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小吃摊飘荡着香气,唐宁停下车去买了点吃的,接下来为了吃东西方便,他们选择步行。
烧烤、糖葫芦、奶茶、糍粑……
唐宁花了一个下午看完了这个小县城孩子们的学生时代,虽然还是想不起过去的记忆,但脑海中终于不是大面积的空白了。
他们停在了一家蛋糕店前。
莫云初走了进去,过了一会又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出来,“这是你家附近唯一一个蛋糕店,你应该吃过这家的蛋糕,多吃点过去的东西,也许可以早点恢复记忆?”
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
莫云初带着唐宁坐公交去了小县城里难得在傍晚算是热闹的湖畔公园。
许多老人孩子在公园里散步游玩,莫云初和唐宁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在假山的附近,不远处有湖水。
“闭上眼睛。”莫云初对唐宁道。
唐宁乖乖闭上眼,他听到了一些轻微的动静,似乎是莫云初在草地上面忙碌的什么,还有更远处飘荡而来的广场舞的音乐声,小孩子的欢笑声、宠物狗的叫嚷声,再然后,是莫云初拍着手掌唱道:“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唐宁睁开眼,他看到草地上铺好了餐布,上面的蛋糕插上了二十二根蜡烛,橙红色的烛火在昏暗的夜晚有一种摇曳的浪漫,烛光照耀了蛋糕旁摆放着的一件件礼物,还有含笑看着他的莫云初。
“生日快乐,小宁。”耳边传来了莫云初温柔的祝贺声。
唐宁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迅速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日期,发现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新生儿足印档案上其实早早就告诉他生日日期了。
他忘记了一切,也忘记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快点先许愿,再吹蜡烛。”莫云初柔声道。
唐宁怔怔地看着一脸宠溺的莫云初,那张英俊的面容被暖黄色的烛光晕染,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哪个点突然被戳中,才泛起了一阵酥麻。
唐宁双手合十,闭上眼,在心里无声道:“希望莫云初能够过得幸福。”
“许好了吗?”莫云初问。
唐宁睁开眼,用力点了一下头,他深吸了一大口气,一口气吹灭了所有的蜡烛。
光线虽然黯淡了下来,可是公园其他地方都亮着或明或暗的灯光,好像一颗颗闪烁不定的星星。
他们一起吃了生日蛋糕,又拆了生日礼物。
莫云初送了好几份。
第一份是精致的长命锁,是给刚出生不久的小孩戴的,第二份是一颗广告商声称永远也吃不完的棒棒糖,看起来是补给幼儿园唐宁的生日礼物,第三本则是一支看起来很普通的笔,莫云初说,这是给上学后唐宁的礼物。
最后一份礼物,莫云初有点歉意地对唐宁说,时间太匆忙了,他还在准备,这几天一定会给唐宁。
实际上不管有没有最后一份礼物,唐宁都已经很高兴了。
唐宁高兴到主动亲了一下莫云初。
亲在唇上。
这是一个奶油味的吻,控制权从唐宁转移到了莫云初,在这一分钟里,唐宁被亲倒在了野餐布上,当一吻结束后,他整个人都有点晕头转向,嘴唇红润,眼神迷蒙,好像一块诱人的小甜点。
他怔怔地看着夜空上闪烁着的明亮星子,发现这一切都美好到刚刚好。
他们一起重新坐飞机回到了家。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莫云初告诉唐宁,他在忙于新电影的拍摄,唐宁有点好奇剧本,莫云初便会在睡前细细地讲给唐宁听:“是一部中式恐怖片,我扮演的是一个道士,负责降妖除魔。”
唐宁哇了一下。
一般国产恐怖片,特别还是这种中式题材,基本上都是烂片,可是莫云初每天晚上讲给唐宁听的剧情就非常好,比如莫云初说那个道士铲除了一个关于子母煞的东西,他把子母煞有关的部分讲得很恐怖,唐宁听到一半就往莫云初的怀里缩。
莫云初只穿了一件睡袍,唐宁能将脸贴在莫云初的胸膛,感受着莫云初胸腔传来的微微震颤,低沉的笑声让唐宁的耳朵有些红:“小宁怎么胆子这么小?”
唐宁硬着头皮说:“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想要抱抱你。”
他的甜言蜜语让莫云初笑得更温柔了。
莫云初也停下了叙述,伸出手抱住了唐宁:“我也想抱抱小宁。”
他们抱在一起陷入了甜蜜的梦乡。
第二天莫云初拍摄回来后,唐宁看到莫云初的脸色苍白了许多,似乎高强度的工作量对他消耗很大,这让唐宁很是心疼,特别是他还在莫云初的身体上看到了许多古怪的痕迹,有些像是鬼手印,有些像是鬼眼睛,唐宁只粗略地扫一眼都觉得瘆得慌。
莫云初对他说,这是特效师化的,最近那位道士的剧情进行到了他为了降妖除魔受了重伤,因为这段剧情比较长,还要再拍几天,如果每天去剧组都要花一两个小时去画特效妆的,还不如第一天化了就不卸下来。
“那这样会不会对皮肤造成什么伤害呀?”唐宁担忧道。
“没事的哦,这都是特殊的颜料,没有什么伤害。”莫云初微笑道。
听到莫云初这么说,唐宁放下了心来,他将头枕在莫云初的肩膀上面,“你不是说这个剧本里的道士很厉害吗?那他为什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呢?”
莫云初告诉唐宁:“因为他想要在短时间内消灭天下全部的妖魔鬼怪。”
唐宁睁大了眼睛,“为什么啊?”
“先保密。”莫云初故意卖关子道。
唐宁不高兴地哼了一声,他感觉莫云初这个人实在是坏,哪有剧情讲一半就断章的?
“那这个道士能成功吗?天底下的鬼怪这么多,他怎么可能一口气把大家都给消灭掉呢?”唐宁又问。
“我也不知道。”莫云初说。
“你又在卖关子了。”唐宁像一只黏人的小猫抱着莫云初蹭来蹭去,他说:“莫云初,我能不能去片场看看你呀?”
这两天莫云初忙着拍摄,唐宁只能一个人在家里,他失去了记忆,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包括之前那几个看起来疯疯癫癫的朋友好像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也不回他消息,唐宁就只能在家里看看莫云初演过的作品,这两天时间他已经把莫云初演过的所有作品都看过一遍了。
“想我了?”莫云初问。
唐宁诚实地点头。
“去片场可能不太行,不过我明天可以跟导演请半天假,我明天带你出去玩半天好不好?”莫云初和唐宁商量道。
唐宁是一个很好哄的人,他一下子就高高兴兴地同意了,喝过了莫云初给的睡前牛奶,唐宁重新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在唐宁的呼吸声维持着稳定的频率后,和他同床共枕的莫云初轻轻地下床。
他像幽灵一样离开了这个温馨的家。
在走出家门不久后,他突然弯下腰,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溢出。
为数不多的血色从他本就苍白的脸上褪去。
“你到底想做什么?”守墓人从黑暗中走出,他皱眉看着此刻虚弱的莫云初:“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莫云初没有说话,他停止了咳嗽,直起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纸巾,细细擦拭自己手上的鲜血。
“如果只是为了降妖除魔,你何必急于一时?”守墓人又看了一眼不远处那辆公交车,公交车上只坐着一个乘客,是瘦到不成人形的郝邵平,虽然车窗里只露出了郝邵平的肩膀和侧脸,但光从郝邵平凹陷进去的脸颊,守墓人就能感受到郝邵平这几天的日子绝对过得不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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