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屿和林听风,whichis赵无眠的堂弟及其对象,也跟他俩是一个高中毕业的,与江一则同级。
江一则:“那现在准备怎么办,这会儿退估计要扣钱了吧。”
“根本不能退,”赵无眠说“他们打算送人呢,刚刚还问我愿不愿意接手。”
说着他从锅里捞起几片土豆和海带结,正往嘴里送的时候突然顿住了,他嘶了一声,眼珠转了转,看向江一则:“话说,你这会儿不回家,愿不愿意出去玩啊?”
“我?”江一则挑了挑眉,扯了下嘴角“算了吧。”
“别啊,”赵无眠向前坐直了“就下周呢,去青海甘肃,大概也就个七八九天的样子。”
“你要是去我就跟你一起,你不去的话我也找不到别的合适的人了,那俩货特地定了个回程落地平市的。”
“......”江一则说“那...我考虑考虑吧,明天给你答复。”
与上次不同,这次江一则考虑的结果是决定去。
赵无眠白捡一个旅游机会,喜大普奔,抓紧这仅剩的几天买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旅行食品及用品,还网购了两个硕大又结实的登山包。
出发那天的集合地点就在A大附近,两人因此并不匆忙,到了规定时间优哉游哉地走了过去。
直到到了集合点,他们才发现情况略有不对。
倒不是旅行社有啥问题,只是这里除了他俩以外的所有人都是一男一女、两两抱团的。
并且,他俩甫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赵无眠预感不妙,却仍旧自我安慰:两个大帅哥同框出现,对普通人来讲确实罕见,多看几眼也可以理解。
江一则理性一些,他问了下站在一旁的导游:“请问,这趟团是走青海甘肃的吗?”
“是的是的,”年轻的女导游点头如小鸡啄米“你们两个就是赵无眠和江一则吧,上车吧!我有印象的。”
赵无眠略带困惑:“?”
“哎呀,”女导游大手一挥“都21世纪了,我,还有我们团上所有人,都不会歧视同性恋的!”
她说完,大巴车里应景地传来了善意的笑声。
赵无眠:“???”
江一则:“.........”
“那个,”赵无眠勉强稳住心神“咳,这里面可能有点误会,你等我一会儿。”
说着他走到一旁,给邵屿打电话:“喂?如果我犯了错,请让法律惩罚我,而不是被你诓去跟一个男性朋友一起参加情侣旅行团!”
“什么?”邵屿那边说了几句,赵无眠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也不知道??”
江一则叹了口气,问导游:“我知道你们这个不能退,但你们旅行社今天还有别的团也到同一个目的地的吗?”
“有也是有的,”女导游想了想“还有一个夕阳红旅行团,和一个小学生冬令营。”
江一则:“......”
赵无眠接完电话回来,整个人已经木了。
女导游估计是明白了这是个乌龙,笑着安慰他俩道:“没事的,本质上都是搭伙儿旅游嘛。”
“……”
“不要让性别局限了您。”
作者有话说:
开头致敬百年孤独。
第3章 狂徒与钢管舞
这是一趟注定十分难忘的旅程。
对所有人都是如此。
刚上车,人类的好朋友赵无眠就跟前后左右攀谈了起来,用不同的表达方式诠释着同一个意思:他是被坑来的,一切都要怪他那个不长脑子的堂弟及其对象。
而车上的人对他也很感兴趣,情侣旅行团里的两个男性已经足够令人好奇,更何况还长得这么帅。
团里总共也没有多少人,等到机场值机的时候赵无眠已经单方面跟所有人都混熟了。
“所以你俩其实都是被坑来的?”又几个女生凑过来好奇地问。
“没错,”赵无眠郑重地点点头“本来是我堂弟定的,但他对象临时有事儿。”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坐在旁边对着电脑忙碌的江一则微抬了下头,看了他一眼后目光又重新回到屏幕,没问什么。
“嘶...”女生努力在兴奋中挤出一丝丝的同情,又问道“那…你俩都是A大的?”
“对。”
女生的男朋友强行插入话题:“你俩同学?”
“我大三,他大二,”赵无眠说着指了指旁边正敲击着键盘的江一则,“但我们高中就是一个学校的。”
“那你们学什么的啊?”
面对源源不断的问题,赵无眠丝毫没有不耐烦,反而聊得很开心:“我学中文,他是经院的。”
“啊......”男生感慨道“A大的经院啊...”
赵无眠笑了笑,“人家可是省理科状元呢。”
众人不由看向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的江一则,歆羨钦佩之语尚未开口,却见他一只手仍敲着不停,另一只手拍了拍赵无眠:“这位在我校高中三年从未考过年级第二,后来高考都没参加直接保送的。”
赵无眠自信地笑了笑,不张扬却也不怎么羞涩。
这段对话到这里就算结束了,为了使自己不至于沦落成单身狗,各位男生都纷纷找借口带着女朋友离开。
众人离开后,赵无眠从包里拿出Kindle看了几页。
低垂的香槟色日光如有实质,他看了几页心思就飞了,合上Kindle偏头向外看去。
候机室的外墙是自上而下、纵横联合的大片玻璃墙,带着有棱角的曲线。
冬日午后的阳光自其穹顶倾泻而下,无论光影,皆明媚不可方物。
光影之中,江一则正对着笔记本敲击键盘。
造物主一笔流畅的线条勾出他侧脸的剪影:眉间微紧,目光专注,指尖一抬一落间发出不轻不重有节奏的咔嚓声,令人莫名的心静。
赵无眠心脏猛的一跳,突然怔住了。
他有点困惑,不知道为什么敲键盘也能像深夜酒吧里的钢管舞一样撩人心弦。
他从小就看他爸妈敲来敲去,除了无聊以外没有其他任何感触。
见江一则专心致志,赵无眠悄悄地凑了过去,目光斜斜地看向屏幕,想猜猜他在写什么。
江一则右手一顿,偏头看他:“怎么了?”
平静沉稳的声线在近距离倏地响起,像暗夜里的手电筒骤然打向翻墙幽会的狂徒。
赵无眠做“贼”被抓,磕磕巴巴,“那个,你,你在写什么啊。”
江一则把电脑对着他转了点,上面整齐排列着一行行赵无眠一个字也看不懂的玩意儿。
“代码。”
赵无眠有点奇怪:“你不是经院的吗?”
江一则看着他笑了:“双学位啊。”
“我们院好像有一半的人都选了计算机。”
赵无眠:“......”
“哦,”半晌,他干巴巴地撇撇嘴,抱起了自己的Kindle。
冬季去西北旅行的人并不多,因此飞机上大多是回家的学生和拖家带口的打工人,行李一大堆。
赵无眠把单反包背在身上,捡了些随时可能会用的物品塞进前袋,然后把登山包放到了后面的行李收纳处。
等他回来,发现座位那一块儿吵吵闹闹的。
赵无眠拍拍江一则,问道:“这怎么回事儿?”
江一则摘下一只耳机,扫了眼:“噢,是有一个妈妈带着两个小孩,票买迟了离得太远,想换一下。”
赵无眠连忙伸脖子围观,那位妈妈看面孔年轻得可以,皮肤却已经黝黑而粗糙,说话低声细语,正有些怯懦地跟周围的人商量着。
旁边一对情侣已经很不耐烦,另一个中年男性干脆戴上了眼罩。
赵无眠皱了皱眉,对着那边道:“我跟你换。”
说完他轻轻揪了下江一则的后背。
江一则会意,把Pad往包里一塞,也站了起来:“我们俩跟你们换吧,座位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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