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眠的脸一个爆红。
“你,”他吞吞吐吐,眼神躲闪,“你,你看到了啊……”
江一则轻笑一声,“是啊。
大庭广众的,我也不好拆穿你啊。”
“显得我俩都——”他敛眉一思索,“怪变态的。”
“哪有…”赵无眠小声反驳,嘟着嘴不开心。
“是吗?”江一则端详他片刻,“那怎么你一出门就只记得薯片这种五加二白加黑下到八岁上到八十人人能吃的新时代一级健康垃圾食品了呢。”
赵无眠在江一则嘴角啄了下,企图撒娇蒙混过关,“你别生气了…”
“我可没生气,”江一则嘴唇贴着赵无眠耳侧,喃喃道,“我这不是怕某人到时候反咬一口,又控诉我让他独自一人克服害羞'被、迫、厉、害'嘛。”
被。
迫。
厉。
害。
。
赵无眠眼睛一瞪,“你!”
江一则眉间一挑,“嗯?这回我可没有让你孤身落入那般田地。”
“我陪你一起厉害,感动吗。”
赵无眠抿抿嘴,伸手搂住江一则的脖子,“唔……你之前是不是说我们这次也去八宝镇来着?”
“对,”江一则亲了亲他柔软的头发,“总归是要去一个乡镇,不如挑个有名的能旅游的。”
“那——”赵无眠脸微微红了,眼神却闪着光,“等到那里好不好。”
江一则似乎有点轻微的讶异。
“行啊,不过——”他想了想,眼神笑意渐显,“你不会是怕了吧。”
“你才怕了呢!”赵无眠突然大力,一把推开江一则,“我是什么人,我怎么会怕!”
说着他从沙发上爬起来,厉声道,“薯片。
给我。”
江一则斟酌片刻,“可以给你。
如果你晚上不想去夜市的话。”
赵无眠:“......”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赵无眠最终舍弃薯片选择夜市。
他想起下午周达非跟他说的晚上出去逛逛的事情。
尽管他已经放弃平息周达非和江一则之间的矛盾,但他挺想跟组里的其他几人混熟点的。
这次项目组的几人除了岳晨,脸圆圆的那个男生叫刘天圣,是个品学兼优又好相处的标准学霸;另一个叫言可,话不多,据说理科很好。
他们都是江一则打交道极多的同班同学,还都住在一个厅,赵无眠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发展群众路线。
到了约定的出门时间,他蓄谋地拉着江一则撒娇,“今天晚上吃饭,我们跟他们几个一起好不好。”
江一则却不知道他这些小九九,只以为他为人过于善良热情,又要复刻一个升级版的520羊蝎子。
他从背后松松的抱着赵无眠,心不在焉,“行啊,只要他们愿意。”
赵无眠侧过头仔细端详了下江一则的表情,认为他没有明显的不情愿。
那应该就是还能接受。
他在心里松了口气。
而江一则只是不想自己当那个恶人,打算把皮球踢给别人。
毕竟这组里剩下四人都是单身,除了周达非恶犬一条,谁特么好好的人不做愿意当狗。
夏季的西宁比冬季热闹很多,气候比较宜人,不冷不热的。
沿途吃羊肉的涮火锅的卖面食的红红火火,这次他们换了个夜市,去了据说本地人相对较多的新千夜市。
这里的各色美食以清真类为主,店面也都不怎么大,生机勃勃又接地气,环境还很干净,在夜市中十分少见。
“应该到了,就是这儿。
你们觉得西北怎么样?”赵无眠笑着说。
“挺好啊,跟东部真的不一样。”
刘天圣说,“我国这么大,我长到这把岁数就没去过几个地方,在书桌前度过了我的整个青春。”
周达非:“我本来高考结束那个暑假要来西北穷游的。”
“后来呢?”
“后来我爸篡改我志愿,我一怒之下抡起椅子跟他干了一架。”
周达非面无表情,举着个单反一路找角度,“他打不过我就停了我生活费,于是我身无分文只能在床上躺了两个月。”
“......”
喧嚣热腾的街市口,这个角落安静了几秒。
赵无眠都有些讶异。
这件事他从未听周达非提起过。
还如此绘声绘色。
“都怎么了?”周达非拍好照见众人不言不语,“走啊吃饭去,你俩一起吗?”
他说着,打了个哈欠,大剌剌地看向赵无眠和江一则。
场面顷刻间有些许尴尬。
大家心照不宣却不会公开说破的事就这样被周达非摆上了台面。
“干嘛啊你们,”周达非见众人神色各异,“不会有人崆峒吧。”
“…”
“没有没有。”
“怎么会呢。”
“不存在的!”
赵无眠抿着嘴脸一红,揪了揪江一则的衣角,“出门前说好的。”
“那就一起吧。”
江一则顺理成章地拉住赵无眠的手,“今天我请客。”
赵无眠:“!”
周达非:“......?”
周达非不知道一顿好好的青海特色美食是如何莫名其妙变成了江一则和赵无眠的脱单请客的。
而他竟还不知不觉间被迫参加了。
可那场面竟还和谐友好其乐融融,总感觉下一秒就会有人放下十根刚啃干净的竹签,吹着啤酒站起来喊自己一声“大舅哥”。
酒过三巡。
岳晨第四次站起来盛情邀请赵无眠喝酒时,江一则终于坐不住了。
他抄起根筷子抵住岳晨拎着酒瓶的手,“差不多行了。”
赵无眠其实酒量还可以,就是容易上脸,几杯下肚脸红红的,可爱得过分。
他刚想跟江一则说自己还能喝,就见江一则慢条斯理地撬开一个啤酒瓶,“要喝我跟你喝。”
岳晨不情愿地嘟囔,“咱俩有什么好喝的。”
“确实啊,”周达非说,“你俩喝多没意思啊。”
他站起来冲江一则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来,我跟你喝。”
周达非常年泡吧酒量惊人。
赵无眠本就不醉的酒顿时醒了一大半。
“周达非!你别来这里砸场子啊!”
“没事,”江一则示意赵无眠稍安勿躁,“我跟他喝。”
青海的夜晚有点冷,岳晨风一吹不寒而栗。
言可出来打圆场,“要不…算了吧。”
江一则唇角掀起一个薄凉的微笑,“周达非,开始吧。”
这天他们回到酒店已经很晚。
周达非的酒量一向属于可以从街头打到街尾的。
比较令人惊讶的是,平时滴酒不沾的江一则几巡下来竟面不改色,仿佛喝下去的是水。
但赵无眠还是很生气。
“你不用为了我忍他的。”
回房后,他抱着江一则,“你头晕吗。”
江一则深吸几口气,闭眼假寐,“有点。”
“晕你还喝!”赵无眠更生气了,“我还以为你酒量很好呢。”
“我只是不容易上脸,”江一则把赵无眠捞进怀里,“但是今天这酒我必须喝。”
“要娶你哪有那么容易。”
赵无眠脸一红,“你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看你是醉得不清。”
“你等着,我去前台给你要点蜂蜜水。”
赵无眠强行掰开江一则,推门出去。
江一则倚在门边,看着赵无眠急匆匆的背影,露出一个微笑。
对面的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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