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出租车来了,我们上车吧!”他结结巴巴地说。
五条悟欢呼一声,立刻拉着佐助跑了过去。
“冷气!”
——
小林警官自我介绍叫小林治,女朋友是三个月前执勤的时候认识的。
“里沙当时被一个无赖堵在巷子里了,”他愤愤地说,然后表情又变得温柔起来,“我送她回了几次家她就向我告白了。”
“英雄救美诶!她怎么受伤了?”五条悟兴致勃勃地问。
小林治皱了下眉,“她身体一直不太好,”他说,“之前发烧在中村医院休养,后来医院出了意外,她有点害怕,就转到另一家医院,结果刚过去就不小心从楼梯上跌了下来,住院时间又延长了几天。”
“……希望真是不小心吧。”五条悟轻笑了起来。
小林治没听清他说了句什么,疑惑地侧头看着五条悟。
“没什么,”五条悟笑眯眯地戳了戳副驾驶佐助的肩膀。“佐助,等会儿我们先去买伴手礼吧。”他甜腻腻地叫了一声少年的名字,好像那是什么有魔力的咒语,必须在舌头上拐上好几个弯才能生效。
小林治又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慌里慌张地摆手拒绝,“不用不用不用,你们去看里沙已经足够了。”
车费也是这位东京都来的五条先生付的,请他们所有人喝了咖啡吃了点心不说,还特意去拜访只见了一面的同事生病的女友。
他已经在坐立不安了。
“去看病人怎么能不带伴手礼呢?”五条悟不容置疑地说,“她喜欢花吗?”
“……喜欢。”小林治放弃了。
“那待会儿不要先不要告诉里沙小姐我们过来了,也不要告诉她我们长什么样子哦,”五条悟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们把花送上去会给你打电话的。”
第九十三章
医院附近向来有很多卖伴手礼的地方, 就是为了方便像他们这种临时起意来探视病人的人。
有几家卖杂志的书店,也有花店和卖鲜果的铺子。
五条悟问了病房号, 意味不明地看着小林治进了住院楼,然后拉着佐助随便进了家花店,拎了一束柜台上扎好的花。
淡黄色的金鱼草簇拥着开得正好的马蹄莲、中间夹杂着几朵花蕊嫩黄的雏菊,一齐被包在灰褐色的牛皮纸里,用麻绳系牢。
没什么香味、颜色也很合适,是送谁都不会出错的选择。
除了诅咒师。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她还挺聪明的,往医院里藏。”他对佐助说,把花束举到佐助面前晃了晃, “喜欢花吗?下次送你风信子怎么样?”
后者把花推回五条悟怀里, “不喜欢。”
五条悟抱着花,脚步轻快地跟着佐助进了电梯。
“这样我连礼物都很难挑诶。”他抱怨道。
佐助眉头跳了跳, 并不是很想再收到五条悟的礼物。
一周前, 在宣称自己的喜欢是礼物之后,五条悟又拿出了一份包装精美的、真正的生日礼物。
——一对看起来就非常昂贵的宝石耳钉,不大, 但是颜色和写轮眼几乎一模一样,仿佛一团凝固的火焰。
看得出是精心挑选过的, 可惜对忍者来说毫无意义。
“你安分一点就行了。”佐助说。
他已经接收到了这份祝福, 不必再有更多东西了。
——
四楼。
电梯门一开, 五条悟就不开心地叹了口气。
无他,佐助也感受到了某个病房中显而易见的、明显超过普通人应有水平的咒力气息。
而这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巧合。
小林治也在那个房间里面。
“所以说, 为什么和普通人谈恋爱还要对咒术师动手呢?这样搞得我很难收尾啊。”他嘟囔了一句, 把花交给了前台护士, 让对方帮忙送进去。“先去吃饭吧。”
他们大概在上午九点半上了新干线, 十一点出头到了长野市,从那家出事的私人诊所出来到这家医院,已经差不多到了一点。
算算时间,也马不停蹄奔波了几个小时。累倒不累,只是天气太热,多少觉得需要停下来降降温——反正人是跑不掉的,没必要那么急地冲上去。
他们吃完饭,小林治已经不在病房里,气温也升到了一天的高点。
“他怎么不多呆一会儿?”五条悟推了下墨镜,听起来很不满,“也太守规矩了吧!”
佐助没接他的话。
五条悟明显就是不想在大热天把人拉出去晒太阳,想让他直接用写轮眼解决问题。
“快点解决问题。”佐助抱着臂,站在走廊一端,没什么动弹的意思。
对方在新干线上的行为他还没忘呢。
“那就帮我把人拉出来嘛,”五条悟伸手去蹭佐助的头发,被他轻轻拨到了一边,“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得找个人少的地方。”
他拉低眼镜,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佐助:“去吗?”
……看在生日礼物的份上。
五条悟勾起嘴角,推着佐助的肩膀,大摇大摆地就想往病房那边走。
他们两个一个黑发一个白发,一个勾着嘴角一个面无表情,还得都穿着深色制服黑色皮鞋,带着墨镜,怎么看怎么像黑社会寻仇或者奔丧,应该直接去太平间认领尸体,而不是进病房探视活人。
反正护士看他们的眼神很警惕,只是因为之前五条悟在前台送了花才勉强没有上来问话。
“我自己去,”佐助把他按在原地,“你在这里等着。”
五条悟咒力太显眼了,佐助离得很远就能察觉到,那个诅咒师要是无意间注意到五条悟的咒力冲自己的方向来,说不定会精神紧张做出什么事来。
总而言之,就是带来的麻烦和带来的便利一样多。
五条悟把手垂在两边,坐在走廊另一头的座位上,一人占了一个半的位置不说,腿再长一点就可以直接伸到对面、形成一道完美的路障了。
绝对一绊一个准。
“快点哦。”他说,好像佐助走一会儿自己就会被人绑架一样。
弱小、可怜、无助,但是一米九。
佐助思考了一下,如果这次他没有和五条悟一起过来,对方会怎么办。
这次为了方便行动,他们把辅助监督打发走了。要是五条悟自己的话,辅助监督大概会为了如何不着痕迹地疏散医院病患压力大到痛哭流涕。
白发咒术师绝对会在一边大声叭叭、嫌弃辅助监督动作太慢。说不定最后会失去耐心,直接冲进病房,先把人打到半死再带回去讯问。
佐助叩了叩门,摘下墨镜,然后没等里面的人回答就按下了门把手。
五条悟曾说,他的瞳术并非毫无破绽,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写轮眼幻术最大的破绽就在于需要施术人和对手相互对视——不仅是对方必须看到写轮眼,他也需要看到对方的双眼,然后在对方反应过来、移开视线之前发动术式。
但这只是对五条悟而言的。
没有人知道写轮眼的威名、没有人反应比佐助还快,咒术师又基本上都独来独往,简直天然就是适合写轮眼发挥的环境。
病床上的女人转头看向他的那一瞬,佐助的眼睛变成了血一般的红色,三颗黑色的勾玉在眼中一闪而过,很快又融化成了一团浓郁的墨色。。
没过几分钟,佐助就离开了病房,后面跟了个穿病号服的瘦弱女人。
五条悟打了个哈欠,觉得有点困了。
看起来很普通、并不很像他之前见过的诅咒师。
行动也不像是受过训练,至少露在外面的手臂完全看不出来肌肉线条,整个人也薄成了一片,完全不像是能打得过一级的样子。他记得那个来执行任务的一级水平还不错来着。
唯一有点特别的就是这位仲间里沙小姐身上的咒力,看起来是一个人的咒力,但总有一种介于诅咒和咒术师之间的感觉。
给人感觉就像是那种视力测试的彩纸,碎片颜色看起来相差无几,但总有另一个图案披着相近的颜色藏于其中,提醒观察者,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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