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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希愣了一下，然后才回应道：“是！”
盛庭之又转向刚刚回来的范佳歆，问：“监控查过了吗？”
“查过了。但很凑巧的是，这栋楼的监控系统整体都出了问题，这几天正在调试中。”
“那这间屋子的户主是谁？”
范佳歆把手里的资料递给盛庭之，继续说：“这是一间出租房，房东和租户签了一年的租住合同，目前承租的人叫刘亮，不是本地人。”
盛庭之翻看着资料，点头道：“重点查查这个刘亮的社会关系。老陈，回去做检验的时候正好先比对这个刘亮的DNA，看看这些尸块里有没有属于刘亮的。”
说罢，盛庭之又转向栗梓天，声音倒是放轻了些，问道：“你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栗梓天轻颤了一下，抬头眨眨眼睛，小声说：“师父……你是在，考验我？”
“嗯。表现好的话，给你奖励。”盛庭之看着栗梓天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突然生出一种想揉揉他脑袋的冲动。
栗梓天瞬间有了动力，伸出脑袋又瞟了那些尸块一眼，然后拍了拍胸口，定下神道：“最浅显的，可能前辈们都已经发现了，这里虽然尸块遍地，却不是第一现场，也不是分尸现场。”
吩咐了底下警员回来的许希闻言插了句嘴：“说得没错，现在这个现场看着虽然血腥，但实际上并没有符合分尸的出血量。就算是透出门缝被人发现的那些血，也是稀释过的，而且从尸块的外观来看，也不难看出，是冷冻过的。陈法医应该提过了吧？”
栗梓天点了点头，又说：“嗯，而且从这里的痕迹来看，也没有符合凶杀或分尸的血液喷溅痕迹、切割痕迹等等。不过刚刚进门时我有注意到，防盗门上并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周围的住户和物业的人也没说听到过什么可疑的动静，所以，抛尸的人基本上可以确定，是有这家门的钥匙的。”
“所以……其实嫌疑人是可以圈定范围的。要么就是这屋子的房东或者租客，要么就是他们和相关的人，关系或许很近。”范佳歆嘀咕了几句，然后戳了戳许希的肋叉子，“走走走，快去排查屋主的社会关系。”
“啊？我刚上来……”许希愣了一下，但看到盛庭之钉过来的眼神，又立刻立正站好，“内什么，我这就去，马上去！”
“但我有种感觉……抛尸的人，未必是动手杀人的人。”栗梓天在这间房子里走了走，看了看屋内的陈设和环境，然后戴着手套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本书，“这是……教义？没有书号，不是市面上正规出售的书籍。”
栗梓天拿着那本书走到盛庭之身边，分辨着上面的内容，“竟然还是全外语的……这上面说的意思大概是，他们是一个尊崇神明的教派，世界上的万物都是神明赐予，但男子与男子结合是违背神的旨意的，会带来灾祸，神也会动怒……所以神会派遣使者，对这样的人进行处决……”
盛庭之的眉头皱了起来，和同样脸色不好看的栗梓天对视了一眼，随后冷声道：“恐怕是什么邪教。”
“我刚刚就觉得，杀人、运送、摆放尸块的，未必都是同一个人，看到这本教义，大概也能印证我的猜想。”栗梓天用指尖轻敲了一下墙体，淡声道，“你看这房子，户型极佳，又宽敞，摆设很简单但装修却是精良的。就算是整租不带家具，房租也不会太便宜。可刚刚的资料上写着，那个刘亮的职业，是个快递员。”
“我明白你的意思。”盛庭之知道栗梓天想表达什么。
这个刘亮是外地人，岁数不大，选择快递员这个职业很可能也是学历不高，在本地没什么根基，以他的条件，自己租一套这样的房子，恐怕不是优选。但这房子又不像是有很多人共同居住的样子，那么这件事就耐人寻味了。如果刘亮身上还有更复杂的关系网，又会有多少人牵扯到这个案子之中？
“还有一点。”栗梓天用指尖点了点手里这本书，沉声道，“把尸块摆成特定含义的词汇，还用残手来指着，这种呈现方式很有仪式感。这个词是‘罪人’，那么死掉的人对谁有罪呢？”
盛庭之的目光也落到了那本书上，脑海中自动翻译了那些外国语言，“假如说，这件事是和某个邪教有关，那么邪教的教徒大概不会只有一两个人。”
“而且还是特意把尸块弄到这个房子里来……”栗梓天又看了看房中略显空旷的环境，喃喃道，“师父……你觉得，这里有没有可能，是他们的一个聚集点呢？”
栗梓天走到客厅里的一面墙壁前，仔细盯着这面墙看，随后伸手隔空描摹出墙上的一片不大明显的阴影，指尖顺着边缘勾画出轮廓。随后，他拉开了和墙的距离，脑海中想象着什么，突然，他做出了一个让大家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你……”盛庭之本想拦一把，但他还是没这么做，静静地看着栗梓天。
只见栗梓天忽然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微微仰起头，像是在祷告着什么。随后他睁开眼睛，看着墙面上的那一处阴影，轻声开口：“那些人可能就是像这样跪在这里，墙上，或者墙边放着他们的神像，虔诚地祈祷……”
盛庭之有些意外地睁大了些眼睛，透过栗梓天的行为，他仿佛能看见有那么几个脸上带着病态狂热的人，在这间屋子里做着令人无法理解的事。
过了一会儿，栗梓天站起身来，又恢复了他乖巧无辜的样子，蹦蹦跳跳地回到了盛庭之身边，笑嘻嘻道：“有没有吓到啊？”
盛庭之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抬手胡噜了一把他的头发，“以后少在现场做这么出其不意的事。万一破坏了现场怎么办？”
栗梓天眨巴着眼睛说：“我就是想模拟一下那种情形嘛。这个屋子这么空，应该是被好好收拾过一遍的，线索怕是不好找。恐怕我们还是要从相关人士的人际关系上入手。”
第111章 进一步了解他
盛庭之对栗梓天的表现还是满意的，所以他的语气还算平和。随后他又转而对现场的其他警员说：“再仔细搜一遍，尤其是之前说的那些重点。我们先回队里，有事随时联系。”
范佳歆照例继续留在现场看着后续的工作，栗梓天这个小跟班则是像只小狗子似的乖乖跟在盛庭之身后。
“师父……刚才，我表现得还可以吗？”栗梓天歪着头，眼巴巴低望着盛庭之，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盛庭之看了他一眼，再次忍住了想揉他脑袋的冲动，低声说：“嗯，还不错。”
“那，那你打算给我什么奖励啊？”
盛庭之在想，如果屁股后面有尾巴，栗梓天现在应该是摇尾巴摇得欢快极了，搞不好能摇成螺旋桨。
“请你吃狗粮。”
无形的尾巴停止了摇动，栗梓天呆呆地看着盛庭之，发出了不解的声音：“……啊？”
“……不是，请你吃烧烤。”盛庭之抬手捏了捏眉心，在心里暗骂自己简直离谱。
“好耶。”栗梓天开心的小尾巴大概又摇起来了，颊边的酒窝也显现了出来。
鬼使神差的，盛庭之抬手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栗梓天的酒窝。
“……唔？”栗梓天小小的脑袋上飘满了大大的问号。
“……咳。”盛庭之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一边暗骂自己一边故作镇定道，“走吧，先回去，等等老陈的报告。”
望着盛庭之像是被针扎了似的背影，栗梓天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然后小跑着跟上盛庭之。
回去的路上，栗梓天仿佛终于活过来了似的，开始叽叽喳喳地分析案情。脸色也不发白了，胃里也不难受了，说得眉飞色舞的。
“在上一个案子的时候，整理案卷时我就顺便把近几年的重大案件都看了，并没有相似的案件。所以我觉得吧……”栗梓天一边说着一边比划，比划的途中动作大了，一下子抽到了后视镜上，疼得他嘶嘶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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