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十道:“要杀光其他人,才能对恶魔许愿。”
蔚迟心里“咯噔”一声。
现在他还半跪在棺材旁边,而成十站着,颊边沾着几滴血,正低头看他,光源来自青蓝色的火,把成十照得活像一只鬼。
单以身手来看,蔚迟知道自己绝对没有胜算。
成十朝他伸来一只手:“快点吧,不是要没时间了吗?”
两个人在房间正中跪好,各自割开手心把血滴进圣杯里。
十二点一到,世界忽然陷入一片绝对的虚无中,两人面前出现了画中的恶魔,用相当阴间的声音说道:“许愿吧。”
两人异口同声:“结束‘圣杯战争’。”
蔚迟在黑暗中得到了一枚“燃料”,侧头,看到悬停在旁边的成十,道:“我没想到,你竟然没杀我。”
成十推了推眼镜:“画里那恶魔面前不是悬挂着一个圈吗?我猜想那东西代表着‘一个愿望’,人数不重要,重要的是愿望的数量——总不能这剧本杀注定只能有一人存活吧?那不如就设‘血缘’一条标准就好了。”
这一点蔚迟其实也想到了,但当时的时间所剩不多,他没有把握跟成十说清楚,而成十杀他大概只要三秒钟,比这样冒险要稳妥许多。
成十又说:“你可是梅林,你死了我也会原地去世好吗?”
下一刻,两人回到了桌游吧中。
元祁和刘传婕在店里等他们,一见到他出来,元祁就哭爹喊娘地扑上来:“呜呜呜呜迟哥我以为你们要出不来了!”
蔚迟:“你就不能想我点好?”
元祁:“时间都要到了!”
蔚迟看了眼表,还有三分钟就七点了。
他们四个人,今天只产出了三枚“燃料”,幸好成十昨天攒了不少,这才能交得上去。
但是很遗憾,在《圣杯战争》里的时间太紧了,根本没工夫去找关于出口的线索。
……难道是向恶魔许愿?
七点一到,蔚迟他们又陷入了黑暗,西梁河、延泽荣等人也出现在他们周围,蔚迟数了数,做“苦力”的没减员。
“无脸男”面具出现在他们面前,收取今天的“燃料”。
之后,他们又跟着女面具到达餐厅,落座。
没过多久,今天“开车”的人也回来了。
蔚迟一眼就看到了身高瞩目的纪惊蛰和蔚远,松了口气。
等那些人都坐了下来,延泽荣忽然拍案而起,问道:“边同呢?”
没人说话。
延泽荣满脸通红,青筋暴起,又问了一遍:“边同呢?!”
纪惊蛰道:“死了。”
延泽荣:“你说什么?”
纪惊蛰:“我说他死了,被亚瑟王吃掉了。”
西梁河忽然说:“史蒙也没有回来?”
“也死了。”蔚远沉沉道,“今天它吃了两个人。”
饭桌上死一样的寂静。
片刻后,延泽荣爆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嚎哭。
众人都没有再说话,只默默地吃东西。
史蒙、苏德伦、崇州、边同、王彪的位置已经空了,再加上之前爆掉的两位仁兄,这次进入这个世界的20人,现在只剩下13人存活。
饭后,众人又在女面具的带领下回到旅店。
蔚迟、蔚远、纪惊蛰、元祁四人又来到昨天进行私下讨论的走廊尽头。
今天死了两个人,气氛挺沉闷。
刚一站定,纪惊蛰劈头盖脸先开口:“那个成十是怎么回事?”
蔚迟一愣:“什么怎么回事?”
纪惊蛰:“他吃饭的时候老看你。”
蔚迟耸耸肩:“哦,我今天跟他一起做了‘苦力’。”
纪惊蛰一下就炸了:“他在昨天的讨论环节那样针对你,你还跟他一起做‘苦力’,你疯啦?”
“你先别闹。”蔚迟有点心虚,解释道,“我想过的,他的身份只有三种可能,一、他是个暴民,想给我扣个梅林的帽子给真梅林挡刀,没想到这一下就扣准了;二、他是个妖精,他确定我是梅林,但把我和别人换了;三、他是红方的人,怀疑我是梅林,但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在诈我身份……”
“你也知道啊!”纪惊蛰打断,“他是个暴民也就罢了,要是二和三呢?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蔚迟坚强地说完了:“……然后在今天的‘苦力’中,我基本可以确定他是蓝方阵营的人。也不算是没有收获。”
纪惊蛰垂眸看着他,冷冷道:“怎么确认的?”
蔚迟没被他用这种眼神看过,心颤了颤,没敢说实话——成十有很多机会可以杀他,但没动手。
纪惊蛰平复了一下呼吸,眼眶微微红了。
蔚迟心跳漏了一拍,有些慌乱,按住了纪惊蛰的手臂,可以感觉到纪惊蛰浑身紧绷的肌肉,他破天荒地又解释了几句:“你别生气,都是一米八的大汉,进去了指不定谁弄死谁呢。”当然这是他在看到成十的身手之前的想法,“他那么肯定我是梅林,我要确定他的阵营才能做出应对啊,不然多被动啊……”
“蔚迟,我不在你身边。”纪惊蛰闭了闭眼睛,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你要死也别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他颤抖着,紧绷着,竭力忍耐着什么,蔚迟心中一紧,仿佛忽然回到了十五岁的那个雨夜,看到了那个抱着父母的骨灰、站在火葬场外惨白路灯下的纪惊蛰。
“对不起,我以后尽量不这样冒险。”蔚迟抓住纪惊蛰紧握的双手,凉得心惊,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那个……”蔚远小心翼翼插了句话,“时间紧迫,咱们现在能不能说正事了?”
蔚迟居然抬头问纪惊蛰:“可以了么?”
纪惊蛰又看了他几秒,点了点头。
蔚远:“操,有完没完了你们。”
蔚迟对着他完全换了一副嘴脸:“说。”
蔚远摸出一枚白色小圆片,看不出质地,有点像玉:“今天我们去的是‘省游泳馆’,门口果真有你说的那个摆摊的老太太,我把那个绿瓶子拿给她问她能换什么,她就给了我这个,我也看不出这是个什么。”
他看不出来,蔚迟却看得出来。
这就是《圣杯战争》里,那个棺材板背面的画中的那一个“愿望”。
第66章 阿瓦隆14
蔚迟简短地说了一下在《圣杯战争》中的经历, 以及自己选择进入这个高难度副本的原因。最后安排道:“明天就由我和元祁开车,你俩进《圣杯战争》里先出去,我和元祁就可以作为胜方离开。”
“我不同意。”纪惊蛰说, “让蔚远去,我和你们一起。”
蔚迟看他一眼:“到现在了你还不说实话吗?”
纪惊蛰:“什么?”
“我可是梅林,纪惊蛰。”蔚迟怒道, “我能看到你也是红方!”
纪惊蛰很诧异:“我不是啊。”
蔚迟:“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纪惊蛰一脸懵逼,坚持道,“我真的是忠臣!”
蔚迟看他神情不似作伪, 也困惑了:“可我明明看到……”
纪惊蛰嘟囔:“怪不得前几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元祁道:“迟哥, 会不会是你太紧张了……看错了?”
蔚远凉凉道:“省省吧, 我哥把他亲弟弟我看错了都不会把纪惊蛰看错的。”
元祁:“你也不是迟哥亲弟弟啊……”
纪惊蛰大手一挥:“好了,不管是哪里出了问题, 但我真的是忠臣!”
“那如果是这样……”蔚迟有些混乱, 低下头开始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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