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温墨醒来的时候,alpha已经不在身边了, 他环顾了一周这间陌生又熟悉的冷色调房间, 这是他第二次被允许进入这个房间,但显然,以后他也将是这个房间的常客, 只因他拥有了一个新的身份。
温墨的身体有些许不适,他坐着缓了半天才起身下了床, 一把拉开了藏青色的窗帘,推开了窗户, 新鲜的山间冷空气灌了进来,温墨混沌的脑袋顷刻间清醒过来。
老宅的位置确是绝佳, 视野很好,温墨放目远眺, 看见了远处山道上晨跑的霍衍,他浑然无惧这山间的寒冷,裸赤着上身,盘虬的肌肉金灿灿的,似乎挂着一层汗珠, 反射着朝阳的光芒, alpha的精力旺盛, 很是自律,即便再忙也保持着每日的锻炼,仿佛一架永不疲惫的机器,这份精力让温墨很羡慕,他淡淡垂眸看他,霍衍的目光正往这边来,温墨撇开了来,洗漱去了。
没一会儿,霍衍回来了,他浑身冒着热汗,绕过正在刷牙的温墨自顾自去浴室冲了凉,等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换了一身宽大的浴袍,身上带着清爽的沐浴后的香气,他一边拿着电动剃须刀磨着下巴那层青茬,一边走到温墨身后,很自然地穿过他的腰肢将他搂在怀里了。
他望向镜中相拥的二人,一边探手进他的睡袍中,抚着那微微凸起的小腹,温墨微微有些不适,他吐掉了口中的水,抓了张纸巾擦了擦唇角便准备出去。
他瞬间被拉住了,霍衍一把托着他的臀部放在了洗手台面上,用健硕的身体困住了他。
“住得习惯么?不习惯的话回别墅也成。”
“不用,”温墨配合着他,“挺好的。”
自从二人公布婚讯后,霍衍便携着温墨住在了这里,这是霍衍给外界的一个信号,当然,也是给温墨的——他是他“真正”的妻子,并不是一个名义而已,毕竟,这个老宅已经将近百年没有Omega主人了。
温墨当然从善如流。
霍衍低低一笑,放下剃须刀,勾下头去亲他,把那淡粉色的唇吮得殷红,他又低哑了声音,“那身体难受么?”
温墨已过了孕初期,霍衍隔了一个多月没碰他,昨日大婚又喝了不少的酒,夜里难免放纵了些,所以不出意外,他的身上又多了些乱七八糟的咬痕,抓痕。
不可否认,霍衍是个精力旺盛的男人,又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但这段时间他确实没再碰过其他人,与其说是他收敛了对这方面肆无忌惮的态度,倒不如说他不愿屈就,他承认他迷恋极了这个Omega,无论是任何方面,如今,他们的关系更是趋近于一种最原始的兽性。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回归了根本——他们不过是一对天生高度契合的alpha与Omega。
所以霍衍非但不恼,反而很是喜欢,某种程度上,只有这时候,他才能拨开他层层的表皮,看到他毫无遮掩的灵魂,这时候的温墨比任何时候都真实,让霍衍奇妙地感到一种同类的共鸣,这对他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连一个湿漉漉的倔强眼神都令他觉得无比的性感。
温墨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勾唇一笑,轻轻推开了他,跳下了洗手台,朝着门外走去,霍衍瞧着他的背影,舔了舔牙,觉得特别的心动。他追随着本心跟了上去,围猎一般将人困在沙发上,一头钻进了他怀里,温墨咬着唇推他的脑袋,“霍衍……”
他闷哼一声,又说,“我等会儿要去一趟孤儿院,你别闹我。”
霍衍恼得起身堵住了他的唇,不满道:“你现在首先是我霍衍的新婚妻子,搞那么累作什么。”
话音刚落,他看见温墨的眼神迅速冷了下来,霍衍心下一咯噔,喉结滚动着,安抚似得亲了亲他,转口道:“行了,等会儿我送你去。”
温墨没有说话,只一把推开他,面无表情拉下了凌乱的睡袍,进了更衣室。
霍衍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摸了根烟正要点了,又丢开了来,“操!”他重重一脚把那打火机踢飞。
五分钟后,温墨从更衣室出来,他换上了一身干练的套装,看了一眼那坐在沙发上一脸阴郁的alpha,脚步顿了顿,主动走了过去,“不是说要送我的么?”
温墨一脸风轻云淡,语调温柔。
霍衍黑着脸,猛地一把扣住了他的后脑勺堵住了他的唇,他终于放开了他,拇指用力拭去他唇上的湿迹,“你能不能——”
他咬牙切齿,“你他妈能不能对我客气点。”
霍衍很是暴怒,但显然他没有排遣的途径。
温墨笑了笑,站直了来,“走了。”
霍衍纹丝不动,阴鸷地看着他。
温墨如同没看见他一脸吃人的神情似得,主动牵起他的手,眉目放软了来,“走啦。”
掌心中的手纤细、柔软、温暖,霍衍捏了捏,心头那点不悦突然就这么烟消云散了,他借了点力,站了起来。
*
温墨终于回到了那座孤儿院,这个儿时视作梦魇的地方,当初,他做梦都想逃离,如今,却主动以所有者的身份重新回来,这对于命运而言,不失为一种极妙的讽刺。
霍衍的允诺兑现得很快,在求婚成功的第二天,天堂孤儿院的经营权便落在了温墨的手上。
温墨这段时间一直在忙这些事情,包括孤儿院的重新修缮,包括一些人员情况的摸底等,孤儿院被查封之时,两千多名Omega孤儿已被转移至联邦福利院暂时托寄,由O权组织负责监管,如今,孤儿院重新开始运营,这些孤儿们的监护关系自然转了回来。
从上个月开始,福利院的孤儿们已经按着批次逐渐转移了回来。考虑到这些孤儿已经在福利院适应良久,出于对孩子们心理的照顾,O权组织主动划拨了部分福利院的人力过来,用以辅助期间的过渡。此事上,温墨没有插手太多,他虽挂着一个院长的名义,却并不急于大包大揽,而是把更多的时间花在熟悉所有的档案上,只偶尔从办公室里出来,到处走一走。
偌大的礼堂里,教导修士在给孩子们上每日例行的集体早课,修士身上洁白的修士服没有一丝折痕,不染尘埃般圣洁,他在台上来回踱步,目光扫过一个又一个天真幼小的Omega孩子,他张开了双手,布施信徒一般。
“孟先生永远是我们O群的明灯,我们忠于他的方向,践行他的真理,实现他伟大的理想,为此,我们必须无私付出所有,甚至于生命!”
“勇敢者将得到彻底的自由!自私者将受到万世的唾弃!”
话筒将修士的声音传播出去,一阵又一阵地回荡在偌大的礼堂,孩子们跟着奶声奶气地诵读:“勇敢者将得到彻底的自由,自私者将受到万世的唾弃。”
温墨抱着手,面无表情地靠在礼堂门外的罗马柱上,这一切他已经观摩了半个月了,他站直了来,起身往回走了。
温墨回到了办公室,又开始继续整理到一半的工作,许久后,他终于放下了那堆材料,靠在椅背上发了片刻的呆,他按下了座机的呼叫键。
五分钟后,门口被敲了两下,有人走了进来,来人单眼皮,高鼻梁,带着一副眼镜,一身的修士白袍,是刚才在礼堂的那位教导修士。
“院长,您找我。”Omega保持着一种疏离的礼貌,脊背挺得笔直。
“哦,赵修士来了,”温墨瞧了他一眼,唇角一弯,“这一年来,孩子们多亏有你在,辛苦了。”
“客气了,”修士的目光扫了眼温墨微微凸起的小腹,面上浮起了一丝几乎不被察觉的讥讽,“大家都是Omega,帮助他们就是帮助我们自己,谈不上辛苦。”
“嗯。”温墨很赞同的样子,他不再客套,径直切入正题,“这次找修士来,是想通知你一件事,往后每日例行的早课不必上了。”
修士脸上的笑意渐去,他直视温墨片刻,淡淡开口,“院长您可能脱离O群太久了不知道——早课是所有Omega教育教导机构的都必须配置的。”
他补了句,“这是O权组织明文规定的。”
“哦,这样,”温墨很快拿定了主意,“那早课内容改为操练吧,刚好这些孩子们的锻炼时间过少,正愁安插哪个时间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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