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咫:“……”
苍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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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公共浴室里一片狼藉,那团黑泥已经炸没了,但是它的遗骸,也就是大量的污泥,好像还是下水管道里的污泥,呈喷射状布满了公共浴室。
画面不但惨不忍睹,还带着青苔混合着奇怪气味的腐臭气息。
虽然没有证据,但宿月相当确定,要是被宿管或者教导主任发现他们把公共浴室搞成了这样子,还——
宿月看了苍咫一眼。
这人现在衣服穿得人模狗样,就是手里拎着半截淋浴喷头。
宿月对面的那个洗浴隔间里的淋浴喷头就剩下半截管子,弱不禁风地在一片狼藉的浴室里晃荡着。
宿月:“……”
这他们还不立刻被开除啊。
幸运的是,宿月挺确定这团黑泥袭击他们的时候,不但他们没办法联系外界,外界也没办法联系他们,因为昨天在荣誉室被那丧尸袭击的时候明显也是和外界隔绝的。
如果不是这样,黑泥爆炸到现在,那么大的声音应该整个宿舍楼都摸过来了。
公共浴室里当然不会有监控。
浴室里发生的一切都和外界隔绝的话,万籁俱寂的黑夜里,也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可以选择想办法把浴室清理干净,也可以干脆跑路,楼下那一层也有公共浴室,他们俩把自己清理干净,第二天学生们就只会面对一个“公共浴室爆炸疑云”,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是这么干有点儿缺德。
宿月环顾了一下四周,身上那1%的“自己搞出来的乱子就要自己解决”的责任心被一地的泥点子、被炸碎的瓷砖、以及身后还流着血的淋喷头以及血迹斑斑的墙打得粉碎。
宿月:“……”
缺德就缺德吧。
——
正如宿月所料,他们溜到楼下浴室的路顺利得很,夜已经深了,本来就没什么人,再加上宿月和苍咫现在是和魏晚齐名的“瘟神”,偶尔有人看见他们,立刻就缩回寝室里。
宿月觉得他们其实是有点想表现出敌意的,就像他们对魏晚那样。
但是宿月自己就一米八多,虽然瘦但是看线条就看得出不好惹,更别提他身边还走着个一米九左右的苍咫,论块儿更是壮得不行,所以他们只能看看,然后就缩回去了。
宿月和苍咫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去了楼下的公共浴室,又舒舒服服地洗好了澡,把身上沾的血污还有污泥的腥气都洗掉之后,宿月擦胳膊时手肘微微痛了一下,这是刚才那团黑泥爆炸时被泥点溅到留下的水泡。
这点疼倒不算什么,只是提醒了宿月,苍咫在爆炸的瞬间挡在他前面。
“喂。”宿月敲了敲自己的隔间门。
“怎么了?”对面传来苍咫的声音。
苍咫的声线大多数时候自带一种性冷淡的气质,作主神的时候尤甚,可能因为现在这个是人偶,又刚刚从同生共死的险境逃离,听起来倒是多了些温和的味道。
“你。”宿月清了清嗓子,“受伤了没?”
“没。”苍咫回答。
“没个锤子。”宿月没好气,“那泥点碰到身上一碰一个泡,别说你身上没有。”
苍咫沉默了下说:“那就一点点。”
“等下出来我给你看看。”宿月说道。
苍咫又沉默了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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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月冲了三遍水,才把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冲散,过程中他也在想,今天的袭击,虽然苍咫也在场,但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是因为昨天没能袭击成功?
还是因为今天的请笔仙仪式上,笔仙把笔尖指向了他?
虽然苍咫当时也帮他挡了,但是从结果来看,显而易见是没挡住。
……倒不是件坏事。
搞个神造助手也挺不容易,要是被诅咒坏了,多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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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宿月给苍咫检查伤口,确实就像苍咫说的一样,他没什么事。
苍咫的手臂和肩膀都被滚烫的泥点溅射到了,但是那时他穿了衣服,所以衣服帮他隔绝了大部分的热量。
虽然也被烫得起皮,但是如果宿月查看得再晚一点,恐怕苍咫的伤口就要愈合了。
宿月为了保险起见,伸手戳了戳苍咫的手臂,就好像在检查布娃娃有没有跑棉漏气。
苍咫在这种时候就特别乖,任由他摆布。
按理说宿月吃过人偶不少豆腐,搂着胳膊、抱着睡觉,在上个游乐园副本里还摸过胸肌,对这个人偶应该早就腻了。
但是这次,也许是刚刚逃离险境,也许是浴室里水蒸气腾起的高温作祟,手指碰碰苍咫的手臂,就这么简单的,几乎都算不上是刻意触碰的一个触碰,居然让宿月有点感觉。
就像是第一次试着牵主神的手,手指搭上手指时那种“明明没做什么,却好像偷偷做了很大的坏事,于是心跳加到非常不合常理的速度”的感觉。
宿月慌了一下,他飞快地放开苍咫。
又怕自己动作太大,赶紧看了苍咫一眼。
还好。苍咫虽然最近两个副本进化得飞快,但是还没敏感到能发现宿月这些小心思的程度,他漆黑的眼睛看着宿月,没明白宿月这一连串的动作,眨眨眼,有点大狗狗的感觉。
宿月定了定神,在心里跟自己说,哥们冷静,这tm是人偶。
对主神有这种感觉,宿月只会觉得自己是大冤种,要是对人偶有这种感觉,那真就成了神界最大笑话了。
戚无咎能笑他一百二十五年。
“还好。”宿月又清了清嗓子,“确实没什么事,你往后也注意安全。”
“好。”苍咫问,“你没冻感冒吧?今天怎么一直清嗓子。”
宿月:“……”
宿月板着脸:“没有,赶紧给老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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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一趟折腾,回到寝室,已经又过十二点,辗转两个公共浴室,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进寝室时,魏晚正抱着枕头盘腿坐在上铺玩手机,穿着件单薄的皮卡丘帽子睡衣,可能是因为无聊,帽子扣在头上,皮卡丘耳朵耷拉下来,怪可爱的。
宿月推开门,魏晚就看过来,眨了眨眼睛:“你们去了好久喔。”
宿月:“……”
挺纯良的一小孩儿,挺纯良的话。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放在一起就非常的不纯良了。
“遇到点小意外。”宿月解释。
“笔仙吗?”魏晚担忧地问。
宿月点了点头:“顺利解决了,没事。”
“那就好。”魏晚松了口气,“如果和昨天一样,笔仙一晚上只攻击一次的话,至少现在咱们能好好睡觉了。”
他又看了看宿月,看了看苍咫,也可能是闻到了两个人身上同款的橘子混白松香的沐浴露味道。定格一会儿,嘟囔了一句:“……当我没说。”
之后魏晚飞快地把自己往被子里一卷,眼罩耳塞一戴,连头都蒙上了。
面对着墙壁,飘过来一句话:
“我什么都看不见,你们自己玩哈。”
宿月:“……”
.
“你想多了,我们……”宿月解释。
魏晚没吭声,根本就是什么都听不见的一个状态。
倒是苍咫问了一句:“我们怎么?”
宿月回过头,苍咫站在身后几步远,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宿月:“……”
之前确实宿月一直都说的苍咫是他“男朋友”,甚至还很乐意在玩家和NPC面前秀恩爱。他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为什么会害怕和苍咫“有关系”,就像在心虚。
他同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分的很清楚,人偶就是人偶,可最近和人偶的互动却时不时让他产生对面的就像是主神本人的错觉。
可不管他怎么想,苍咫是无辜的。
“没事,我们挺好。”宿月心虚地掩饰了一句,顺手把枕头从自己床上拿下来,环顾了一圈,却发现是个无效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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