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在惨叫声中迅速变形,沿着刀刃攀上对方的手臂,缓慢而坚定地燃烧起来。
天照。
希望仁王雅治不要吓坏了,现在这个情况,他已经不能在保证对方精神完好的情况下,强制让人忘记这段记忆了,佐助平静地想。
他到这里这么久,总共只用了三次天照。
第一次是在奈良,佐助意识到天照可以燃烧咒力。当时咒灵也表现得十分痛苦,但五条悟没有露出太过惊讶的表情,他也就觉得没什么问题。
第二次是为了试验能不能烧掉两面宿傩的手指。五条悟当时突然提出这个要求,他还有点奇怪。现在看来,可能是想到了了天照的不同之处。
第三次就是现在。
佐助一直把诅咒视同于和尾兽相似的存在——都是力量的聚合体,都能被他触碰,区别只在于智力的高低。尾兽能感到痛苦是件正常的事,那诅咒会有这种知觉应该也不奇怪。
但在和真人相互试探的过程中,他发现咒灵并不会因为普通的攻击感到疼痛,就算喉咙被整个穿透,也完全不影响对方发出声音。
如果诅咒没有痛觉,当时奈良那只特级痛苦地嘶鸣,究竟是因为什么?。
天照可以燃烧咒力,可以让咒力构造的灵魂直接感知到痛苦。
远处的咒力正急速靠近,然后又突兀地停了下来,身边那个奇怪的气息则去了另一个方向。
终于肯往这边跑了。是要找普通人吗?还是想偷袭他?
黑发少年把刀留在原地——天照在真人的几次尝试中覆盖了咒灵的胸膛与手臂,让对方无力抬手解放自己——然后转身看向仁王雅治。
“仁王,到我身边来。”他淡淡地说。
——
仁王雅治觉得自己的四肢像灌了水泥,有点行动迟缓。
无他,宇智波佐助刚才的举动,注定会让一个生活在和平社会的普通学生感到恐惧。
就算理智上知道那个缝合脸不是什么好东西,黑发少年的做法也显得有些残忍。
——背对着他说完那句话,宇智波佐助就动了。他和那个真人很快的过了几招,对方就突然惨叫着倒在地上,被手掌拍过的胸膛出现了黑色的火苗。
缝合脸每尝试摆脱一次那些火苗、或是攻击宇智波佐助,后者就会用燃烧着黑炎的唐刀毫不犹豫地将对方钉在地上,然后抓着刀柄,仿佛那把刀有千钧重一样,慢吞吞地、磨蹭着把刀旋出来,剜出一处崭新的、火焰包裹的裂口。
缝合脸的惨叫已经弱了不少,仁王雅治发现对方大概是试图治疗过自己,但不知为何失败了,现在正在泥土与碎石间无声地抽搐,指尖深深陷入了地面。
这是折磨。
但宇智波佐助是为了保护他们。
就算刚才双方打得那么激烈,他所处的位置也干干净净、甚至没有一块碎石。
仁王雅治挪动了一下,试图像一开始那样,露出一个给同学的笑来。
他不太清楚自己成功了没有。
——
那个咒灵还没有动。
佐助看着仁王雅治稍微有点牵强的笑容,默不作声地跃了过去,把真人所在的位置让了出来。
如果这样他们还不出现的话,情况就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了。
佐助一把将仁王雅治拉出了窗外,抬眼看向空中。
看来,这些诅咒还是有点同伴之情的。
仁王雅治编的理由应该很不错,希望这个理由在接下来也能发挥作用,多少拖延一下其他人来的速度,让他把这件事了结。
下一秒,火焰夹杂着轰鸣吞没了他们的身影。
碎石飞溅,钢筋断裂,整栋教学楼似乎也晃动了几下,勉强没有完全坍塌。
漏瑚落在地面,伸手把插在真人身上的刀拔|出来丢到一边,警惕地盯着还未完全散尽的烟尘。
那里的咒力反应比之前还要强烈。
“一直躲躲藏藏,现在终于舍得出来了吗?”
烟尘散去,紫色的咒力第一次显出了特殊的形态,一节节脊柱和肋骨将黑发式神环绕其中,仿佛给少年穿上了一层骨骼盔甲,挡掉了他的攻击。
但漏瑚看见,那些骨骼上也出现了一点裂痕。
领域延展吗。只要加大攻击,说不定可以……不行,他不是来打架的。
同样打断漏瑚战意的还有宇智波佐助的话。
佐助没有撤掉须佐能乎。
他双手抱胸,动了动手指:“让我高兴一点,我可以饶他一命。”
随着他的话,真人身上的火焰猛地高涨了一个度,好像烧得更欢快了一些。
火山头头顶也随之喷出一股火苗,看起来有些焦躁:“你我都是咒灵,杀掉他对你没好处。”
“那又如何?”佐助看着对面又一个特殊的咒灵。仁王雅治在他身后,同样被查克拉骨骼包裹,但呼吸还是稍微有些沉重。
大概是温度太高了。
漏瑚个子不高,也有人形,只是长相里明显非人的特点更多一些:只有一只巨大的眼睛在头部正中间,头顶看起来像是个火山,翻滚着火焰与岩浆,牙齿漆黑一片。
他一出现,这里的气温似乎又向上攀升了好几度,跨越了让人感到炎热的区间,直接到了仿佛能点燃空气的程度。
“我们才是同类,”漏瑚说,视线从佐助脸上转移到了他背后的仁王雅治露出的一点身体上,“人类那么虚伪,知道你是异类之后只会厌恶你、远离你,就算你喜欢他们、救了他们也一样。你杀了真人,我们就少了一份力量,你不会不明白吧?”
像他们一样有智慧的咒灵太少了。
所以他今天本来也不打算出手——除非真人玩脱了,没能控制场上的情况,就像现在这样。
“所以我没有杀他,”佐助头也没回,似乎根本不在意仁王雅治是什么表情、有没有感到恐惧,“只是给他一个教训,让他涨涨记性,不要随便惹我。至于人类,他们的意志与我何干?”
但那些黑色的火苗仍然没有消失。
真人的手臂已经被烧得几近溃散,不断有紫色的咒力从伤口溢出,徒劳的抵抗两秒就湮灭在天照的火焰中。
“那你也教训够了吧,”漏瑚大概是觉得自己已经说服了佐助,不耐烦地问他:“还不满足吗?”
佐助冷笑了一下。
这个咒灵也太直接了吧。当初在电话里,怕不是别人说一句他重复一句,才没把不该说的说出来。
“既然他敢用束缚限制我,你们也得付出代价,和我达成束缚。”他冷淡地说,“我说的不只是你们两个,还有藏在后面的那些人。”
如果是人类来找他的话,佐助大可以直接把人弄死,去尸体的脑子里找答案,有时间的话拖到束缚结束也可以。
但诅咒和人类不同。
他们是无序而混乱的咒力,记忆在他们体内不论是存储的方式、位置还是形式都和人类不同,所以不论是月读还是心层潜,对诅咒来说用处都十分有限。
就算是佐助拖到今天结束,用写轮眼控制他们,这些诅咒的眼睛估计也会像尾兽一样,直接变成轮回眼的形态,根本无法糊弄其他人。
更不要说,佐助也没法等。
仁王雅治状态越来越差了。
漏瑚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说了不会杀真人的吗?”
他头顶的火山口甚至喷出了几滴岩浆,溅到地面上,发出嘶嘶的响声。
“那也是我心情好的时候。”佐助漫不经心地说,抬了抬手,千鸟锐枪擦着漏瑚的小腿,再一次将真人钉死在地面。
真人所谓“伤害不到灵魂”的攻击,这时却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完全打消了他最后一点希望。
他动弹不得地趴在地上,自“诞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这种情绪。
真的会死,不答应的话,他马上就要消失了
他不想死。他不能死。
“你快说啊!”蓝发咒灵爆发出了最后一点力气,“我什么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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