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得烛火四处摇晃,她注意到身侧的少年情绪明显不高涨,侧脸看着不太高兴的样子,让他回到房间里去。
兴许是在客厅里吹了冷风,陈声手脚冰凉,躺进被窝里都没有用。
再加上没吃晚饭,他整个人都有些萎靡无神。
看样子是不会煮晚饭了。
陈声重新走出房间,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村长两人折纸,自己去厨房拿了两个苹果吃。
吃完后他就洗漱睡觉了,结果半夜被冻醒了。
明明盖着被子,身体冷如在冰窖中一样,手脚没有任何温度。
翻个身,脑袋疼得宛如有无数个小人拿着电钻疯狂钻着,轻轻动一下都嗡嗡乱叫。
意识昏沉,喉咙仿佛被火烤着般难受,陈声半睁着眼,抬手摸了一下额头,滚烫如火,发烧了。
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尽管很轻的一个动作,眼前还是阵阵发黑,呼吸急促沉重,只能靠着墙壁缓和。
门外响起说话声,是苗美菊和村长,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听着是在商量明天要做的事。
听见挖开坟墓,封在棺材里闷死几个字,陈声看向房门,再次下床。
刚往前走了一步,便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大脑同时抽疼起来,他捂住脑袋,死死地抿着唇,眉间皱着明显的川字。
腰上多了一双手,身体腾空的同时,一种淡淡的,类似于薄荷的味道袭入鼻腔,原本混乱犹如塞满了湿棉花一样的大脑变得清楚,人也慢慢放松下来。
陈声这才发现自己被人抱着进了卫生间。
对方将他放在马桶边,甚至还想帮他解他的衣服。
眼皮感知到危险疯狂乱跳,陈声轻轻地推了下那只手,却没有成功:“我自己可以,你出去。”
冰凉的手收回,对方似乎看在他难受的份上,这次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将门带上离开。
卫生间的窗户没有关,此刻正值深夜,凉风猛灌进来,陈声解决完后洗干净手,又接了一点冷水,直接将脑袋放了进去。
炙热的脸颊接触到水的那一刻将他的意识冰得无比清醒,但也只是一瞬间,随后带来的是大脑尖锐刺痛的抗议。
水灌入鼻腔,夺走所有的空气,压迫着胸腔,窒息与死亡感让眼前陷入黑暗,他像是去到了陌生空间,看到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场景。
陈声猛地抬起头,水花四溅,所有景象褪去。
他擦干净脸上的水,打开卫生间门走了出去,不过两步,软绵绵的身体再次倾斜,这次被一双手稳稳勾住了腰。
入目的是黑色的衣服,款式有些复古,上面满是复杂漂亮的花纹,再多的陈声已经看不到了。
视线开始模糊,他蜷缩着身体,下意识想汲取点温暖,得到的却是无尽的冰冷。
男人将陈声抱在床上,盖好被子,又倒了一杯热水过来,顺便把药溶在水里。
没想到刚放在唇边喝了一口,少年迅速挣扎起来。
“怎么对药这么敏感。”男人及时捂住他的唇,被他的抗拒动作弄得轻笑出声,“吃了药才能退烧,明天有得折腾,忍一下苦味。”
没能吐出,口腔里都是药的苦涩,陈声动了动鼻子,凑近男人,闻着他身上味道,瞬间感觉不到药味了。
半个小时后,陈声被热醒,身上开始出汗,他掀开被子,将双手双脚都露在外面,各种翻来覆去,始终没办法从热中解脱。
下一秒,被搂入冰冷的怀抱,男人感叹一声:“我终于有用处了。”
他一手放在陈声的脖子,一手放在他的额头,手竟然很快被那温度染烫。
男人怔怔地感受着那从未有过的陌生体温,片刻才回神,将被子盖在少年身上,没多久就被踢开。
他不得不起身按着陈声的双腿,阻止他的动作后重新盖好被子。
身上几乎没有一处不是热的,背脊不断出汗,陈声被那种难受的感觉弄醒,迷糊睁眼盯着天花板,察觉到身侧有个人。
他偏头看去,对方坐在他身侧,双手按着他的腿,肩膀很宽,穿着黑色的衣服。
属于脸的位置什么都看不清,就算再努力去观看,也只能看到隐约的白雾,团团包围住脑袋,遮住了真实的五官。
越想去窥探白雾后的脸,意识和视线就越模糊,陈声收回目光,闭眼挣脱男人的手。
“你叫什么?”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问起,因生病的原因嗓音变得沙哑绵软,脸颊都被烧红了,看上去比平时更显乖巧温顺。
男人罕见地没有回答,只是躺下,紧紧地抱着他,用冰冷的身体给他降温。
“我没有名字。”他想了想,语气诚恳地说,“不如你给我取个名字。”
原本干裂的嗓子此刻好了很多,陈声没有挣扎,反而恨不得反抱男人,多分点他身上的凉意。
他再次看向男人,依旧是一团白雾,不知道在这雾后藏着怎样的一张脸。
或许是可怖的,又或许是正常普通的。
“我不会取名字。”陈声盯着天花板说。
“没关系,你随便取一个。”男人伸手按揉着他的太阳穴。
大脑随着手指的按揉逐渐放松下来,陈声整个人像是飘在云端般,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放松。
他闭着眼,语气柔和地说:“那就叫雾。”
“姓呢?”男人动作一顿,继续询问。
陈声:“和我姓,陈雾。”
“陈雾。”男人重复一遍,嗓音里满是掩盖不住的开心,“我有名字了,还和你一个姓。”
能感到他来自于内心的欢喜,陈声说:“你喜欢就好。”
他缩在男人怀里,主动抱住他的手,为了降低身上的滚滚热意。
陈雾倏然凑在他耳边问:“你喜欢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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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愈加严11章 鬼妻11
第11章
陈声没有说话,直到脸颊被蹭了蹭:“陈雨,你喜欢我吗?”
陈雨两个字让陈声彻底从那混沌状态中脱离出,他避开男人想继续蹭他脸的动作,回答得十分巧妙:“你觉得我喜欢你吗?”
“我觉得是喜欢的。”
呼吸近在咫尺,两个人之间过度亲密,到了无法形容出的暧昧阶段,陈声收回自己不该放在他身上的手,只说了一句:“我不叫陈雨,我叫陈声,声音的声。”
他彻底陷入沉睡,恍惚中又被揽入怀中,唇被亲了下,动作很温柔,像是怕伤到了他一样。
陈声还没完全退烧,本能地去寻找能让自己舒服的温度,唇瓣追寻过去,却被阻止。
第二天一早,或许是吃了药的原因,又或者是被陈雾抱了一夜,陈声身体不再难受。
只是他没想到,房间里都是纸钱,和用纸叠出的东西,堆满了整个地板。
陈声将东西拿到一边,走进卫生间洗澡,随后他穿着干净的衣服开始洗漱时,被一双手从身后抱住。
陈声盯着镜子,里面只有他一个人,看不见身后的倒影。
他扭头,也什么都没看到。
“你是鬼吗?”陈声歪了下脑袋。
镜子里的少年面容白净无瑕,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疑惑,天真无邪的模样让人挪不开目光。
“是。”
“为什么没有名字?”
“记不清了,也许是我死了太久了,就连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声声,你喜欢什么样的?”
陈声刷完牙,认真回复:“我喜欢和我差不多的。”
“跟你一样可爱的?那我得努力努力了。”
陈声一顿,眼底的情绪有些微妙复杂,最终化为两个字:“不是。”
后面的他没多说,不想待在房间里看到那些白色的东西,走出卧室。
苗美菊和村长都不在,陈声注意到房间各处都贴上了白色的囍字。
他走进厨房,拿了一个包子吃,目光越过苹果旁边的水果刀。
下一秒,大门被推开,苗美菊快步走进客厅。
陈声吃着包子,拿着洗干净的苹果走出来,就见苗美菊穿着一身白,脸上像是抹了一层白色的漆般格外惨白,眼皮处是殷红的颜色,腮帮子涂了一个很大的红圈,样子和昨天晚上看到的纸人倒是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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