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露和李高承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件事很棘手。
刘纤怎么样他们不在意,但是李高承不能再疯下去了。之前重金请了那么多位大师,都比不上林雪旷的一道封印,如果现在他都说没其他办法,那看来就非得找到那个下诅咒的人不可。
谢闻渊从进了门就一直坐在旁边玩手机,这时才开口问道:“梁女士,请恕我冒昧,二位真的是夫妻关系么?”
梁露怔了怔,道:“是啊,您需要看结婚证吗?”
谢闻渊一笑:“那倒不必。我看你们之前红线牵系,气运相通,法律意义上的婚姻关系确实是存在的,而且彼此之间也情谊深厚。不过要是论姻缘,是不是还差点缘分?”
梁露和李高承都是面露惊色,没想到谢闻渊也是个行家,两人心头又燃起一丝希望,李高承道:“嗐,您说的真准,我俩确实是,那个,形婚。”
他俩算是门当户对,青梅竹马,从小就一块玩,感情不错,但是只把对方当哥们。后来家里需要联姻,正好梁露秉持独身主义,李高承又喜欢花天酒地,干脆一拍即合,领证办了婚礼之后各玩各的。
谢闻渊恍然道:“原来如此,这就说得通了。”
李高承道:“那这位……”
“谢,谢闻渊。”
“是是是,真是好名字,和林大师的名字一样好。”
李高承一边恭维着,一边又焦急询问道:“那谢大师,您看我这样,我还有救吗?”
谢闻渊沉吟着,食指轻轻敲击着膝盖。
林雪旷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他思索要怎么忽悠人时的习惯性动作,挑了挑眉,又收回目光。
“这件事嘛,我的想法是换一个出发点。”
谢闻渊说道:“我们目前没办法破除刘纤身上的诅咒,但你肯定也有一定的问题。毕竟还有很多见过刘纤的人并没有迷恋上她不是吗?”
李高承道:“对啊!这个事也是挑人的,有人能被刘纤给迷住,有人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谢闻渊道:“所以也可以从你身上下手,断绝你再次喜欢上她的可能性。至于刘纤那边,后续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李高承和梁露本来也对刘纤没有半点好感,并不太想管她的事,谢闻渊的话等于又给了他们希望,李高承连忙道:“谢大师,需要我怎么配合您尽管说,只要能不再傻逼一样跟着刘纤后面跑,我干什么都行。”
谢闻渊转头问林雪旷:“小雪,你觉得呢?”
他说到这里,林雪旷已经完全明白了谢闻渊的意图,道:“可行。我看李先生面色晦暗,周围气运稀薄,滞塞不通,但命格却又分明呈现出富贵平顺的征兆。这应该是有失贵器庇佑的征兆啊。李先生,你家里最近是不是扔过什么东西?”
李高承看了看梁露,梁露茫然道:“最近……没有吧?保姆扔垃圾?”
林雪旷道:“那肯定是不算的。”
“哎,我想起来了!有,有的!”
李高承忽然上道,说道:“前一阵我来家里,正好碰上二婶领着王阿姨整理房间。她说家里的东西摆的乱七八糟,她看着心烦,就让人把好多放在桌子和书架上的古董摆件都给拿下来扔了,我出门的时候,就顺便帮忙抬出去扔垃圾桶了。”
梁露惊呼道:“古董都扔?李高承,你们李家家财万贯没地方花了呀?”
“嘘!姑奶奶你小声点!”
李高承道:“二婶自从坐轮椅之后脾气就很古怪,她说看着那些东西浑身不舒服,觉得晦气,要把她摔跤时家里放的所有东西都换一遍,我能说什么?难道还能捡回咱家来不成?”
梁露觉得这话听起来确实不吉利,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谢闻渊见他们说到了点子上,不动声色地道:“那很有可能根源就在这里。有灵性的古董是可以护佑家宅平安,子孙兴盛的,有什么一直保佑你的东西被你给扔了,你可不就要遭殃?”
李高承倒吸一口凉气。
林雪旷问:“你们家的这些摆件,应该会有清单吧?”
虽然这些东西主人家不想要了说扔就扔,可买的时候也都是价格颇为昂贵的古董,家里又有保姆来来去去的,按理说什么价格、放在了哪里,都应该会有记录,以免发生纠纷。
这一点梁露清楚:“有,之前二婶没受伤的时候,这些摆设每个季节都会换上一批配套的,所以原本的盒子应该都留着,只是不知道这回有没有一起扔掉。”
她说着按了下铃,扬声道:“王姨!”
保姆阿姨过来,听梁露询问,果然点头道:“在的在的,那些盒子都被我给收起来了,太太也没说要扔。我怕有用,还放着呢。”
李高承期待地说:“二位要去看一看吗?如果里面真的有保佑我不受诅咒影响的东西,那我说什么也去给找回来。就算找不回来,好歹也先弄个差不多的搁家里。”
谢闻渊拿了把架子,想了想,才勉为其难地跟林雪旷说:“来都来了,那看看吧。”
两人从沙发上起来,外面院子里的门铃突然响了。
王阿姨拿起门上的话筒问了两句,回头说道:“说是来找刘小姐的。”
刘纤也从卫生间出来了,她已经洗过了脸,重新画好了一个淡妆,小心翼翼地解释说:“我刚才叫了一个人过来接我回家,要不然老留在这里也不合适。”
她实在是有点害怕,万一诅咒的事解决不了,李家会不会把她捆起来看着或者给送到国外去?这个地方不能久留。
梁露不冷不热地道:“哦,你现在倒还挺客气,知道不能随便打扰别人了,要走就快走。”
王阿姨按了开门键,接刘纤的人很快进门,林雪旷看了一眼,竟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有点惊讶地道:“霍老师?”
来的人是他们专业讲上古史的老师,也是吴孟宇的导师,名字叫霍斌。
霍斌看见林雪旷也很意外,虽然他学生不少,但是林雪旷长得显眼,成绩又好,老师们都认识他:“雪旷,你怎么在这呢?”
林雪旷说:“我陪朋友过来办点事情。”
谢闻渊立刻带着完美得体的微笑,主动过去跟霍斌握了握手。
原来刘纤的前夫竟然就是霍斌。
不过他是二婚,跟前妻还有一个正在上高中的儿子,两人相差了七八岁,性格也不太投,刘纤提出要离婚的时候,霍斌很痛快就答应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依旧是刘纤目前能想到的,最信任的人,所以她还是给霍斌打了电话。
刘纤像见了救星一样跑到霍斌身边,林雪旷给谢闻渊使了个眼色,谢闻渊会意,跟刘纤说:“我再把你的诅咒上多加几道封印吧,不过七天之后就会失效,你最好也自己好好想想,会是谁诅咒了你,有线索了及时联系。”
霍斌听的一脸惊讶加茫然,但也没说什么,等到谢闻渊弄好之后,便道了谢带着刘纤离开。毕竟这种情况下和学生见面,怎么想都有点尴尬。
而他走后,林雪旷和谢闻渊一起同王阿姨去看那些装古董的盒子。
王阿姨显然是个做事特别仔细的人,那些盒子都被她整整齐齐地摆在一间闲置客房的立柜中。
她听了梁露的话,知道两个年轻小伙子是被请来帮忙的贵客,于是很热情地告诉他们,每个盒子都贴了标签,上面写了里面装的东西是什么,摆放在了家里哪一处,这样要收起来的话也会方便很多。
“好的,谢谢王姨。”林雪旷说道,“那您忙您的,我们自己先随便看看就行。”
谢闻渊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笑了笑,他老早就发现,林雪旷对着一般人都冷冰冰的,但是遇见上了年纪的人和小孩子,从来都会格外多几分温柔。
这么想着,谢闻渊又不禁进一步打开了思路,林雪旷这样的态度固然说明他心地善良,但是也从侧面表现出他对力量相对弱小的人比较有好感。
所以是不是应该另辟蹊径,回去在本上多记一条,记得学习如何显得比较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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