“我说刚刚江一则见到我怎么那么客气友好,”时玥满脸嫌弃,“敢情是你来了啊。
保送不是下周吗?”
“......”
“我这...”赵无眠想了想,“提前...”
“我懂我懂,”时玥摆摆手,“你们还在青海的时候我就懂了。
你脖子上这个红印,很好看嘛。”
“......”
这个红印,是赵无眠自己作出来的。
昨天晚上临睡前,赵无眠把白天赢的那块纪念牌献宝似的挂到了江一则脖子上,还跨坐在他腿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这是个拼团大礼包,连人带牌一块送给他。
然后...然后江一则就用行动收下了。
赵无眠思及此便满心悔恨腰上一酸后背一凉,捂着脖子恼羞成怒,“你个小姑娘怎么一天到晚净想些不纯洁的!”
时玥瞪他一眼,“你们有脸做,还不让人说了?纯洁不是知道的少,是坚守的多!”
“......”赵无眠想了想,转移话题,“你竞选的事儿准备得怎么样了。”
“还行吧,”时玥的神情认真了几分,“下次你有空,给你介绍一下我现在的团队成员,大家志同道合。”
“行啊,”赵无眠很积极,“下周吧,等我保送考试考完。”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