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旷要是出什么事了,他们所有的人都得玩完。
两名保镖同时色变,一人抽出枪来,警惕地打量四周,另一个人则冲到林雪旷面前去,又不太敢碰他,手足无措地问道:“您怎么样了?还能听得见我说话吗?您——”
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林雪旷原本软软搭在沙发上的手突然闪电般滴抬起来,一把抱住自己的脖子,同时猛然翻身,将他压倒在了沙发上,膝盖上抬一撞,结结实实地跪击在那名保镖的胸口上,一下子把他撞的背过了气去。
黑暗上两人在沙发上的动作快速而无声,另外一名保镖察觉到不对,猛然持枪回头。
他还没来得及看见什么,已经脑后生风,紧接着被人飞起一脚踹在后心上,直接踩倒在厚厚的地毯上。
随即,他的嘴被人一把捂住,手腕一痛,枪已经到了对方的手中,重重顶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
“别动。”林雪旷冷淡地说,“你知道我从不杀人,所以,只需要别激怒我。”
“您……”那名保镖惶急地问道,“您要干什么?唐先生是让我们保护您的!”
林雪旷反问道:“就凭你们几个?谁保护谁?”
保镖:“……”
他还想说什么,但已经无法发出声音了,整个人被林雪旷拽到门口,将书房推开一条缝,林雪旷躲在他的身后,向外看去。
这名保镖的身材十分高大魁梧,将林雪旷挡的半点身形都不露,门外的另外四个人看见他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都满心疑惑,问道:“干什么呢?里面到底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人走上来,想把门推开,但在手扶上门框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感觉手心一阵刺痛,下意识低头去看。
就在这一瞬间,大门豁然打开,里面两道黄符飞出,一张贴在了开门的人身上,一张则精准擦过他身边的缝隙,正中在他身后几步之外另一名保镖的面门。
林雪旷随后从门后扑出,正好有人也同时向着他的方向冲过来,被林雪旷一把把住双臂,反手一抡,反而借着他冲过来的惯性,将他甩到了最后一个还站着的人身上。
两人滚作一团,正要起身,已经被林雪旷分别按住脑袋,“砰”地用力一撞,顿时将他们一起撞晕了过去。
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这六个人,林雪旷呼了口气,反手摸了下自己的腰,感到满手粘腻,伤口显然又被撕开了。
好在出血量不大,林雪旷也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些了,他快步飞奔到走廊的窗前,用力一把将窗子推开,外面的风顿时挟着杂乱的人语和脚步声涌了进来。
房间里虽然光影暗沉,但楼下却被各种交织的光影照的亮若白昼,在这座高楼的最顶层俯瞰下去,是蚂蚁样奔忙往来的人,以及玩具似的车子和法阵。
他们看上去那样渺小,仿佛被人用两指轻轻一捏,就会粉身碎骨一样,而事实上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唐凛将他的别墅一炸,引起的轰动效应不容小觑,所有各怀心思,在明在暗的人都冒出头来,而越是混乱,就越给了他行动的空间,大概这也正是他的目的。
林雪旷一脚踩上窗台,从楼上跳了下去。
身体急剧下坠,周围的风“呼”一声掠过林雪旷的耳畔,他不时踩一下旁边凸出来的窗台借力,很快在即将落到大约七楼左右的高度时,林雪旷突然听见仿佛有人冲着自己这边的方向斥了一句什么。
而后,一道白光朝着林雪旷迎面弹射而来。
林雪旷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旁边托着空调外机的栏杆,借着这点力气,整个人的身体往旁边一侧,然后就看见白光打空,变成一道符咒,“啪”地贴在了他身侧的墙面上。
随后,符咒上的花纹幻化成一道鸟影,在半空中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巨大的鬼鸟展开双翼,朝着林雪旷飞扑而来。
这个时候,暗礁两派、玄学协会的人、下面各门派被引过来的门人……全都来到了这里。唐凛故意制造动乱,大家基本上都是一阵乱打,袭击林雪旷的人估计都不知道他什么身份,直接看见一个从暗礁这边大楼里出来的就动手了。
林雪旷那把匕首不在身上,他的脸色不觉微微一沉,旋即松开栏杆,跃身而起,并指挥出,剑光在他的指尖一闪之后随即暴涨,朝着鸟影疾刺而去,顿时斩断了它半边翅膀。
同时,林雪旷落在了下方6楼的窗台上,腰上的伤口被抻了一下,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忽然,他身后的窗户猛地被人推开了。
林雪旷尚未来得及转身,一双手已经伸出来,拦腰环住了他,将他一把抱进了楼里。
林雪旷正要反击,但后背靠上了一处坚实的胸膛,那气息他就算在睡梦中都不会忘记,令林雪旷原本绷的极紧的身体猛然放松了下来。
——是谢闻渊来了。
第73章 还心
那只怪鸟被林雪旷砍下了半边翅膀, 怒发如狂,也跟在林雪旷身后,一头扎进了窗内。
谢闻渊一手将林雪旷快速揽到自己身后,另一手闪电般地抽剑直劈, 剑光一盛, 朝着鬼鸟击出, 转眼就将它彻底劈了个粉碎。
而后,谢闻渊扔开剑,用力关上窗子,这才转过身来看着林雪旷。
林雪旷之前已经一再给谢闻渊发出示警, 却没想到谢闻渊还是这么找死, 竟然毫无顾忌地跑到这片暗礁的核心区域当中了。
他皱着眉本想说话, 但一抬眸,接触到对方眼底的心疼和自责,林雪旷又不禁心头一颤,突然就觉得生出一股酸涩来。
顿了顿, 他还是露出点笑意来, 说道:“居然背后偷袭,也不怕我回头给你一刀。”
谢闻渊也笑了一下,低声说:“你要是没事, 就地杀了我都行。”
连日来的焦灼、担忧和心疼总算是有了一处可以安放的地方,谢闻渊上前一步,将林雪旷搂进怀里, 用力抱了抱。
接触到对方温热的体温,他原本说什么都舍不得松开的, 掌心处却感到了一丝粘腻。
谢闻渊脸色一变, 又将林雪旷放开, 拉住他的手道:“你受伤了?怎、怎么会……”
林雪旷瞧着他:“什么?”
谢闻渊一顿,道:“没什么,快让我看看。”
林雪旷扶着墙慢慢坐了下来:“就腰上掉了一片皮,快好了,没事。”
谢闻渊单膝跪在他旁边,掀开他的衣服看伤,林雪旷又道:“你没收到我点的奶茶吗,为什么还来?还是没看懂怎么回事?”
其实这些天休养下来,林雪旷的伤确实已经好了很多,但看在谢闻渊眼里依旧是触目惊心。一想林雪旷这些天带着伤跟暗礁那帮人周旋,估计也是吃不好睡不好的,谢闻渊的眼眶就有些发热,心里被刀剜了似的疼。
他低着头没让林雪旷看出来,微微向旁边撇了撇脸,苦笑道:“我还能看不懂你的意思吗,但是你让我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扔在这?”
林雪旷点那杯芒果芝士奶茶,是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的暗示。
还是在两人上高中的时候,谢闻渊追林雪旷的那一阵子,他每天心心念念的,都是琢磨怎么去讨林雪旷高兴。
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谢闻渊发现,林雪旷似乎比较爱吃甜食。有天他下午上学的时候,正好一家在T市新开的奶茶连锁店里推出了招牌饮料,不少人都在排队,谢闻渊就也想给林雪旷带上一杯。
别人排队,他也排,上课铃响了,别人跑了,他不跑,好不容易买到了一杯,美滋滋翻墙进了学校,偷偷敲了敲窗户,从外面放到了林雪旷的书桌上,还把林雪旷同桌的女生吓了一大跳。
林雪旷本来正低头做笔记,一扭头看见谢闻渊和这杯突然冒出来的奶茶,不禁露出了一种非常不可思议的神情。
那是谢闻渊头一回看林雪旷在他面前流露出“冷漠”以外的样子。
现在回想起来,林雪旷那个表情应该就是在看傻帽,但他当时整个人都美晕了,直勾勾盯着林雪旷开口,小声对自己说了句什么。
他说的是啥?“谢谢”、“做得好”、“喜欢你”、“超级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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