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他话中的劝慰,齐晟的心中却没有轻松的滋味。
“......是。”——花云间内还是那般安逸。
无论谁来了,谁走了,它也始终是最初的模样。
齐晟将解铃揣入怀中,取出一枚剔透的灵珠埋入土中。
而后将两枚与其相似但小上许多的珠子塞入香囊,一个递给池州渡,一个塞入自己怀中。
池州渡看了一会儿,怀里突然探出一只钳子,将香囊抢了过去。
“......”
既然守宫的密函能送入花云间,那便意味着他们也可能在此地发现他们的行踪,这枚宝珠是祖母留下隐匿行踪的宝贝。
虽说父亲直言他身侧有一股更强大的力量能将他的气息隔绝,但稳妥起见,小心些总没坏处。
两人一起来到院子,齐晟望着池州渡门前被自己种满的花草,有些感慨。
“还是和以前一......”
他的嗓音戛然而止,慢半拍地低头。
一只修长的大手利落地扯开他的腰带,紧接着将他抵在院门上。
齐晟愣了片刻,直到自己快要被剥光的时候,他才如梦初醒,立即按住池州渡的手。
“不是......”
他眼里露出几分惊慌,齐晟发现他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池州渡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被人按住,池州渡眼中闪过深思。
那林中男女分明就是如此。是漏了什么?
齐晟见他停下动作松了口气,他没管自己狼狈的模样,胡乱合拢了衣裳,先替池州渡拂去衣裳的褶皱,纳闷道:“你这是怎么了?”不一样。
池州渡停下动作。
齐晟见他无声看着自己,那模样无端显出几分可爱。
也许换作旁人,这番行径多少都有些鲁莽,令人不悦。
但池州渡却只会让人觉得无奈,只想依着他。
他顿时将那点儿惊慌抛之脑后。
“你这......又是跟谁学了奇怪的东西?”
齐晟心思活络,一下就猜到他应该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
他偶尔觉得池州渡像是不谙世事的孩子。
有些话他不懂,但会记在心里。
不一定给出回应,但不代表没有在听在看。
但就像他以往死记硬背的古诗词一般,能用到的时候会觉得附和当下意境,但其实他也并不知晓这其中深刻的含义,只懂了浅表一层。
任重而道远呐。
齐晟轻轻叹息,牵着他朝里走去。
“别闹,走吧。”
谁料刚走到门口推开门,就被人掰过脑袋。
紧接着,唇上传来温润的触感。
齐晟眼睫轻颤。
反应过来这是什么,顿时心如擂鼓。
池州渡眼神平静,略微敛目观察齐晟的反应。
感受到对方的手轻轻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像是想推开,但是迟疑着没有用力。
他回忆着男子的动作,将手探进齐晟的衣裳,轻轻摩挲。
手下温热的躯体一颤。
池州渡一顿,眼底掀起几分波澜。
齐晟的心跳很快,体温也很高,池州渡指尖的温度略微有些凉,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瑟缩。
脑中的回忆逐渐远去,池州渡被这陌生的感觉蛊惑,渐渐忘了去想那男子的动作。
只是遵循本能的游走着,有种将其掌控在手中的快意。
这滋味令人有些上瘾。
静谧中唯有微乱交缠的呼吸。
齐晟按在对方肩膀上的手不知何时卸力,他对此没什么经验,但感觉太好,不自觉便陷了进去,一直到感觉有什么朝他靠拢,这才猛地惊醒。
他一把推开池州渡,喘了口粗气。
“等等!”
待他对上池州渡迷蒙的眼神时,喉结上下滚动一番,忍不住放轻了声音。
“你这是怎么了?”
池州渡的手下意识游离了两下,才慢半拍地应声。
“嗯?”
“咳......”
齐晟立即捉住他的手,轻咳一声:“这个,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池州渡轻轻歪头:“你不是想行房?”
“我?”齐晟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看着连头发丝都没乱的人,哽了一下,“我不是......呃,也许......但总之不是现在!”
池州渡沉默下来。
那是想,还是不想?
许是方才气喘的缘故,池州渡脸上有些薄红,连带着耳朵都沾上几分春色。
齐晟心底那点儿怜惜之心被完全勾了起来。
见池州渡垂着眼不吭声,以为他有些不高兴,齐晟目光迅速朝下瞄了一眼,偏头清了清嗓子。
他迟疑了片刻,还是回身将门合上,拉着池州渡坐在床边,自己则单膝跪在他身前。
“我......”他衣衫不整,手试探性地放在池州渡的腰间,低声道:“我待会儿得外出,一是与轻越联系,二是去寻公羊前辈,你先在此休息,午时我先回来一趟,给你带些吃食。“他见池州渡没有抗拒,便轻轻扯开对方的衣带。
本以为心底多少会有几分怪异的感觉。
谁料反而......一想到这是池州渡,齐晟的血液就开始燥热起来,幸好没有去捋顺凌乱的衣裳,遮掩之下倒也看不出什么。
不知道……这张淡漠的脸上是否会浮现出他不曾见过的神情。
尚未开始,齐晟就已经被心跳声吵得紧张起来。
他嗓音干涩,小声道。
“我先帮你......”
第98章 回剑宗
碧荷轻晃,清晨的露珠缓缓滑落。
恰好落入一只红黑相间的小鱼脸上,惊得它没入水底。
屋中静谧,衣料摩挲的声音清晰。
齐晟偏头呛咳两声,随意擦拭了一番,先替池州渡捋好衣裳,低声叮嘱。
“我先出门一趟,昨夜奔波恐怕心中也不安宁,你好好休息。”
他望着池州渡薄红未消的脸,忍不住抬手,拇指轻轻拂过他的眼尾。——真漂亮。
齐晟在心底暗暗感叹。
这话要是说出来,就显得有些流氓了。
他轻笑一声,转过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裳,侧头道。
“我走了。”
池州渡:“......嗯。”
他凝视着对方远去的背影,一直到消失不见,这才缓缓低头。若有所思。-
花云间离鲁山并不远。
齐晟乔装打扮了一番,绕了些路,途径偏僻的小镇。
即便如此,这一路上避开的眼线也不少。
好在他年少在外闯荡时性子较为狂妄,常常被人盯上,这才练出了几分真本事来。
齐晟驾轻就熟地摸到剑宗暗门,悄无声息地打开机关潜入剑宗,他先是四处巡视了一番,见弟子们并未偷懒,这才满意地回到自己的书房。
距离被弟子察觉应当还有段时间,齐晟打算先书信一封送往苗疆。
一切安好,勿念。
近来并不安逸,不到最后一刻,切勿轻举妄动。
给雁归备了不少宝物,等尘埃落定,定立即派人送往苗疆。
齐晟将信纸折叠好,打开窗户。
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落在窗前,齐晟摸摸它的脑袋,将信塞进小圆筒中。
“有劳了,小家伙。”
信鸽歪头蹭蹭他的手,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齐晟哼着小调回到案前,提笔列出打算赠予仇雁归的宝物。
若说这位弟媳有什么不好,那就是对轻越实在太好。
写着写着,齐晟的思绪就飘忽起来。
也不知有什么池州渡能用上的宝贝。
但......齐晟想起先前池州渡给自己做的小木剑,那上头作为装饰点缀的,竟然是传世之宝万血珠。
那木头虽说他不认识,但看品质显然也不是什么普通货色。
他想要送宝物的念头顿时被打消。
罢了,待日后他们回到剑宗,他的一切都是池州渡的,若看上什么,他定然悉数奉上。
......也不知晓池州渡一个人在做什么。
也许还是像以往一样在屋中画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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