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攥紧了吹风机。
祭雁青盯着手腕的伤看,摇头,“不记得。”
他没有说自己被人关起来的事,潜意识告诉他,不要说给沈决听。
伤口并不疼,就是看着很丑陋,短袖遮不住伤疤,祭雁青以为沈决觉得丑,不自然地将手臂反过来搁在膝盖上。
沈决出去,祭雁青也跟着出去。
收拾出来一间空房间,沈决又去拿来医药箱。
他让祭雁青坐在床边,祭雁青就乖乖坐下。
祭雁青的伤口,碰了水,不处理可能会发炎化脓。
“手给我。”沈决找到棉签消毒水和纱布。
祭雁青的手臂被沈决握在手里,沈决用棉签沾着消毒水,一点一点清理他伤口中的泥垢。
处理时,沈决有意收集了两块带有祭雁青血迹的纱布。
这一幕,突兀地与祭雁青脑中一个一闪而过的碎片重合,他被沈决握着的手臂动了一下,沈决被他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弄疼他了。
祭雁青蹙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沈决停住动作抬头,下意识问:“疼?”
更熟悉了。
祭雁青忽然问:“我以前,也帮你这样包扎过吗?”
沈决心脏一跳,矢口否认:“没有。”
祭雁青皱眉还要说什么。
门口跑进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手里拿着一条艳红如血的挂坠。
“哥哥,我找到了这个,它好漂亮。”
沈决心一惊。
祭雁青也是一愣。
那条挂坠与沈决一样带给祭雁青熟悉感,却又比沈决给祭雁青的反馈还要强烈。
就像,那本是属于他的东西一样。
坠子中摇曳的液体,在被卓瑶拿进屋子后,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在灯光下透着殷红的光泽。
沈决心跳加快,他生怕这条坠子勾起了祭雁青的记忆,忙去拿卓瑶手里的坠子,却被祭雁青先一步拿在手里。
握住坠子,祭雁青闭眼感受坠子与自己之间的感应。
沈决:“你……”
再睁开眼,祭雁青看向沈决。
卓瑶好奇地望着他们。
祭雁青灼灼看着沈决的慌乱心虚的眼睛,开口:“这个坠子是我的东西,我能感觉到,它对我很重要,既然重要,便不会轻易送人,除非那人对我而言,比这个坠子还要珍贵。”
“我们以前,是恋人关系吗?”
沈决呼吸一滞。这个时候再否认好像说不过去。
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睫毛微颤,瞳孔既不敢轻易挪开,又不敢和祭雁青对视,祭雁青仿佛能窥探到他的内心。
祭雁青没再逼问,而是将目光转移到沈决西装外套前的口袋里。
那里面是一张工作证。
祭雁青将它拿出,低头看上面的名字。
“沈,决。”
名字陡然被祭雁青念出来,沈决神经忽地一跳。
“沈决,告诉我,我们以前,是恋人吗?”祭雁青握着坠子,又问了一遍。
沈决喘了两口气,“是,但是我们分手了。”
祭雁青一愣,“你提的?”
反正祭雁青什么也不记得了,沈决张口就来,“和平分手。”
祭雁青蹙眉:“我们为什么分手?”
避免和祭雁青对视暴露自己的信口胡说,他低头收拾医疗箱,道:“感情不和,你受不了我,我也受不了你,自然就分手了。”
祭雁青沉默片刻,像在思考沈决话的真假,又像在尝试回忆过去,但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没了记忆后,第一次见到沈决,沈决对他露出的恐惧怎么解释。
沈决收拾好东西,拎着医药箱,拉着卓瑶准备溜,手臂被祭雁青捉住。
“你刚见到我,很怕我,我以前做过什么很让你讨厌的事吗?”
沈决回头,心一横,“对,你给我下了情蛊。”
祭雁青茫然:“何为情蛊?”
沈决也不说话了。
祭雁青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他身体里那只虫子虽然不能解,但祭雁青也不会再操纵它。
他想了下,决定略过情蛊这个话题,“总之我们就是分手了,你做过让我讨厌的事,我也做过让你讨厌我的事,硬要比较的话,是我欠你多一点,所以我不会放你不管,明天会有人来给你检查头,还会有生活老师来教你现代生活的日常常识,你要好好学。”
他说得有点多,也不知道祭雁青能不能理解。
祭雁青只从他话中听出关键信息,“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分手是认真的?”
沈决颇有种给失忆的祭雁青洗脑的意思:“对。”
祭雁青缄默两秒,补充道:“这说不通,若我讨厌你,又怎会跟着你?”
他像是确定了什么,看向沈决的眼睛黝黑而又坚定,“所以沈决,我不会讨厌你,我们分手有别的原因。”
在他离开枫叶林后,内心的空洞一点一点吞噬着祭雁青,直到他从森林万物中感受到让他安心,冥冥中吸引着他的气息,顺着气息找到沈决后,那个空洞才被填补。
那种感觉,怎会是讨厌沈决的情况下有的呢。
因为没了那段记忆,祭雁青不知道他和沈决过去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只有在这个人身边,能看到他碰到他,他的心才不会疼,不会空。
于是他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柔软,自下而上仰视着沈决,轻声询问:“我想不起来我们以前的事,但我肯定我的心。我不愿与你分手,沈决,我们能和好吗。”
沈决心尖发颤,被祭雁青拉住的手腕犹如被烙铁烫到,心跳大乱。
从前的祭雁青不会说出他的想法和心意,失忆后的祭雁青,直白坦率得让沈决害怕。
脑子里萌生的退意,让他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场景。
他猛地抽回手,头也不回逃离了房间。
第73章 委委屈屈
沈决坐在阳台抽烟。
祭雁青隔着阳台玻璃看他。
他在想,不管失忆前后,他都是不愿与沈决分手的。
其中原因他不记得,可直觉不会骗他。
他喜欢眼前这个人。
否则潜意识做出的一切都不能解释。
或许是他表现的太着急了,沈决还没办法重新接受他。
第二天,两个人都心照不宣没有再提那天晚上的事。
昨晚上沈决把祭雁青的那套苗服扔进洗衣机洗干净了,挂在阳台晾干。
早上他起床时,发现祭雁青自己拿下来穿了。
他把自己梳理的干净整齐,闪闪的银饰一如他刚来的时候,叮叮当当戴了一身,繁琐又漂亮。
赏心悦目倒是赏心悦目。
可这是现代城市,这样一身装备只会复杂不便行动,而是这样一身穿出去跟cosplay似的,太过引人注目。
沈决有意纠正祭雁青,既然来了新人类城市,就得学着融入。
他准备多给生活老师加一条,让她纠正祭雁青的衣服问题,学着接受和穿戴现代人类的简便衣服,还有西装,衬衫什么的都要学。
沈决给祭雁青找了医生,医生检查后,什么伤也没发现,导致祭雁青失忆的原因也不明。
越是现代科技不能检查出的问题,沈决的心就越往下沉一分。
如果什么都不能解释。
那只有杜康的那只毒蛊了。
沈决抿唇,医生走后,他试探地问祭雁青:“你有没有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虫子?”
祭雁青摇头,“没有。”
如果真是那只虫子带来的副作用,祭雁青的记忆或许没有恢复的可能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敲门声打断他们,是沈决给祭雁青找的生活老师来了。
祭雁青对现代生活毫无接触,他需要一个老师来他教他如何与现代人类相处,如何在现代城市中生活下去。
老师是名很温柔的中年女性,姓彭,戴着眼镜,笑容和蔼。
祭雁青不明所以看着他们聊天,时不时还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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