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扶苏披衣下床:
“去准备车马,我要去向父亲请罪。”
年轻的儿子能有什么错呢?他只是涉世未深被老谋深算的成年人骗了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注①起名废,所以名字我是直接照搬诗经——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注②正史上没记载扶苏生在哪年、始皇几岁纳妃,同人文里取的是比较大众的说法。至于十三岁生孩子那个,是洗脑包里的炸裂设定。
注③淳于越在秦始皇三十四年支持分封可见《史记·李斯列传》记载,但他是不是扶苏的老师这一点史料好像没提过,大概率是讹传。
第2章 入住章台宫
咸阳宫中,秦王政方才回来,坐下还未处理多少政务,忽又听见殿外隐约传来喧哗声。
他眉头一皱,正要询问,就见侍者匆匆入内禀报:
“王上,长公子来了,正跪在殿外请罪。”
秦王政一怒之下摔了手里的竹简:
“他不要命了?寡人才叫他老老实实在家养病,他就是这么折腾自己身子的?!”
侍者死死埋着脑袋,一声不敢吭。
秦王政越想越气,霍地站起身来,口不择言地丢下了一句:
“让他跪着!寡人倒要看看他能跪多久!”
殿内越发寂静,所有侍者全都无声地跪了下来,生怕遭到牵连。
然而,嘴上说得这么斩钉截铁,也掩盖不了秦王说完之后就没忍住朝外走的步伐。
毕竟还是亲父子,嘴上再怎么不饶人,其实还是心疼儿子的。
秦王政冷着脸走出内殿,看着只身着单衣的儿子,心里更气了。
但还不等他发作,扶苏先一步伸手,轻轻拽住了父亲的衣袖,是和之前如出一辙的撒娇。
“父亲——”
秦王政非常不悦,又来这招,以为他会再次心软吗?
于是秦王政故作冷冰冰地问道:
“何事?”
给出了回应,而非视若无睹、转身离开,这说明父亲没有真的生气。
“扶苏之前做错了,所以来向父亲请罪。”
秦王政心里有点高兴儿子难得的服软,不过嘴上还是生硬地挑刺:
“拖着病体来请罪,你是当真知道错了,还是想逼迫寡人不得不原谅你?”
此话一出,就见儿子脸上露出了委屈的神情,只差把“父亲怎能如此想我”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秦王政自知说错了话,心下懊恼不已。他的长子从不是会玩这些手段的性子,是他口不择言了。
但是让当爹的拉下脸来道歉,以他别扭的性子实在开不了口。好在扶苏并不在意这个,没人比他更了解父亲的口不对心。
所以他只是故作落寞地问道:
“父亲当真如此生气,再也不肯原谅扶苏了吗?”
秦王政:……那倒也不至于。
扶苏每年都要气他几回,他这个当爹的总不好和儿子计较。多年下来,他早就习惯了。
只是秦王政不太理解,儿子怎么突然就开始认错了?以往无论自己如何罚他,他可都是死也不肯改口的。
心里的疑惑刚刚生起,就见儿子虚弱到有些跪不住了。身子晃了晃,直直地朝自己这边倒了过来。
秦王政一惊,连忙单膝跪地扶住儿子,没叫人落到冷冰冰的石砖上。
扶苏靠在父亲怀里,声音弱不可闻:
“儿子一直以为自己做得是对的事情,无愧于心。可是这些日子以来,所有人都说我做错了,就连老师也不愿再与我来往。”
原主在闭门思过期间曾经给淳于越传信,探讨当时在朝会上的事情。但是秦王政正在气头上,让人把信都拦截了下来,根本没送到淳于越手里。
傻呼呼的原主当然不会猜到背后有亲爹的手笔,所以扶苏顺理成章地编造出了一番心理活动,说自己是被老师不肯搭理自己的事情给刺激到了。
秦王政听着心情微妙。
一边觉得有点心虚,一边又觉得能借着这个误会让儿子醒悟也挺不错的。
当爹可真是太难了。
“从前老师一直教导我要仁爱,要爱惜人才。儿子想那韩非有大才,随意处置了实在可惜,才有了那日的事。”
“可是当我开口之后,却看见老师也和旁人一般满脸不赞同。明明我做的事情都是老师教导的,为何老师却认为我错了?”
扶苏似是难过地揪紧了父亲的衣领,无意识地将这昂贵的秦王常服给弄皱了。
他像个头一次发现自己真的犯了弥天大错的孩子,但又不知道具体错在哪里。所以他的表情无措极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秦王政听着这些心里剖析,只觉得心疼,一腔的隐怒终究还是散为了一声叹息。
扶苏少不更事,待人又一向热忱纯粹,自然理不清其中那些弯弯绕绕。
他才十六岁,什么都没经历过。他不像历代先王那样,多有在别国为质的经历,尝遍了人情冷暖。所以他不懂那些人的龌龊心思,也不懂朝堂斗争里的诡谲肮脏。
这不是扶苏的错,扶苏天性善良容易相信别人,这该是扶苏的优点才对。
秦王政将儿子抱了起来,轻轻放在殿内的软榻上:
“别想了,你先休息一下,等你休息好了,父王再同你慢慢分析。”
是时候该教导儿子一些权谋手段了,不能因为朝政繁忙就忽略了对儿子的教导。
给扶苏拉上被子之后,秦王走出了内殿。他低声吩咐侍从,从今日起长公子就住在宫内养病,什么时候养好了什么时候在回府去。
侍从被这风云变幻的局势弄得措手不及,前一刻还以为公子要彻底惹怒王上,怎么后一刻父子俩又重归于好了?
一群人摸不着头脑地下去准备了。
长公子成婚前都是住在后宫那里,但看王上的意思,是要长公子就住在章台宫这里。那就得提前准备一些东西,将宫室再收拾一番,免得怠慢了公子。
章台宫其实是用以政治活动的宫殿,而非寝宫。可谁让他们有个过于勤勉的王上,愣是在章台这里“躬操文墨,昼断狱,夜理书”,很多时候为了节省时间,处理政务太晚就直接睡这儿了。
可无论王上是不是把章台宫当寝宫用,长公子一住进来,就必然会让所有朝臣多想。
——王上是不是有立太子的意思?否则哪有普通公子住进章台宫的道理!
这就和皇帝自己住在御书房,还把儿子也叫来一起住。你说他没有别的心思,这谁信啊。
秦王政走后,扶苏重新睁开眼睛。
他根本就不困,来之前才睡了一觉。哪怕中途被气醒,也睡得差不多了。
住进章台宫是扶苏设想中最佳的结局,既可以近水楼台和父亲培养感情,又能最快速度向群臣传达他们父子重归于好的消息。
如今已经达成目标,他得再思考一番接下来该怎么做。
那天的朝会,得罪的可不止一个秦王政,还有李斯。
作为日后的大秦丞相,李斯这个人能力手腕都不缺,是个人才。自己现在连太子都没当上,得罪李斯没有好处只有坏处,关系自然要修复。
正好,章台宫里达官显贵频繁往来,他也不怕堵不到人。
扶苏安安心心在内殿休息了小半日,晚间感觉身体沉疴尽去,可以生龙活虎地继续练武跑跳了。但为了多在父亲身边蹭住几日,他依然装作弱不经风的样子。
幸亏扶苏天生皮肤白,不怎么晒得黑,哪怕往日练武勤快,如今看着还是肤色白嫩。装病时这就是最佳帮手,亲爹眼怎么看怎么觉得儿子“面白如纸”,身体肯定还虚着。
秦王政关切地打量了扶苏几眼,性格使然没说出什么关心的话,只是用挑剔地语气让人撤换了扶苏案上的几道菜。
王上表示:
“这些菜太油腻了。”
侍者们赶紧端了下去,就要去通知御厨重新做来,又听王上说从自己桌上端两碟子菜给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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