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是万人迷[快穿](135)
宴席上众人邀酒吟诗,诗题为今年的重阳佳节。
杜松龄早年任过太学少监,才学颇具。被人推邀起,“仆射明经擢秀, 学比山成,先为大家雅兴一首如何呀?”
杜松龄酒酣胸胆尚,起来也不推脱, 便道, “老夫先来抛砖引玉, ”似乎早胸有丘壑,沉吟片刻,即吐道:
“满园花菊郁金黄,中有孤丛色似霜。
还似今朝歌酒席,白头翁入少年场。”(唐白居易)
筵上赴会的多是年轻大臣,杜松龄等些老臣在其中尤为凸显,不由趣作这首,席上多是赞扬,李如锋也觉得作得妙,夸道,“仆射大人才思敏捷。”
抛出了这金砖,下面或砖或玉都引出,有以下的这些歌重阳的诗。
新科榜眼关临照站起来道,“白云郊外无尘事,黄`菊筵中尽醉容。好是谢公高兴处,夕阳归骑出疏松。”(唐卢顺之)
太学学监大人苏闻笛,“芳草席铺枫叶岸,《竹枝》歌送菊花杯。明年尚作南宾守,或可重阳更一来。”(唐白居易)
沈施从是才高八斗,有名的七律诗才子,也被人邀起作道,“茱萸插鬓花宜寿,翡翠横钗舞作愁。漫说陶潜篱下醉,何曾得见此风流。”(唐王昌龄)
这几首一出,大家都说好,意境和平仄对得最好还属中书侍郎沈施从。而今天席上最当仁不让的徐怀谷,酒过一巡,喝得是满颊霞粉,他长得唇红齿白,在新臣中,最为倜傥玉树,站起似有摇晃,身形随着作出的诗而轻微律动。
他身形风雅,声也是当时京都盛行的京音,吟作出字词来,谓之曼妙佳音。
“王孙莫把比蓬蒿,九日枝枝近鬓毛。
露湿秋香满池岸,由来不羡瓦松高。”(唐郑谷)
“立意相当之高!意境风流,才识兼人,不愧是连中三元的状元!当属筵上第一!”当即不少人闻之拍手叫好,大为夸奖。
徐怀谷是今年的状元,连中三元,开朝以来第一人,前朝仅有一人独中三元过,不过那人当时中元之际已是不惑之年,而徐怀谷今年方才过弱冠,不到而立,年少气盛,有大红之趋。
朝中有不少人看好他将来能与严九钦一争,毕竟两人条件非常相像,外貌,才情。只是徐怀谷出身不及严九钦,即非高官之子,又非驸马,但他有一点,可与严九钦相比之,即他的老师是沈施从,这意思即说,他只要不犯糊涂,未来官途坦顺,扶摇直上不是问题。
沈施从才谋也是极高,只不过严九钦太过出众显眼了,于是有不少的人将沈施从低估。从前,沈施从主内,谋划越党事项;而严九钦主外,在朝中颠覆。在太`子`党和越王党争斗得最激烈的时,严九钦则成了众矢之的,而沈施从最为低调谦谨,避去了不少争议和祸端。沈施从成了朝中不少中庸官员追慕和效仿对象。甚至认为,若不是李如锋偏爱严九钦,沈施从亦能当任丞相这一职。
当时有人注意到宴上未出风头的严九钦。方才那些邀诗的言论大多都是虚捧和奉词,而严九钦是真正的诗赋高手,在京中久无人可匹敌。于是臣们开始寻着席上的丞相。
只见丞相正落座于最正上央的李如锋的右侧席位。即是正席上的左方,国人尊左,左亦是除了君王外这席上最尊贵的位置。但见丞相似有意避之这作诗的风头,正低头独酌着。
当有官员高声建议严少相作诗:“久闻丞相为本朝最盛名的才子。诗赋一绝,光朝振野,辩同河泻,且当作一首。”
不少人附议,“今席上多新人,严相不妨露一手,让本朝官员领略当今京都最为声名冠绝的诗人风采。”
不少官员把严九钦捧到天上去。极力邀他的,有出于助兴,也有出于有心想让严九钦和徐怀谷争锋之意。
主`席位上的李如锋,也想听严九钦作诗,但他没有表态,只是静候他,他知道严九钦律诗一流,不会怯怕毛头新人。
严九钦今晚早有心躲避争锋,本想着风头都让新人和别的官员们出。此时他只好说,“臣已好久未作诗了,技法早已生疏,比不上在座的精英荟萃。按下官拙见,依中书侍郎沈大人和徐状元当属并列第一。”
官员没想到严九钦推脱掉,“丞相太过谦虚了!”三言劝下来,严九钦依旧是婉拒了,有个叫代望归的大臣借机解围道,“陛下,你看丞相是不是该罚酒一杯?”
李如锋看座下的严九钦,他今晚独斟独酌了好几杯了,面上略上了几分薄红,但无醉态。众臣也起哄劝罚酒之,严九钦只满杯饮下。
今晚筵上徐怀谷风光是无尽,年少有为,倜傥风流,官场有一套,算上是得意逢源。宴上喝到中后途,便开始行酒令和劝酒。
严相自然逃不过,左杯奉承右盏嘘问,尽是官场作态。严九钦还是越王党时,这种宴会也是不曾少参加过,他酒量一般,每回只要他看上李如锋一眼,或是央李如锋片句,李如锋便替他解围,众人就少敬酒于他。
但是今天身份有变,李如锋为当今圣上,严九钦只能喝下了一杯接一杯,找机会想开脱,毕竟宴上主角并不是他,今晚是李如锋有心拉拢新人臣子的。
喝到了不知何时,严九钦无意地朝李如锋位置望过去,只见他正和中书侍郎沈施从把盏交谈下,也可能是意识到这边的目光,或许有可能是无意的凑巧,李如锋回头看向了这边。
不一会儿,被簇拥的严相手被搭上,人群中有声响传来,“陛下来了,陛下可是替严相挡酒来的?”四周一阵笑声,“陛下可是解围的来了。”曾是越党的官员戏道。
“陛下来的正好,丞相直说他不胜酒力,您来评评,丞相酒桌上都是这般内敛谦慎?”新任的太府少卿代望归大人趁机说道,而今晚酒席上不少的劝酒都是他带头的。
李如锋拉着严九钦的手,他手笼在了衣袖间,李如锋是隔着衣袖握上他手心,然后再松开手,直接触在他手背上,握住他的手掌。感受到他肤色灼热了般,看似酒喝了不少。
李如锋听着众臣打趣的“数落”,只微微一笑,语气带着寻常不易听到的宠溺,“朕替丞相喝一杯,”立马有侍者取来了酒盏,大臣接过,再交由到李如锋手上。
李如锋就一连替丞相挡下了三杯,“陛下好酒量,”“陛下痛快!”
“陛下有心偏之严大人,”代望归不饶严相,继续趣道,“严相是不是更该罚一杯啊?”
李如锋笑了,严九钦怕了,今年哪来的新官臣子,都会这般会来事,他未开口,李如锋就替他答了去:“朕私心丞相,亦是丞相应得之。先让丞相缓一缓,再喝即倒下了,”接着便替他喝下了第四杯。
严九钦心存感激,袖间李如锋握住他的手是松且稳的,犹如是多年的知己,而他们亦是。
众人只感平日传闻治德皇帝偏私严相绝非虚事,真当如此宠纵。
“丞相平日朝堂上向来是无所匹敌的,反倒是酒场上是一反常态,”有大人笑称严相道。
“黎大人,此言差矣,严相自知只要求陛下来,陛下便一定会解围之。”代望归早前亦是越王党成员,之前的大小越党宴会都去过,底下早知李如锋和严九钦关系亲近,犹胜知己。
而现围簇周遭的臣子亦多是越王党,在熟人面前说话,也不避旁,李如锋听得不介怀,反倒是心中对这个代望归加深了印象。
这一话而出,周围臣们都笑。越发觉得严相受宠,不仅祥元时期是治元身边红人,如今又是治德的宠信,当真是个值得依附和巴结的权臣。
严九钦不曾想让官员过多认为自己独受盛宠,极盛风头不一定是好事,正当要解释时,却被李如锋在前说出,“代大人别的说的偏离十之差八,就这点言对了。”
话题中心人物亲自肯定和确认了。犹如是一石子激起层层浪,周遭越发热闹。
第147章 窈窕驸马,人人好逑42
不少官员见这边君臣其乐融融,便过来助酒起兴。
新科状元徐怀谷也来了。徐怀谷早有闻当朝丞相历经两任皇帝, 不但不倒, 还都是两届皇帝身边极盛的红人。心早对这个少相充满了好奇。
方才只在隔着远远的席桌上看见, 只觉犹如水花镜月, 一时不知幻真。这次过来,便看见人群里那显目的人, 不由觉我形秽, 只因珠玉在前。
那人被群臣簇拥着,身形毓秀, 犹如姑射。眉目间有股艳杀之气,顾盼中,面艳眼冷,徐怀谷有种错感,犹似他今晚赴宴时在宫廷外见着那几株玫色的昙花。
那张皮囊,极艳。浑身却没有柔媚之气, 反而是过于冷骨寡心的。
“徐状元来得巧,”有官员提议,“以严相为题可否作诗一首?”
严九钦听闻了这声,才在半醉中投去一眼。徐怀谷见那人目光与自己交接,只短短一瞬, 却心神为之一荡, 有撼震之感。
“丞相当真本朝第一佳人。”徐怀谷心情恍惚, 只定定然地说道。
旁有官员提醒他, “徐状元有所不知, 本朝有二位美人,还有一位是昭阳公主,已嫁作丞相了。”
徐怀谷却毫不忌讳地直言说:“我少时曾远远目睹过昭阳公主,那时我正随家父上京。徐某认为,丞相才是当朝第一美人,与之无双。”
“看来徐状元亦是有心想投丞相之门,”有官员打趣道,心里是,平日官场听得奉承多了,没想到徐状元的这番夸褒,虽字词平素,无华丽辞藻,却听起来为何这般悦耳,果然状元不一般。
只不过那官员不知道的是,徐怀谷说的是真话,自然听起来尤为的诚恳真实,而无虚承的矫作。
才思早已满上,徐怀谷诚挚声言道:“下官为丞相的诗已作好,”代望归凑热闹道:“好,请徐状元为大家念之——”
于是徐怀谷正声地如流吟读道:
“异域有奇卉,托兹园池旁,
夜来孤月明,吐蕊白如霜。
香气生寒水,素影含虚光,
如何一夕凋,殂谢亦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