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则只好在教室外晃了晃。
他这气质不像老师更不像学生,再加上过分好看,路过的人总会多看两眼。
时不时还有些像何天一样有眼色的,认得他是经院前几届的大神学长江一则,鼓起勇气上来打招呼或者问经验。
赵无眠从教室里出来的时候,江一则正在被几个学弟学妹询问申研的经验。
赵无眠看见江一则来了有点讶异,“你这次又是怎么进来的?”
“我找周教授要了张卡,”江一则笑了下,“以后随时都可以进来了。”
赵无眠:“......”
江一则说完,冲学弟学妹们摆摆手,“不好意思,今天就先聊到这儿吧,我得走了。
祝你们好运。”
说完,江一则拉着尚在好奇回头的赵无眠就走了,问他中午想吃什么。
赵无眠想了想,“去食堂吧,我想吃牛肉米线。”
今天是周五,吃完饭赵无眠还要去殡仪馆社会实践。
“殡仪馆无关的人不太适合进去,”路上,赵无眠说,“你把我送去就先回家吧。”
江一则想了想,“那我就在门口等你吧。”
赵无眠没说话,应该是默认了。
今天分给他的厅还算“不错”,是一位年近九旬的老人,算是喜丧。
听介绍,他退休前应该是个德高望重的医生,亲朋家属也都比较有素质,来了很多人却还井井有条的。
赵无眠写完花圈,也献了一支花。
他想起江一则父亲的追悼会,人丁寥落,只来了江一则一个人。
怎么看怎么怪异。
再考虑到江一则和他父亲关系本就不睦,赵无眠皱了皱眉。
那天江一则跟他说自己的家庭关系时,赵无眠本来想问的。
但斟酌了一下,他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有些事情,可能还是要慢慢来。
赵无眠从殡仪馆里出来,江一则的车就停在路边。
赵无眠拉开车门坐上去,江一则正在接电话,眉头是拧着的,“你说什么?”
“你确定这不是骗子吗?”
“好,我现在过来一趟。”
江一则挂了电话,赵无眠问:“你们公司又临时有事?”
江一则的神情有些怪异,“徐奕打电话跟我说,今天有一个很知名的导演团队联系他,说想导我们的宣传片。”
赵无眠:“...很知名?”
“就是会出现在春节档的那种。”
江一则说,“徐奕说我们已经签过别的导演了,可对方异常主动,甚至表示他们愿意支付给周达非的违约金。”
赵无眠:“.........”
“你们的公司...有这么厉害吗?”赵无眠满头问号,“导演圈也能内卷成这样?”
“不知道,我目前能想到的可能性只有跟投资方有关系,有些资方什么事都插手。”
江一则发动了车,“关键人家在业内很有根基,我们也不好直接赶走。
待会儿我过去聊聊看吧。”
“先送你回去吧。”
江一则问。
“不用...”赵无眠敛眉像在想心思,“你就直接开去你们公司吧,我自己搭公交。”
“没事儿,”江一则说,“耽误不了多久。”
到了小区门口,赵无眠拉开车门,想了想还是问了句,“你会把周达非换下来吗?”
江一则沉默片刻。
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战术拖延时间。
赵无眠觉得自己可能不该问这个问题。
他推开门,打算下车。
江一则喊住了他,“眠眠。”
赵无眠回过头:“嗯?”
江一则:“我没办法百分之百保证。
但是如果我能做主的话,不会。”
作者有话说:
江一则: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好事?!有人花钱出力赶周达非走?!
江一则:不行。
我要听眠眠的话。
第112章 继承遗产
江一则去TRN了,赵无眠自己回家,想了想。
他觉得这件事很诡异。
怎么想都很诡异。
赵无眠给周达非发了条微信。
照无眠:「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三分钟后。
周大肥:「这话说的,」
周大肥:「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周大肥:「我有哪天是不得罪人的吗?」
照无眠:「.........」
周大肥:「比如我现在又要得罪人了:你剧本开始改了吗?」
照无眠:「............」
赵无眠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江一则今天回来得比赵无眠预想得要早一点。
但也不算早了。
江一则回到家的时候,就看见赵无眠垫了个垫子坐在地上,趴在茶几上敲电脑,可能是在写论文。
“你回来了?”赵无眠抬起头。
江一则点点头,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晚上吃了什么?”
“就吃了个苹果,”赵无眠说,“中午吃得有点多。”
江一则:“你如果饿了就跟我说。”
“嗯。”
赵无眠顿了下,合上电脑,“你...事情谈得怎么样?”
江一则笑了下,走到赵无眠旁边,在沙发上坐下,“我们拒绝了他。”
赵无眠松了口气。
同时心里也有点不可思议的暖意。
哪怕不考虑和周达非的私人过节,江一则也有足够的理由跟他毁约。
毕竟对方比周达非知名太多。
赵无眠不是不相信周达非,但他觉得周达非离春节档中间少说还差着个十百千个五一档。
现实世界利益至上,开拍了的东西都还能换人,毁约确实算不上什么。
但江一则拒绝了。
可能是因为自己。
赵无眠没再多问。
他拖着靠垫坐回沙发,“你们今天晚上吃了吗?”
“吃了。”
江一则翻了个礼貌克制的白眼,“为了不得罪人,我们还‘斥巨资’请对方几个人吃了顿晚饭。”
“其实我们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说场面话瞎耗着的,主要是需要从资方那边确认这事儿不是他们找来的,我们才好拒绝。”
赵无眠点点头,“那你晚上吃饱了吗?”
“我好像有点饿了。”
赵无眠抱着靠垫说。
江一则:“.........”
家里还储存了些食材,江一则做了一锅意面。
公平起见,吃意面之前,赵无眠给照夜白的碗里也倒了点“夜宵”。
可能是心情不错,赵无眠晚上吃了不少,躺到床上后有点撑,翻来覆去睡不着。
每当他闭上眼睛试图入睡,他的创作灵感就会从他脑海里不知道哪个地方冒出来,欢快地打声招呼。
赵无眠熟悉这种状态。
他知道自己久违的、真正的、原始而纯粹的创作欲望又回来了。
江一则已经睡着了。
赵无眠从被子里悄悄伸出手,点了下手机,凌晨一点。
赵无眠轻轻动了下身,想在不惊动江一则的情况下从被子里爬出来。
可江一则睡眠一向很浅,赵无眠一动他就醒了。
“怎么了?”江一则问。
“没事,”赵无眠从被子里爬出来,“我突然有了灵感起来写点儿东西。
你先睡吧。”
赵无眠拿着电脑坐到书房,他把自己从前写的那个宣传片剧本彻底改了个底儿掉。
故事似乎没怎么变,但描写的角度发生了质的改变。
赵无眠喜欢写一些具有象征意义的东西,他重新列了个大纲。
他自己能感受到在第一次创作这个剧本时,他的心里是干涸的,没有爱,更没有渴望。
那时他写出来的东西很成熟很专业,但他觉得连自己都无法被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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