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开心吗?”
他终于触碰到那道疤痕,已经很久了,看起来并不是灵力所伤,而是真刀真枪的割在了皮肉上,他几乎都能想象到当时有多么的鲜血淋漓、皮开肉绽。
“到底发生了什么?”
“啪。”裴辞冰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长臂一伸将他拉到自己的跟前。
“别摆出那副好像很悲悯的样子来,宋怀顾,谁都可以可怜我,你不可以。”裴辞冰贴得极近,“问我开不开心?我告诉你,我开心着呢,天水台如今我一人说了算,没有人敢忤逆、也没有人敢造次,我说什么是什么,我有什么不开心。”
“当然,现在我觉得,我还可以更开心一点。”
他的语气顿时带上了一股暧昧的语调:“你我道侣这么久,好像,我们还没行过周公之礼?”
宋怀顾顿时恼羞成怒:“裴辞冰!”
“宗主。”
剑拔弩张的气势被门外的声音撞破,裴辞冰盯着宋怀顾又羞又气的眼神,心情快意极了。
“讲。”
“现已将万妖城一干人等迫至禁地原址,是否进行捉拿、亦或是直接就地斩杀?”
裴辞冰吹了声口哨:“这不能问我,得问问我们的宗主夫人,我亲爱的道侣。”
宋怀顾绝望地闭了闭眼。
三年前,他只听过裴辞冰一次说“道侣”两个字,那就是在他和唐梨逃出禁地的那一瞬,他听到了裴辞冰的怒吼、也看见了裴辞冰的挣扎,直到现在他都无法面对裴辞冰带着半掌手套的双手,因为他知道那伤痕是当日留下的。
可三年后,这人开口道侣、闭口道侣,一点感情温度都没有,仿佛这两个字是多么令人唏嘘与嘲弄的字眼,他就是要一遍又一遍念给宋怀顾听,念给所有人听,一遍一遍将昔日伤疤揭开看,也不知是在嘲讽谁的缘分纠葛。
宋怀顾只是望着他,那眼神太复杂。
“选一个吧,我的道侣。”
宋怀顾认命一般:“你到底想要什么?”
裴辞冰像是很满意他的疑问,他松开了手,白皙的手腕上被自己捏出了五道指痕。
裴辞冰整了整自己的领口,邪邪一笑:“你说呢?”
“万妖城的人命对我来说不重要,只是人是在我们天水台出的事,薄野临要是来找我麻烦,我可应付不来。”裴辞冰想了下,“不过倒也没关系,毕竟你们万妖城不仁不义在先,大半夜,万妖城唐梨姑娘带着一行人夜闯天水台出了意外,我也没办法。”
“大不了就是两败俱伤,对于你们是折了人又赔了面子,对于我们是这梁子从暗地里翻到明面上,嘶,这么想想,我们这边确实不差什么。”
宋怀顾明白了:“……如果我留在天水台,万妖城是没有理由来光明正大要人的,毕竟谁都知道,当年和天水台联姻的那个万妖城公子,已经死在了三年前的那场大火里。”
“知道了,我留下。”
裴辞冰终于大笑起来:“宋怀顾,承认吧,你我兜兜转转,活该彼此折磨。”
他朗声道:“放人走。”
外面的小弟子应声去了,裴辞冰一面放下衣袖,一面又动手解起了扣子。
“夜已深了,要不要安寝啊?我的小道侣?”
第35章 还复来(三)
◎“你,和姜昭越,你们都是凶手。”◎
裴辞冰嘴上说得荒诞, 却没真的留宿,他一把把宋怀顾按进松软的被褥,又像是突然意兴阑珊,松开他走掉了。
宋怀顾抓着被揉乱的衣领去碰了碰门, 果然已经上了禁制。
次日清晨, 宋怀顾是被压醒的。
他迷蒙地睁开眼睛, 凌乱的长发绕在他的颈窝,一只胳膊强硬地、毫不留情地压在他的胸前,力道让他呼吸都有些艰难,他努力偏了偏头,裴辞冰的侧脸躺在他肩头,眉头松动,显然是正在好眠。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怀顾稍微动了动胳膊, 蓦地,本在熟睡中的人猛地睁开了眼, 那双眼睛里的锐利让宋怀顾以为他一直在装睡, 还来不及说什么, 裴辞冰长臂一收,宋怀顾就被根本不容拒绝地按进了怀里。
他紧紧贴着裴辞冰的胸口,咚咚咚,猛烈的心跳震耳欲聋。
裴辞冰是在……害怕?
宋怀顾一动不动,裴辞冰也仿佛静止, 只有那心跳声嘈杂得过分,两个人都感觉得到。
不知过了多久, 裴辞冰终于有了动作。
宋怀顾感觉到揽着自己腰的那只手有些放松, 他堪堪拉开了一些距离, 就被裴辞冰按下了半边肩膀, 脑袋撞进松软的枕头里,来不及说一句话,裴辞冰的唇就紧跟着压了下来。
他们之间的吻只有一次,上元节、烟火夜,还是宋怀顾主动的,裴辞冰应当也是回想起了那个夜晚,贴在宋怀顾唇角的动作轻柔无比,像是在反复确认什么。
近在咫尺的是宋怀顾的眼睫,它轻轻颤了颤,随即合上。
裴辞冰贴着他的唇清浅地吻,不敢深入也不敢莽撞,摩擦之间带来一阵密密麻麻的痒,直直连着宋怀顾脑后的那根麻筋,一口气蹿到了天灵盖上。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明月夜,又回到了那个上元节,那个时候,摒除所有的事情,只要拥抱他面前的这个人,放肆和他接吻就好。
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管。
他缓缓抬起手臂,覆上裴辞冰温热的躯体。
什么都不用想……
什么都不用管……
放肆沉沦。
裴辞冰被他搂住的一瞬陡然一怔,旋即,他的手从宋怀顾的手腕上抬起来,准确无误地掐住了纤弱又细长的颈子,像是一只天鹅骤然被剥夺了自由的权利,宋怀顾猛地睁开眼。
不对、不行。
裴辞冰的唇齿凶猛起来,他咬他的唇、捏他的颈、揉他突突跳动的脉搏,恨不得能够将宋怀顾一寸一寸地揉碎掰开,完完全全纳入自己的领地。
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他们像是在争夺主动权、又像是在叫嚣着彼此的不甘屈服,更像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步步紧逼、步步拉扯、步步算计,在每一步之中,真心与真情都是虚妄,撕开那层脆弱的名为柔情的纱,里面才是残酷的真相。
终于,宋怀顾挣扎着用右手扣住裴辞冰的喉咙,强硬地逼着他抬起头,才终于从这场角力之中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他的唇色艳丽,眼睛里是被水光湿润了的紫雾,可他眼神那么凶狠,裴辞冰粗喘着俯视他。对,就是这样的眼神,宋怀顾,你可知我想看到你这种眼神有多久了。
不屈服,却那么漂亮。
那么漂亮,却不肯屈服。
“裴辞冰,你发疯发够了吗?”
裴辞冰的喉结在宋怀顾的手指下滚动,他伸出手握住宋怀顾的腕骨,笑道:“你之前下定决心要为了你的家人、你的万妖城留下的时候,难道没想到过这遭吗?”
“这才哪儿到哪儿,就觉得我在发疯了?”
宋怀顾紧紧抿着唇,看上去是在压抑着怒火。
裴辞冰就觉得更好玩了:“怎么?不服气?”
宋怀顾问:“你这是在羞辱我,还是在羞辱你自己?”
他们之间的账本原来清清白白,是他们情不自禁、一错再错,非要添上一笔桃花债,从而导致万丈红尘、千种情仇,都紧紧绕在其中,再也分不出来。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孽,可裴辞冰,你却当这是自己在快意淋漓。
裴辞冰静静地瞧着他。
宋怀顾毫不怀疑他下一步会扑上来撕了自己的衣裳,可那又如何,到头来不过两败俱伤,自取其辱。
突然,裴辞冰撑起了自己,离开了床榻。
“天水台事情多得很,你还真当我有那个闲工夫每天陪你玩?”裴辞冰慢条斯理地穿衣服,他的衣服凌乱地搭在一旁的架子上,白色和玄色交叠一片,真不知道他昨晚是怎么做到弄得这么乱却也没把宋怀顾吵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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