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赛科利思忖了片刻方才说,“斯坦斯大人或许不会重新接受城主的位置。”
“祂一向是那样,一旦认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扭转祂的决定。”赛科利又补充了一句。
余赦有些意外,他以为赛科利对他的忠诚只是因为他城主的身份。
赛科利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种跳出身份之外的话。
“你似乎有别的话要说?”余赦问道。
“作为一个执事,鄙人原本不该随意议论主人或者前主人的事情。但是──”赛科利说,“统治者需要学会的是说服,而不是迫人屈服,所以在鄙人看来,您更适合作为地下城的城主。”(1)
余赦沉默了一秒,看到赛科利又露出那副恨不得切腹自尽,以死谢罪的模样,说:“我不会指责你赛科利。”
赛科利依然弯着腰,双手笔直的放在两旁的裤缝上。
余赦见状只好转移了话题:“我记得我之前的伤势很重,是怎么好起来的?”
赛科利闻言顿了一下:“斯坦斯大人没有告诉您吗?”
余赦听到庭慕的名字,忍不住撇了撇嘴:“你直接告诉我吧。”
赛科利犹豫了片刻:“其实鄙人也不知道城主大人您是怎么好起来的,您恐怕需要问问斯坦斯大人?”
余赦闻言怀疑地盯着他,赛科利看上去明明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却藏着掖着不让他知道。
余赦继续问他,但赛科利每次都打着太极将这事推到庭慕身上。
又要回去找庭慕,这让余赦有些踌躇。
他刚才把庭慕扔出去砸碎了那张床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按照庭慕脾气,没有追上来是理所当然的。
“雌兽……”余赦想起庭慕对他的定义,顿时火冒三丈。
如果产生这种想法的是一头单纯的凶兽,他还能拍拍对方的脑袋一笑而过。但是邪神顶着一张人脸说出这样的话时,就会令他无所适从。
更何况庭慕的那张脸有足够的吸引力。
想到这里,火冒三丈之余,余赦还有些脸红。
“呼──祂这个样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在兴头上罢了,或许等会儿,祂就会停止那种无厘头的想法。”
虽然这么想,但余赦对此并不抱什么希望。
在他不知道庭慕等于斯坦斯的时候,他就对庭慕进行过无数次x教育。
每一次庭慕都听得特别认真,结果下次还敢。
余赦重新回到黑暗殿堂,他没有在黑暗殿堂的前殿看到庭慕,走到之前被他搞得像战争现场的房间之后,也没有看见人影。
这时,在一堆碎片之中,他看到了一只奶白色的棉花团,把自己围成了一个球形,可怜巴巴地蜷缩在木屑上。
听见有人走进来的声音后,棉花团动了一下,埋在绒毛里的脸露出来,一双绿豆大的眼睛里包含亮晶晶的眼泪。
余赦:“……装什么可怜。”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庭慕这副样子比起变成人型时杀伤力更强。
特别是看到祂像一只雪球,一点一点地从不远处挪过来的时候,余赦已经需要竭力克制自己,才不至于马上伸手撸上去。
卖萌转移他的怒火。
卑鄙!无耻!
庭慕见余赦没有像以往那样,看见团子形态的自己就会一脸欢喜地将祂抱起来,搁在胸前揉揉脑袋和肚皮,心中有些疑惑。
祂抬起头往上看,就看见余赦的脸色比洁净之庭的暗面还黑。
祂顿时意识到卖萌无用,重新变成了人型。
“别生气了。”庭慕凑到他面前,鼻尖对着余赦的鼻尖,以这种亲昵的距离说。
“我生什么气了。”余赦像一根木头似的,一动不动地说。
“我说你是我的雌兽,所以生气了。”庭慕委委屈屈地说。
“呵。”余赦连嘴皮都没动,发出一声鼻音。
庭慕被这股气息撩得鼻尖痒痒的,忍不住在他的鼻子上蹭了蹭。
动物相互舔舐一般的动作显得太过亲密,余赦彻底崩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一只手揽住他的腰,限制了他继续逃脱的可能。
“那是因为我瞒着你的缘故?”明明是限制别人人生自由的罪魁祸首,庭慕偏偏作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我不是已经解释了吗?”
“你解释了我就必须原谅你?”余赦撇过头说。
“那怎么办……”庭慕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黏糊糊地说。
余赦觉得肩膀沉甸甸的,好像从和庭慕接触的那一点开始,被逐渐石化,一股酥麻的感觉蔓延至腰后。
忽然他听到庭慕在他耳旁说。
“要不,我把耳朵给你揉揉。”
只见庭慕抬起头来,头顶上冒出两个毛茸茸的圆耳朵来。
注意到他诧异的目光,庭慕还抖了抖其中一只。
余赦只觉得庭慕像戴着一只不符合身份的发箍,又看到祂另外还有两只人类的耳朵,沉默了片刻,再也忍不住笑意。
庭慕见他笑了,以为自己的耳朵真能讨余赦欢心,于是又卖力地动了动另外一只。
祂顺着杆往上爬,伸手搂住余赦的腰,就跟以往喜欢用尾巴缠住他一样。
“还有一件事,你听了一定很高兴。”庭慕说。
“什么?”余赦觉得长着四个耳朵的庭慕顺眼了许多。
“圣翼城的所有人,已经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庭慕的声线变得冰冷,说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代价?”余赦反问一句,“什么代价?”
“当然是整个圣翼城一个不留。”庭慕用轻巧的语气说道。
“这只是一个开始罢了,等我活捉到那个叛徒,就把祂体内的其他两个提炼出来,再把祂们三个塞进方寸之间,让祂们永远待在一起互相折磨。”
庭慕说着,嘴角向上翘起,然而眼中却没有任何真正的喜悦。
“其他三个死得太过简单,对祂们的惩罚,就由那些信奉祂们的叛徒来承受。”
“你要做什么?”余赦一把抓住庭慕的手臂。
“创造一个新的恐惧之国。”庭慕深蓝色的瞳孔中闪过一道暗光,“我可以让你成为新的恐惧之源,现在所做的只是为你提前扫清障碍。”
“为我?”余赦不可置信地说。
在他眼中,庭慕的行为就像是从外边捡回一只破烂,把它当做宝贝送给深居在巢穴中的雌兽一般。
但是那只是破烂,并不是真正的宝贝。
如果因为他的原因,让这个世界变成一片血海,他会因此不得安宁。
“你不能这样做。”余赦说,“你这样是滥杀无辜。”
“无辜?”庭慕笑了几声,“你忘记之前的事情了?你救了圣翼城的人,他们怎么对你的?”
“他们受到了生之神的蛊惑。”余赦说,“再说并不是圣翼城的所有人都做了错事。”
“你拯救他们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想到他们会因为贪婪,将你逼入圈套中。”庭慕眼中充斥着怒火,“我要把所有的苗头扼杀,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再次发生。”
余赦只觉得圈住他腰的手臂越收越紧,他吃痛倒吸一口气,用力将庭慕的手拿开。
“我会吸取教训,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余赦说,“你也不能继续下去。”
他突然想起赛科利刚才对他说的话。
如果庭慕继续使用强硬的手段,迫使他人屈服,也许第二批六大神会再次诞生。
庭慕垂眸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安静了片刻。
祂重新抬眼,倾身在余赦嘴唇上碰了碰。
银白色的长发从肩头滑落,发梢撩拨一般触碰着余赦的手背。
祂不知足地加深了这个亲吻,直到余赦的气息变得凌乱,祂才分开了一刻。
扫了一眼对方潮红的脸,祂又一次贴上余赦如同裹着霜糖的玫瑰般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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