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齐晟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好笑道,“我还能丢了不成,在门前傻站着做甚?”
“咳,师父!”
鱼灵越捂着脑袋,回头用眼神警告了一番偷笑的弟子,先是低声询问。
“胡老那里,可有进展?”
齐晟点头,单并未多言,只道:“有一线索,不过尚不确定,过几日与胡老确认好,我便立即启程,灵蛊子蛊已送往各宗,我将灵蛊交由你保管,若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告知我。”
“是。”鱼灵越颔首:“对了师父,有关咒术的古籍已经整理好。”
“嗯,我知道了,时候也不早了......”齐晟四下一看,忽然觉得不对,“烟淼和阳一呢?”
鱼灵越脱口而出:“在陪着玄九姑娘聊天呢。”
齐晟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鱼灵越眼神迟疑:“聊天啊?”
“聊什么呢?”齐晟心里咯噔一下,立即阔步朝里走去,“这么晚了,简直胡闹。”
“啊?”鱼灵越立即把手里的缰绳往身侧弟子手中一塞,匆匆跟上齐晟,边走便道,“我瞧玄九姑娘时不时还问上几句,想必对师父也上了心,否则这大半夜谁愿意听人叨叨......”
齐晟停下脚步:“对我上心?”
“是啊。”鱼灵越趁机拽住他,连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他,“师父你先别急。”
“这还得从早间说起,昨夜我们抵达宗门已是子时,便各自歇下了,谁料今早我方才推开房门,就见玄九姑娘站在院中,静静望着我,吓得我登时就清醒了,然后她开口问我......”鱼灵越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心脏,而后又收敛了神情,模仿池州渡冷若冰霜的模样,清了清嗓子,端着道。
“你师父呢?”
鱼灵越又侧身朝右,演示自己慌乱行礼的模样:“师父,师父尚未归来,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紧接着,他侧身朝左,面无表情:“无事。”
鱼灵越一人分饰二角后,充满暗示地看向齐晟,“玄九姑娘走后直接去了师父的赤陵居,午时见师父还未归来,这才回了院子。”
“阳一机灵,见状傍晚撺掇着烟淼前去端茶送水,顺带提了两句师父的过往,见玄九姑娘感兴趣,这才多说了些,谁料一直聊到现在。”
齐晟看着他,嘴角忽然上扬:“他主动问起我?”
鱼灵越朝他眨眨眼,嘴角同样上扬:“是啊。”
齐晟紧绷一整天的心弦缓缓放松,加快脚步朝玄渡居赶去。
“汪汪——”
远远便见一双在夜里发亮的眼睛迅速朝这里逼近,齐晟一把揪住傻狗的两只耳朵:“你安分些,别坏我好事。”
“嗷呜,嗷呜——”
在一阵嚎叫中,鱼灵越懂事地将乌雨扛起来走到一边,齐晟拍了拍乌雨地臀部以示安慰,转身朝屋内走去。
这么大的动静,屋内的人想听不见都难。
房门被人打开,阳一朝齐晟挤眉弄眼。
“师父.......啊!”
他话音未落,就被烟淼扇了一巴掌,“没规矩的东西。”
烟淼瞪了一眼阳一,而后笑着朝齐晟道:“师父。”
“嗯。”齐晟颔首,朝屋内静坐的人望去,却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只得目光尴尬地看向别处,轻咳一声道,“......玄九,我回来了。”
烟淼和阳一见状相视一笑,识趣地告退,与扛着乌雨的大师兄一同小跑着离开院子。
一切重归于寂静,未曾想最先开口的人竟是池州渡。
“过来。”
齐晟下意识抬步朝他跟前走去,深吸一口气正打算开口,怀里就被人塞进个什么东西。
“玄九,我......嗯?”他定睛望去。
只见是一只成色上好的玉碗。
......玉碗?
齐晟一头雾水地看向池州渡,迟疑道:“玄九,可是饿了?”
“......”
池州渡眉心抽动,似是不悦:“不,此物赠你。”赠你。
齐晟眼神噌地一亮,顿时捏紧了手里的碗,拿到跟前翻来覆去地欣赏,他目光在碗底极小的“焰”字上停顿一会儿,又新奇地去瞧碗边的花纹。
“真好......”明眼人都能敲出他眼中的欣喜,齐晟小心翼翼捧着碗,朝池州渡笑道,“日后便都用它了。”
见他喜欢,池州渡颔首,他目光掠过齐晟难掩疲惫的面容,淡淡开口。
“天色已晚。”
“嗯。”齐晟看了看天色,转身朝门口走去,“那便明日再叙。”
“早些休息。”阖上门前,他温声道。
齐晟眉眼浸着月华,流光溢彩。
池州渡看了一会儿,收回目光,耳畔传来门框相触的轻响。
冥七从怀中爬出来,池州渡将它放到桌上,而后从锦囊中取出一个无比袖珍的玉碗,放在它跟前。
与方才赠予齐晟的别无二致,一大一小。
池州渡划破指尖,将血滴入玉碗喂给冥七。
伤处浮着极其浅淡的煞气,不一会儿便痊愈。
他抬手点了点名七的脑袋。
“日后,他便是‘焰’。”
冥七埋头大快朵颐,不予理会。
池州渡不悦地将碗往后挪了挪,“日后他便与我们一起。”
虽说略占地方,但以离魂之法将其放入布偶中,便能随身带着,最后将其原身与自己的原身放置一处即可。
冥七顿了顿,用钳子夹住他的指尖。
池州渡屈指,将其弹飞。
冥七在地上晕头转地转圈。
他举起小碗,望向碗底。
那里刻着一个“七”字。
第37章 动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清诀堂原本一年也去不了几次,这些天却是格外热闹。
如今的江湖就像是盛满水的茶盏,稍微有些风过,便吹得这水动荡不安。
尸婴山隶属万毒门地界,今早江门主来信说,尸婴山毒物一夜之间横尸遍野,就连那偶尔作祟的阴煞也无端消失。
“尸婴山凶险人尽皆知,在坐的有谁敢说,自己能神不知鬼不觉将这山中毒物屠尽?”有人粗着嗓子一拍桌案,嗓门越叫越高,“这分明就是示威,挑衅!”
“孙宗主若举全宗之力想必也并非做不到。”
“你他娘说得什么屁话,这凶手若真有那么多人,万毒门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瞎透了吗!”他嗓门愈发洪亮,手边的桌子让他拍的四分五裂。
江门主眼皮子跳了跳,险些动怒:“孙力铭,你不要逼人太甚!”
“我怎么......”
“好了!”齐晟呵斥一声,松开揉着眉心的手,看向孙宗主,“孙宗主,你少说两句。”
孙宗主的灵缠宗也属于剑门一脉,只不过主修缠腰软剑,此人也是性情中人,十分敬重齐晟,闻言冷哼一声,但好歹偏过头不做声了。
“诸位可曾想过,这凶手既然手段残忍,毫无人性地屠杀姜家与白家上下老小。”齐晟抬眼,“又为何会盯上了尸婴山毒物?”
“有姜家与白家在先,诸位一听‘横尸遍野’,一瞧这作风相似的手法,便就认定这尸婴山的毒物是被先前的凶手所屠?”
“毒物与阴煞本就困扰尸婴山附近百姓已久,也令过路之人避之不及,如此一来也是好事,若这当真与先前是一伙人,那他的最终目的便又模糊不清起来。”
“要么,这是凶手混淆视听肆意妄为,如孙宗主所言,纯粹是挑衅示威。”
齐晟见众人沉默下来,放缓声音,“要么......藏在暗处的不止一拨人。”
元泰清蹙眉:“我也更偏向于第二种说法,但这未免太过于巧合了些。”
齐晟点头,目光清明了不少,显然捉住了重点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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