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地查过其他房间,草野朔就走向第四扇铁门。比起其他三间屋子,站在第四间门口,仍然可以闻到从内部隐约飘来的腥臭。
草野朔在踏进房间的一瞬间,就感到脚底的地面由坚硬干燥变得湿软打滑,他将手电筒的光照集中在脚下,果然发现了爬满石板缝隙的青苔。
“你对这种情况也有经验吗?”安室透这句话绝对暗藏讽刺。
草野朔面不改色:“当然。”
上次因为急于摆脱妖鬼的攻击,没能进入这里调查,他义无反顾地走进房间——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一个人造的地下洞窟,潮湿的环境混杂着难闻的气味,在其中停留每一秒都十分难以忍受。
这条甬道很长,越靠近出口的地方越狭窄,在走过一段距离后,眼前的场景豁然开朗。人造钟乳石挂在石壁上方,下方是由石板末端延伸出的泥泞地面。
安室透停下脚步,半蹲下身,草野朔回过头,看到他拨开潮湿的泥土,从中扯出一小截血迹斑斑的白骨。
“看来他们的搜查不太细致。”草野朔将光束集中到他手上,还没忘记在嘴上煽风点火,“竟然遗漏了这样的证据。”
事实上,警方在这个人造洞穴中发现了不少骨头。安室透垂下眼睛,当看到鉴定科给出的结果是动物骨骼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但他手上这截不一样。
“这是人类的椎骨。”他轻声说,丰富的经验足以让他根据骨头的特征迅速做出判断,“看来中尾先生的确有不少秘密。”
除了他在研究的神秘信仰,还有警方内部与集团勾结的那些蛀虫。
“嗯?我还以为是动物的骨头。”草野朔弯下腰,平静地扫过那截还残留着干肉的白骨,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和爱尔兰也曾差点成为其中一员,自然不难想象之前踏入陷阱的倒霉蛋们是何种下场。
他转过头,从口袋中拿出翻墙时捡的那粒石子,向黑暗中用力丢出,石子打到坚硬的墙壁,在洞穴中造成一阵微弱的回音。
回音之后,洞穴中没再发出其他声音,妖鬼能够活动的区域只有这么大,应该不至于有还有漏网之鱼潜伏在黑暗中。
手电筒的光芒落在洞穴角落,那里放着由干草、碎布片和分不清是什么东西的组织构成的巢穴,看这种狂野的画风,也许是妖鬼自己筑的巢。
草野朔踩着警察留下的脚印走过去,愈发浓烈的恶臭令他不由得掩住口鼻,从中小心翼翼地挑出一截骨头碎片。
他将碎片展示给安室透:“这种呢?”
对方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是……动物的骨头。”
这就说得通了。
“按最可能的情况推论,他平时用动物喂,偶尔拿人加餐……”草野朔摸着下巴,讲了个冷笑话,“这是什么新型科学喂养法吗?”
很遗憾,在场的另一个人并不打算为他捧场。
“所以,这里曾经真的豢养着两头野兽。”安室透肯定地看着他,“我很好奇,那究竟是多么怪异的动物?”
就是长了尖牙利齿的伏地魔的无鼻脸再丑化加强版的模样吧。
草野朔认为这是个很方便又通俗易懂的比喻,但很可惜,这个世界目前还没有《哈利o特》系列电影与的消息。
他在阴暗无光的洞穴中绕了一圈,确定其中没有妖鬼的踪迹,这两只妖鬼也没有留下什么后裔之类的奇怪发展,才对安室透道:
“你不会坚持要在这个地方谈话吧?”
夜还很长,草野朔的注意力却已经从中尾宅转移到密室中找到的那张纸页上——这栋宅邸中隐藏的秘密,他已经拿到那些自己用得上的信息,其他剩下的都交给组织或是警方头疼就好了。
对于眼前这个应付起来很麻烦的调查工具人,用完就丢的欲望逐渐占据上风。
“你的情报也很奇怪。”他靠在楼梯扶手边沿,开门见山道,“只说有怪兽,其他却一概不提,难道喝多了酒的醉汉还记得什么能说,什么绝对不能说吗?”
既然安室透确信他知道之前的事,恰好他也笃定对方掌握了警方到来后事态发展的情报,不如趁机做一个公平的交换。
“后面那些听起来只是完完全全的醉话罢了。”安室透面不改色,“如果你想知道,他后来声称,那两只怪物被在场的警察及时击毙后,就那样以奇怪的方式凭空消失了。”
凭空消失?
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十分难以置信,不过对草野朔而言,他只是略作思考就接受了这样的可能性。
而且如果是这样,那安室透先前表现出的,对妖鬼情况的一知半解也有了答案。
除了当时在场那几个人的证词,根本没有其他可以证明这件匪夷所思之事的证据,警视厅的高层对此恐怕也半信半疑,无法达成统一。
“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真是令人意外。”草野朔真诚地感叹,“就算是亲眼目睹,也会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吧。”
安室透问:“你相信这种说法?”
该回答信还是不信呢?
在对方怀疑的目光下,草野朔回答前仔细地想了想。
“只要亲眼见过那种扭曲的生物竟然真实存在于世,对于在它身上可能发生的其他古怪现象,也会觉得理所应当吧。”
这一番话说得有些拗口,但爽快地承认了自己曾见过妖鬼的事实。
所以,宴会当天,对方极有可能在场。安室透注视着草野朔不知为何心情颇好的神情,心中想起的却是那通提前了十几分钟的火警电话。
很难相信组织的人会做这种好事,还是说这样做其实有利于当时的场面呢?
“只有这些吗?”安室透露出失望的神情,“我可是将自己的调查情报都大方地分享了啊。”
什么集团什么泥参会的情报,草野朔才不需要。而且,对于没有亲眼见过妖鬼的对方而言,他自己恐怕也处在半信半疑的状态。
这样的回答应该足以让对方确认很多东西了。
对于这种坑情报的行为,草野朔严肃地指责道:“强买强卖是奸商才会做的事情,请停止这种没有下限的行为,波本先生。”
“不过……”他顿了顿,意有所指,“下次再有这种类型的情报,我很乐意直接进行童叟无欺的公平交易。”
草野朔着重强调了“直接”、“童叟无欺”和“公平交易”三个单词。
除了组织,安室透还能通过公安的势力获得情报,如果能维持交易关系,也算是给自己的主线拓宽信息源。
但就是很麻烦,下次要是能直接省略前面的相互试探和后面的相互挖坑就好了。
安室透借口还要留下探查,草野朔猜测对方应该是去处理卧室暗门后的情报,问都懒得问一句就翻墙离开。
等自家上司等得望眼欲穿的风见裕也,躲在窗边的阴影中向外眼巴巴地张望,好不容易看到一个黑漆漆的模糊人影从黑暗中走到昏黄的路灯下,却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十分陌生。
不过……全身纯黑的装扮,或许与降谷先生潜伏的那个黑衣组织有关?!
他一瞬间打起精神,目光灼灼地想要监视那位男性的动向,却见对方在路灯下伸了个懒腰,脱下黑色大衣搭在手臂上,露出里面颜色炫彩靓丽的……
风见裕也:“花、花衬衫?!”
男人似有所感地抬起头,风见裕也立刻后撤一步,躲在窗帘后隐蔽身形。
他紧张地等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四下张望,那名男性却早已离开原地。
“失去行踪了……”风见裕也有些沮丧,但很快被迷惑充斥了整个大脑,“这样的打扮,到底和那个组织有没有关系啊?”
天气逐渐变得暖和……只在最外面套一件黑色大衣作为工作装束的偷懒举动也行不通了啊。
草野朔一边走向自己先前为了停车开好的房间,一边长长地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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