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当时急急忙忙托郁几言告诉我, 傲菊化形了, 就是因为你知道我们四个已经齐了。”宋怀顾下意识扶上妖丹的位置,“从此,我们四个的妖丹会是众矢之的。”
“对。护好你的妖丹。”扶影把酒葫芦扔回去,“傲菊化形对我们来说都不是件好事,从此, 我们就是怀璧其罪,我们的存在就意味着争夺, 你小心些。”
“你觉得傲菊化形是巧合, 还是故意为之。”宋怀顾绞紧了葫芦上的细绳, 倏然笑了一下, “我怎么觉得有点阴谋的味道。”
“逼我带幽兰回去、当年刺杀小棠的父母却不伤你、兰哥自挖妖丹、傲菊化形……你不觉得太顺了吗?”
扶影眼睛一眯:“你的意思是,有人就是在做局,等的就是这一天。或许从你和天水台联姻那一天开始,这个局就开始了……裴辞冰!”
她语调猛地拔高,宋怀顾吓了一跳,被她捏住了肩膀:“记着,如果真的是个局,那幕后之人必定不会希望你和裴辞冰真的真心实意在一起,因为一旦你得到了天水台的支持,对于想要你妖丹的幕后之人而言,百害而无一利。天水台可以是个突破口,但别暴露你和裴辞冰已经和好的事实,否则,那就是裴辞冰的祸。”
幕后之人如此想要妖丹,必定不敢对宋怀顾做什么,那个时候,死的人只会是裴辞冰。
宋怀顾咽下心底寒气:“我明白。”
*
宋怀顾回到了之前裴辞冰囚禁他的那间小屋,坐下来平复得到的线索。
他闭上眼,努力让自己从相关之人的感情中跳出去,在头脑中布了一张大网,利益牵连、情感牵连……那些事像是走马灯,转过一轮后,他后背都被冷汗打湿。
原来自己早就陷入了一场阴谋里。
“吱呀”一声,裴辞冰推门回来了。
宋怀顾眼睛里还有没褪去的余震,微微瞪大了眼睛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扶影告诉你的?”
“我没看见她,应该已经走了。”裴辞冰反手合上门,“我估计你会来这儿静一静,毕竟这些事有点太多了,你事情一多就喜欢一个人待着理思路,当我傻么?”
宋怀顾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裴辞冰就用手指按住了他的唇。
“扶影跟你聊了很多?我看你眼睛里的紫色又散开了,情绪波动得很厉害。”
宋怀顾无奈地拍开他的手,勉强勾起了一丝笑容:“你怎么这么喜欢看我的眼睛。我都不知道原来我眼睛里有这么多纰漏让你捉。”
“好看啊,老子第一次对你有感觉就是你这双眼睛,月亮下面盯着我瞧,心都乱了。”裴辞冰居高临下地摸索着他的唇,“真的,你不同情绪下眼里的紫色都不同,你没感受过么?以后让你好好看看。”
“以后吧,我有事跟你讲。”宋怀顾把扶影同自己讲的那些事,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在这个过程中,裴辞冰就一直在摸他的唇,他的唇薄薄的,看上去有些薄情,但摸上去出奇的柔软,就好像凌雪盛开的梅花,那样坚韧,可花瓣那般软嫩。
听罢,裴辞冰用力在他唇角按了按:“好,我明白了。”
“那你尽量不要在天水台里走动,之前如何,现在便如何。”裴辞冰想了下,“我已经跟闻洲说了,他去找卷宗以及我和林故渊的记忆,若是能找到那个人,这件事情就有很大的突破口可寻。”
“嗯,之前你追万妖城捕捉妖类的那条线怎么办?”宋怀顾猛地响起来,“狼妖死了、散修也死了,线索是否就断了?”
“不至于,只要他们还敢做,这事儿就没完。”裴辞冰笑笑,“事情太多太累了,怎么办啊。”
他的语气带上了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一丝依赖,宋怀顾唇角松了松,攒出一个笑容来:“过来躺下。”
裴辞冰就等着这句话,他急急忙忙解开玄色的外袍,把自己的脑袋枕在宋怀顾的腿上,像只得到了宠溺的狸花猫,还浅浅地蹭了蹭头发。
宋怀顾运起灵力:“我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扶影那天晚上,我也是这么帮你梳理灵脉,某些人本来还吃味,被这么一梳跟摸顺了毛一样,登时就不气了。”
“……那是本宗主宽宏大量。”
“行行行,你宽宏大量,裴宗主多无私啊,大爱无疆。”宋怀顾笑着笑着就有些忧伤,“不过,我现在的灵力缺失很多,可能只能帮你梳理片刻,等我再缓一缓。”
裴辞冰捉住他的发尾:“你这灵力……有什么办法么?”
“只能养,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变回本体,安安心心恢复个一年半载,我们妖族在本体里恢复状态是最快的。”宋怀顾的指尖带着紫色的光晕,点在裴辞冰的眉心,“但是现在事情太多了,在本体里五感皆失,又有人虎视眈眈着我的妖丹,我哪敢变回去。”
“会有那么一日的。”裴辞冰吻了吻他的发尾,“到时候我给你守着,任何人想靠近禁地都得先过我这一关,你就安安心心在本体里恢复,直到恢复到灵力完全鼎盛为止。”
宋怀顾就笑了:“好啊,种树的。”
“我之前还说过,你长了两条腿,又不是树,过来还要我搬么?没想到啊,你还真是棵树。”
“嗯,还是会开花的那种。”宋怀顾道,“要不怎么没反驳你呢。”
*
为了不引人生疑,裴辞冰一连几日都没敢在宋怀顾的屋里住,可怜裴宗主好不容易和道侣把心结解开,却要过上不能一屋睡的苦日子。那天裴辞冰漏夜回来,终于没人看得见他,急急忙忙冲进了宋怀顾的屋子。
宋怀顾都要睡了,刚解了发,看他风风火火冲进来,还以为出什么事了,连忙从桌前站起来。
“你怎么……”
然后直接被人搂了个满怀。
“快快快,赶紧抓紧抱抱你,这可太他妈憋屈了。”裴辞冰后槽牙在用力,“等我抓住那个人,我非得把他拉出去鞭尸不可,这什么人啊,逼着我都不能跟自己的道侣睡一起。”
宋怀顾哭笑不得:“现在不是你当年分床睡的时候了。”
“我有吗?我没有。我那是怕挤着你,真的。”裴辞冰现在说这种话连脸都不会红,可想而知这三年的锻炼让他成长了多少,“你不领我的情,你还笑话我,宋怀顾,你是不是又骗我。”
宋怀顾推他推不动:“那你想要我怎么证明,我既没不领你的情,也没笑话你啊。”
“让我看看你的心。”裴辞冰直接动手,“看看你这颗心什么颜色的,不是说你们妖族会挖心吗?那你和心上人心意相通,这不得相互交换一下那颗赤忱真心,来来来,不劳你动手,我自己来……”
“笃笃笃”。
深更半夜,敲门声显得格外明晰也格外瘆人,裴辞冰正揪着宋怀顾的盘扣,敲门声让他的动作戛然而止,宋怀顾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两个人面面相觑,听那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笃笃笃”。
宋怀顾给裴辞冰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自己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换了一副被搅了清梦、刚刚醒来的嗓音。
“谁?”
“宋公子,我,于闻洲。”外面那个人的声音也带着些鬼鬼祟祟,“那个……我本来刚刚去找大师兄,结果前前后后都找了一遍没找到人,我就来你这儿撞撞运气,他在不在?不在的话,我——噫!!”
门开了一道缝,一只手揪着他的领子把他薅了进去。
宋怀顾抵上门,裴辞冰把于闻洲按在座位上坐好,面色冷峻。
于闻洲看了他俩一眼:“呃……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裴辞冰只问:“你来的时候,有人看见你吗?”
“没有没有,都睡了。”于闻洲摸了摸额角的汗水,给他吓得够呛,“你放心吧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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