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赦咳嗽一声,改口道:“您是有什么急事吗,现在核心碎片没有任何保护,如果我离开钟楼太久,核心碎片的回收恐怕会出现差错。”
邪神将茶杯放下,食指向下一指,余赦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只是在他摔倒之前,屁股上面多了一张椅子。
“你要暗神的神力做什么?”邪神终于开口说话了。
余赦顿时知道他找自己来是为了什么。
“光明城的人之前都依靠核心碎片作为光源,没有光源的情况下,暗之域的暗元素会滋生魔怪的实力,光明城的人将会面临灭顶之灾。”余赦说,“我要为您收回核心碎片,所以不得不让他们陷入这个危险。”
他说完看了一眼邪神。
对方正嘴角含笑地看着他,似乎在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余赦心中打鼓,摸不明白邪神对此事是什么态度。
但他觉得不容乐观,毕竟邪神之前对他说过,一旦祂复苏以后,首先要做的就是将所有背叛者沉入地狱。
光明城的人信仰暗神,虽然他们也被暗神欺骗,但是在邪神眼里,他们和背叛者没有任何的区别。
“庭慕吞掉了暗神的神力,我希望能够将这股力量分出来一些。”余赦说,“您告诉过我暗神能够控制暗元素,既然如此用分出来的一部分将光临城附近的环境变得正常,应该也是可以的。”
“我很高兴你记得我说过的每一句话,用我说过的话来说服我我不介意。”邪神的笑容收敛起来,“只不过,我并不想让叛徒继续存活。”
“他们将会和暗神一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存在于任何一个大域之中。”邪神轻笑一声,却震得余赦心脏砰砰跳。
“我帮您创造了一位神级的手下。”余赦说,“您难道不该奖励我?”
“你认为我会因为这种事奖励你?”邪神的身体前倾,一只手撑在桌面上,将彼此的距离缩短。
“你帮我创造的不是一位神级的手下,而是一个可能继续沿着六大神的路走下去的叛徒。”邪神说。
“你低估了奎纳的忠诚。”余赦说,“他没有任何的反叛心。”
“你知道一开始的六大神,是什么人吗?”邪神看着他,“祂们是我的六个仆从,也是我的学生,是我的后裔。”
余赦一愣。
他知道六大神和邪神曾经关系匪浅,但是从邪神嘴里亲口说出来的,比他道听途说的更加密切。
“祂们一开始,连月级都不是。”邪神说,“是因为我不断地用恐惧之精喂养祂们,祂们才能够不断突破。”
“所以从祂们背叛你之后,地下城中就再也没有神级——不,是整个恐惧之国就再也没有新的神级出现。”余赦问,“是因为突破神级的条件,必须有恐惧之源?”
“不然你以为奎纳是怎么突破的,以你那个漏洞百出的计划?”邪神说,“诚然极炎的确是奎纳现在能够战胜的,但如果没有我的佩剑,奎纳不可能吸收极炎的神力。”
“如果没有他会怎么样?”余赦觉得自己的手心全是汗水。
“当然是承受不了神力,直接变成灰烬。”邪神波澜不惊的说。
“你明明知道我们的计划……”余赦喃喃道。
“难道你还想让我提醒你?”邪神用轻佻的语气说,“既然想要做猎手,就要付出代价。如果需要我提醒,奎纳就绝不会变成神。”
“哦。”余赦闻言身体靠后倒在椅子上。
邪神的眉毛皱起来,祂发现余赦在听到这句话后,似乎轻松了不少。
“我说什么让你的态度突然变成这样?”邪神问。
“我只是觉得,您并不像您说的那样,忌惮一个新变成神级的手下。”余赦说,“您要是真的担心,在我和奎纳说出那个计划的时候,您就会出言阻止了。毕竟您随时都能看到我在做什么,不是吗?”
“……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在看。”
“嗯?”余赦没有听清楚邪神的那句嘀咕。
“你回去吧,把核心碎片拿回来。”邪神转开话题,“不要再折腾庭慕。”
祂强调了一句。
“我希望能够得到一部分暗神的神力。”余赦挺直腰板,语气比刚才变得强硬了许多。
“我用我之前累积的,以及这次收集到核心碎片以后的功劳,换取这个奖励。”余赦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不行,你要减掉我未来的功劳也可以。”
“为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类,值得你放弃我的恩赐吗?”邪神问道。
“你在钟楼上时,可知道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邪神慢条斯理的说,“你想要拯救的这群人,将你那位愚蠢的弟子当做光明城的罪人。”
“更可笑的是,如果不是这位‘罪人’,他们就将成为黑暗中魔怪的口下饕餮。”邪神银色的长发随风飞舞,“他们做了什么呢?”
“听从小人的谣言,把拯救者的家人们绑在火堆上。”邪神说,“你认为他们是真的相信了那句漏洞百出的话?”
余赦这表情变得沉重。
“这他们只是为了活下去,自私自利的一种行为罢了。”邪神看着余赦逐渐变得难看的表情,声音越发愉悦,“即便如此,你也要拯救他们?”
“所有的动物,都有自私的天性。”余赦说,“人类之所以是人类,是因为除此之外,我们还有更加优良的品格。当然,也会有更加丑陋的缺陷。”
“您看到的是丑陋肮脏,但我看到的还有真善美。”余赦说,“他们也许懦弱,但那绝不是他们应该随着小部分人一起死去的理由。”
“您也许知道杜威布曼在一个月以前,也是站在人堆里等着火焰燃烧的那种人。”余赦说,“只是他变得更坚定而已。”
“你想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邪神挑了挑眉毛。
“我想让您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余赦说,“同时也是为您正名的机会。”
邪神的眉尾顿住,语调怪异的说:“为我正名?”
“恐惧之国中,您的传闻并不准确。”余赦说,“您并不是一个滥杀无辜之人,诅咒也不是因您而起。”
“哈哈哈哈。”邪神突然笑起来,肩膀耸动,银白色的头发在身后起伏,祂抬起一只手,用指尖揭掉眼泪,“你以为我在乎我在人类口中的传闻里是什么形象?”
“您也许不在乎,但是为您鞠躬尽瘁的仆从们,并不希望您遭受不白之冤。”余赦一板一眼的说。
“哦?”邪神看着他,“你说的仆从中,有你么?”
“……”余赦哽咽了一下,僵硬地说,“有。我由衷的希望您成为恐惧之国中受人爱戴的神明,在您复苏的那一天,恐惧之国中将是鲜花与掌声,而不是眼泪和唾骂。”
“你说的我快要心动了。”邪神脸上不在意的表情和祂的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想要说一句逾越的话。”余赦说。
“既然知道逾越又何必说出来?”邪神的眸子抬起,“找死吗。”
“那我说了。”余赦仿佛没听到祂的威胁,“您有今天这个名声,纯粹是自己作出来的。”
邪神的动作一顿:“你真的以为我不敢——”
余赦突然笑道:“您不是不敢,您是舍不得。”
邪神的脑袋突然低头,银白色的头发从肩膀上滑落垂在面前。
余赦不解的看着他。
过了片刻,邪神抬起头,眼底隐约有杀意涌动。
“为了忍住不杀你,我费了很大的劲。”祂站起来,身影切开了月光,轮廓几乎透明,“不要再刺激我了。”
这一刻,余赦再次感觉到初次见面时的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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