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起见,手提箱里装的是一捆捆美金,对方只需要当面点清捆数即可。
男人点得确实很快,只是越到后面声音越抖,脸色苍白,两股战战,分明已经将“他有问题”四个字刻满全身上下每个角落。
这个时候草野朔反倒不明白了,这人看起来不大对劲,难道真的偷偷报了警?
可这不是把现成的人质送到他手里吗?
他干脆快步上前,抽出手。枪抵在对方后腰处。
“你怕什么?”
草野朔刻意压低声音,打算诈一诈对方。
“外面的条子是你叫来的?”
“这这这里只有八十万!”
对方崩溃的坦白和草野朔的逼问同时响起,两人同时愣了一瞬。
“外面有警察?”男人慌忙道,“不……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外面的事先不提……
“八十万?”草野朔挑眉,“我们说好的是一百万吧?”
“是、是的……但是我真的凑不够了……你们相信我!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可以凑齐剩下的……外面、外面有警察,我可以……可以帮你脱身!只要别杀我……!”
在生命威胁之下,男人语无伦次地不停保证。
看起来真的不像是在说谎。
那问题就来了,警方在这种情况下是怎么得到的风声?
草野朔无法完全确定公园外的情况,但他落坐的长椅位于公园西南角,正对四通八达的中央喷泉,恰好是视野最开阔的地段。
街区公园有西门、北门和东门三道出入口,坐在西南方的位置反倒能总览全局,观察动向。
因此,当然也很容易发现,已经有段时间没人进过公园了。
半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看作巧合倒也说得过去,但当几个巧合同时撞在一起,就不得不让人心中生疑。
“你知道如果你说谎……组织要解决你很容易吧?”草野朔意味不明地低声道,“可并不是我死了你就能安全啊。”
在不清楚究竟是谁泄露了信息的情况下,现在忙不迭点头应是的中年男子仍然具有最大的嫌疑。草野朔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对方,寻找先前那点眼熟感的来源。
“你……叫什么来着?”他忽然问。
交易对象的基本信息由负责人掌控,并不会透露给目前还处于被监视状态的草野朔。
男人讷讷道:“我……我叫桥本宏。”
一周前的记忆清晰地涌入脑海,他潜入的民宅由大婶叫破是桥本家的宅邸,而草野朔在蹲绿化带时曾与这个男人有过一面之缘——
原来他就是那个既被勒索又被绿的倒霉蛋!
草野朔:“……你太太还好吗?”
闹到街坊邻里都知道了,桥本宏应该不会还被蒙在鼓里吧。
桥本宏先是一愣,忽然恍然大悟般愤怒地跳起来:“是她!!是她报的警!”
激动之下他连还抵在腰间的枪口都忘记了,只顾着涨红了脸怒道:“她想要我死,她想要我被你们杀死……她怎么这么狠毒!先生,不是我,是那个女人——”
“别装了,桥本先生。”草野朔收起八卦之心,冷下一张脸,将枪又往前顶了顶,“难道不是因为你不小心泄露了交易信息?”
看八卦是很爽,可要是影响到自己就不好了。
组织行事,要么直接一对一进行恐吓,要么就是用只有双方能看懂的语焉不详的把柄作为威胁。
收信人根本没勇气将信作为证据交给警方——那上面也写着他的秘密。
就算当时那封信被桥本太太看到,她顶多看出是一封勒索信,哪有这么精准,连后来约定的时间地点都掌握了?
桥本宏:“不、真的不是……”
草野朔打断他:“少说废话,箱子合上跟我走。”
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他从接到负责人电话后就一直紧绷的心情反而有些放松。
未知才会令人感到恐惧,当难题摆在眼前,只需要解决问题就好。
街区公园四面都围有两人高的铁栅栏,沿边界种满了密集的行道树。既然警方已经获知消息,想必三面出入口与围栏处都有人手警戒。
草野朔胁迫着桥本宏和他一起进入位于公园的公共洗手间,锁好门后面无表情道:“脱吧。”
桥本宏:“啊……啊?”
“不会脱衣服?”
草野朔不想浪费时间解释,将枪口又向前顶了顶,桥本宏立刻乖觉起来,按照指示和他相互换了衣物。
“按组织的规矩,没准备好钱又招来了条子,你已经该是个死人了……现在我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草野朔威胁道,“老实照做,否则你知道惹怒组织的下场。”
桥本宏缩在洗手间角落,闻言颤抖着点点头。
草野朔自己有的是办法离开公园,但一个人脱离容易,难的是带着这箱钱一起。他猜到这是组织对他的考验,放弃任务选择自保绝不是他们想看到的结果。
那位盲眼老人已经给了他提示。
草野朔遥遥望向公园北侧,突破口就在北门。
第8章
警视厅今天接到一通报警电话,电话里的女人语无伦次地说着她的丈夫受人威胁,要挪取公司公款去和对方交易。
“……本来是打算到报警人口述的交易现场进行侦查埋伏的。”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警察B不断瞥向公园内部,看起来有些焦躁,“明明已经知道详细的时间地点,到那里实施逮捕就好了吧?”
警察A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啊,据说是接到上级电话后,说是对方手里有枪,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改为在公园外进行围捕。”
警察B怒道:“难道就不管公园里民众的安危了吗?如果对方用这个借口要挟我们……”
“据说交易现场并不适合埋伏,但对方是与某个大案子有关的嫌疑人,十分谨慎,不能做得太明显让他起疑。”警察A又叹了口气,“其实他们的考虑也有道理,倒是你,是太紧张了吗?从刚才开始就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报警电话来得太晚,偏偏还有其他案子占用警力,导致警视厅根本没时间准备;又有上级插手方案,最后只能从其他地方紧急抽调加派人手。
这里面没经过大事的菜鸟实在太多了。
警察B勉强应道:“我、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不好意思,我会打起精神的。”
虽然这么保证,他仍然忍不住向公园内投去视线,像是心焦地在等待什么人从里面出来。
在他的殷切期盼中,一名个头中等,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佝偻着身子,仓皇地拎着一只手提箱向出口走来。下午时分从西南方斜射来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向前方,帽檐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警察B先是心头一紧,待看清来人装扮后反倒再抑制不住心中涌出的失望,不停地胡思乱想起来。
他的孩子和母亲今天下午恰好来了街区公园,却直到现在也没见他们出来……嫌疑人有枪,他们可手无寸铁,万一出了事岂不是任人宰割……
这个男人会是嫌疑人吗?能抓住嫌疑人就好了吧……只要能抓住嫌疑人,大家就都会安全……
倒是警察A不由得紧张起来。桥本太太只在电话里描述了丈夫出门时的服装和手提箱的型号,似乎都对得上,很可能是嫌疑人故意装扮成桥本先生的样子。
他在背后向守在不远处的同僚打了个手势,一时间守在这里的人手全都悄无声息地向出口围聚。
难道对方真的选了这个出口?不少人都暗自嘀咕,心脏怦怦直跳,难免紧张起来。
他会冲出来吗?会无差别开枪扫射吗?要先发制人吗?这么大的案子……如果他们弄错了又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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