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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梓天喃喃地说：“那，胎儿是……”
“已经化验过了，和刘亮的DNA有96.4%的匹配度，可以确认亲子关系。”
栗梓天又愣了一下，心中沉甸甸的，或许是同为omega，也或许是他本性善良，忽而他心底又生出一股悲凉，还有逐渐升腾的怒火。
再次回到审讯室的时候，栗梓天重重地把法医鉴定报告拍在了桌子上，压抑着怒火质问吴庆华，“你究竟为什么要杀孙慧珊？”
吴庆华嗤笑了一声，不耐烦地说：“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需要那么多理由吗？”
“你杀张森是因为他是‘罪人’，但万神教不过是个幌子。你在墙上留下了这些年来的账目，但是近期的货出现了缺漏，上面找你要交代，而你知道问题出在张森那里，张森是你们组织的罪人。那孙慧珊呢？孙慧珊有什么罪？”栗梓天冷冷地盯着吴庆华，他的这种状态让盛庭之都觉得有些意外。
“她没罪，她是见证者。一场审判罪人的处刑局总要有人见证，不是吗？”说吧，吴庆华就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疯狂，这使他看起来更像和精神不正常得变态。
栗梓天再次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道：“她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也不过就是个局外人，杀个比你弱小那么多的omega女性，你还有脸笑？”
盛庭之走过去捏了捏栗梓天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一点，并且小声说：“你别把你这没受伤的手也拍骨裂了。”
栗梓天深吸了几口气，又瞪了吴庆华一眼，然后坐回了椅子上。
“现在对你来说，隐瞒事实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你用了原始的方式做记录，为的是隐藏真实目的，躲避追查。但这种方式一旦被识破就会全线崩溃，即便你咬紧牙关拒不交代，我们也能查到你的上级，人证物证齐全，要定你的罪是迟早的事。”
盛庭之随意地靠在桌前，挺拔的身形足以给桌后的栗梓天无形的支撑，以及可以依靠的力量。
“枪毙这种死法对你来说太体面了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万神教的处刑之中，有一种叫‘裸刑’，也就是把有罪之人扒光绑在柱子上，公开被所有人观看，缓慢放血直到受刑者死亡。这种刑罚只用于处罚不虔诚的教徒、背叛者，所以你们深以为耻。”
盛庭之笑了一下，随后走到吴庆华旁边，在他耳边低语，语气也变得玩味起来，“我们虽然无权给你放血，但我可向上申请，把你扒光了扔到操场上去，供我们全局上下百十来号人观赏，甚至可以录下来当典型案例，给整个公安系统观赏……你觉得怎么样？我觉得我的申请应该能通过。”
吴庆华的笑声戛然而止，睁大了眼睛瞪着盛庭之，仿佛想用目光把他瞪穿似的，“你敢！”
栗梓天知道盛庭之其实就是吓唬吓唬他，但这招对付吴庆华这种邪教徒或许真的有用。
“我有什么不敢的？”盛庭之直起身子拧了拧手腕，“不然现在就试试？”
第130章 你怎么这样呢
说着，盛庭之真的揪起了吴庆华的领子，仿佛立刻要把他扒光。
之前还一直像个滚刀肉似的吴庆华这次倒是有了不一样的反应，他的面皮都涨红了，眼珠子瞪得大大的，看盛庭之仿佛像是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你，你要干什么？操，你别过来！妈的，警察打人啦！有没有人管？”
栗梓天冷笑了一声，抱着手臂靠着椅背，在一旁添油加醋，“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正好我也想看看，你们这些万神教的人都是些什么货色，脱了这身外皮，和别人究竟有什么不一样。”
盛庭之还真的扯开了吴庆华的领口，眼中满满的全是嘲弄，吴庆华嚎得像猪叫似的，但并没有来救他。明明审讯室里外都有值班警员，但他们也都不打算插手，就那么看着，在他眼里，就仿佛大家都在等着嘲讽他。
万神教的教规其中一条就是不可在外裸露身体，无论男女，这是对神的不敬。
“你现在就枪毙了我，毙了我！”吴庆华睚眦欲裂，看上去真的很像当场就想死在这里。
“呵。”盛庭之冷笑了一声，似乎不打算听他的，还要继续扒。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敲响，范佳歆进来递了份影像资料，说道：
“我们查了废品回收站附近的监控，虽然不多，但还是在最近的一条路找到了可用的摄像头，还有一家商店有民用监控，我们也一起调出了录像，筛选出了一辆定期往废品回收站开，并且过一段时间会换条路离开的车。这只是辆普通私家车，并不拉货，废品回收站周围也没什么可去的地方，但这辆车出现的频次比较规律。”
盛庭之终于放开了吴庆华，转身去看资料，“车主是谁？”
“是套牌车。我们又查了这辆车的行驶轨迹，以及过往的影像资料，某个路口的摄像头拍下了司机较为清晰的脸，经过核实，确认这个司机是同望商贸的总经理助理，这家公司主营烟草业务。”
“同望商贸？有点耳熟……”栗梓天眯起眼睛想了想，范佳歆也没说话，就等着他，没过一会儿，栗梓天就突然说，“啊，那不是孙慧珊他们家的产业吗？我记得总经理应该就是……她哥？孙定兴？”
范佳歆对栗梓天竖起了大拇指，给了他一个“不愧是你”的眼神。
“孙定兴的职务是总经理，但基本上整个公司都是他在打理。早些年孙家老爷子生了场大病，之后就不太出来管事了，这个公司可以说是孙定兴一力掌管的。”范佳歆简单汇报了一下基本情况，又瞟了一眼人不人鬼不鬼的吴庆华，轻哼一声便离开了。
“孙定兴……”盛庭之把资料交给栗梓天，然后抱着手臂看着吴庆华，对他扬了扬下巴，“他是你上级啊？”
吴庆华怒瞪了盛庭之一眼，没说话。
“那我就能理解你杀孙慧珊的真正动机了。”盛庭之换了个姿态，以一种轻蔑的态度对吴庆华说，“他对你挺重要啊，让你不惜赔上自己一条命也要替他杀了自己的亲妹妹，替他顶罪，替他坐牢，替他去死。你们万神教不是不允许教徒在同性之间有亲密关系吗？”
吴庆华立刻怒道：“你放屁！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盛庭之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就继续说：“你可别说你们是过命的兄弟，我不信。”
“我们不是！”
“那你们就是同伙。”
“我……”
“可他让你替他杀了他亲妹妹，这种事都能做，难不成他和你的关系比和他妹妹还亲？”
“他……”
“你还替他遮掩，你们关系真的很好。”
“你……”
盛庭之的语气突然变得犀利起来，“他连他亲妹妹亲外甥都杀，你竟然和他交往过密。”
吴庆华受不了了一般用力拍打着桌板，歇斯底里道：“她不是他亲妹妹！”
室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十多秒钟之内都只能听到吴庆华急促的呼吸声。
盛庭之静默了片刻，随后收了一下下颌，淡声道：“原来如此。”
吴庆华有些失神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似乎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等他反应过来恶狠狠地看向盛庭之时，盛庭之早已转了方向，没有再搭理他的意思。
“小赵，这里先交给你。”盛庭之对小警员打了个招呼，然后招手让栗梓天跟自己出去。
“许希，去详细排查一下孙定兴和他的助理的社会关系，还有同望商贸近几年的往来对象、财务报表、报税情况，都找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诶，好，这就去。”
栗梓天闷闷地跟着盛庭之，直到盛庭之来到茶水间，拿了瓶水冰了冰栗梓天的脸颊才让他回过神来，“想什么呢？”
“我只是在消化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栗梓天摸了摸脸，然后叹了口气，“但无论如何，孙慧珊都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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