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这条而言,我们虫族又比起这些地上的爬虫类有什么本质区别?——恶心想吐?顾少将,我一想到我的族群包括我自己,是这样一个种族,便无时无刻不恶心想吐。”
顾遇难得沉默听他讲完,须臾,哂然一笑:“你恶心想吐?所以你是要将你的族群包括你自己,全部毁灭掉吗?”
“不,顾少将,”阿瑞斯无感情地说,“我只是在为我们的族群寻求新的进化,将它蜕变为真正的明国度。”
顾遇唇角挑起讽笑的弧度,语调却极其冰冷:“那是你以为的明,阿瑞斯,事实上,真正的进化是大多数的选择,而非你这样极端的少部分。”
“顾少将,看来你并不赞同我关于虫族低贱本能的论调?”阿瑞斯以械音平淡反问道。
顾遇也淡淡反问:“那还用说?”
阿瑞斯居然笑了。
那是种极其诡异的笑,用毫无情感的械音发出嘶嘶的笑声,光听上去就能让顾遇瘆掉半层皮。
“之前你也经历过几次发情期,”阿瑞斯说道,“但很可惜,都被陆沉这个不可控因素打断了。所以这次我不得不请你再来参与一次实验,在这种封闭的、绝对没有其他不可控因素打扰的地方。”
顾遇听出了他所谓实验的内容,冷声问:“所以你想怎么做?”
阿瑞斯平淡道:“顾少将,你放心,为了和你形成一个对照组,隔壁陆沉也会参与另一场性质相同的实验——一只雄虫,一只雌虫,绝佳的对照组不是吗?”
顾遇听到身旁那两道脚步声靠近,两根冰冷的针扎进了他腕的静脉处。
他瞬间恢复了对气息的感知。
同时一股燥热的火气从腕传遍他身上,使全身都不可控制染上热度。
是发情期的催化剂!
气息恢复感知后,顾遇很快察觉到他对面有只雌虫。而陆沉,确实不在这个房间内。
第97章 眼泪
而室内对面这只雌虫是谁,顾遇也知晓了。
阿瑞斯平静地说:“请吧,顾少将,从你的位同僚任选一位度过发情期吧。”
“你他妈有病吧……”顾遇咬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出。
阿瑞斯又以无起伏的械音,嘶嘶一笑:“顾雄子,原来你才知道吗?”
阿瑞斯下令给对面位军团长注入清醒剂,顾遇听到了他们醒来后的唔唔声和挣动椅子的声音,大概和他之前一样被束缚住,还堵上了嘴。
但,顾遇有点自顾不暇了。
他咬牙不回答的每一分钟,身旁的雄虫国度成员便会往他腕再注射一剂催化剂。
正常虫能承受多大剂量的注射剂,顾遇没个概念,他开始还能数上一数:一、二……四、五……
对面的挣动声也忽然小了许多。
顾遇嗅到了愈发浓烈的雌虫气息,带着对雄虫示爱的讯息。这是他们也注入了发情剂。
雌虫并没有发情期,但他们会在雄虫发情期信息的影响下,同样陷入情/欲之。即使这几位军团长精神力等级都极高,但大剂量的注射还是不可避免影响了他们。
这就是雄虫国度所谓的——
“低贱的本能啊。”阿瑞斯的低叹回荡在室内,“多么令虫憎恶的本能啊……”
……、八……
到第八管时,顾遇已经开始数不清数了,他脑袋有点迷不愣登,开始飘乎,记不清自己是谁。
九、十……
这是阿瑞斯为顾遇计的数。
他看着这只白发雄虫已彻底陷入发情期的泥沼,面色如血般通红,取掉眼罩后眼神迷离,大概只记得自己是只雄虫了。
阿瑞斯心里还有点惊奇:竟然要整整十管吗……
是s级精神力的效力?还是……他真的那么不肯碰陆沉以外的虫?
前者不太可能,阿瑞斯同样在s级的虫身上做过实验。如果是后者,阿瑞斯的心凉了凉。
看着对面位军团长药效开始发作,阿瑞斯毫无起伏地说:“把雄虫解开。”
只剩本能,阿瑞斯相信他会做出选择。
成员们身穿隔离衣才不至于被雄虫发情期的气息影响,小心翼翼迅速解开了雄虫脚的束缚。
突然嘭的一声。
白发雄虫骤然起身,举起椅子往离他最近的成员头上砸去——椅子为防顾遇挣脱,质量挺好,砸脑袋上质量就更好了。
况且这时雄虫攻击性极强,力度不小,隔着防护头罩也当场给那成员砸晕了。
“操/你妈!”顾遇边砸还边骂。
另一个成员还没反应过来,表情刚露出个惊骇,就被雄虫无差别攻击,脑袋砸个嘎嘣脆响,同样倒下去了。
椅子哐当落在地上,顾遇撑着它走到远离对面只雌虫的墙边,无力地倚在墙上,闭了闭眼。
最惊讶的便属屏幕里的阿瑞斯了。
十管!整整十管居然都没用?!
顾遇倏然睁开眼,眼眶通红,红得阿瑞斯隔着屏幕与他对上都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
顾遇的确没意识了。
那,支撑他行动的居然都是……
嘭的一声,一椅子扔了过来,把屏幕也砸得稀碎。
总算爽了!不知道为什么,早就不爽里面那只黑漆麻黑的虫了!
顾遇缓缓吁出一口气,背倚着墙无力地坐下,脸色烫红得已经不正常了。
脑袋好乱好炸……
他好像要去找一个虫……他好像要去找一个虫?他妈的找谁?找的是谁?去哪找?! 阿瑞斯静静看着眼前黑下来的屏幕。
支撑顾遇行动的居然也是……本能吗?
阿瑞斯缓缓阖上眼,须臾睁开,目光又移到另一张屏幕上去:这是另一间房,有一只发狂的雄虫,一只坐在椅子上的雌虫,另外一只束缚着旁观的雄虫。
那只发狂的就很没用了,仅仅一管半他就失去了意识。
阿瑞斯只扫了一眼便觉无,目光落在了心椅子上的雌虫身上。他没有被束缚,也压根不用束缚——雄虫国度的成员之前踹了他几脚,只怕现在伤腿还疼得要紧,又拆去了外骨骼行走装置,他压根不可能站得起来。
其实阿瑞斯存了一点想法。
陆沉,危能让你站起来。那这种危呢,你还能站起来吗?
那只发狂的雄虫被束缚住了,阿瑞斯不着急放开,他在等陆沉被这只雄虫的发情期影响。
就是等在一旁的另一只雄虫太聒噪了,没堵上嘴,便不时大喊:“陆将!陆将!保持意识!伊!伊你他妈快醒醒!”
陆沉其实有点听不太清孟留的声音。
他只隐隐觉得有什么在喊自己的名字,全身因为注入了管东西燥热得发烫。他也不是傻的,自然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陆沉尝试用理智去克制。
他向来擅长克制,而且他家遇遇好几次也是靠克制熬过了发情期,陆沉觉得过程会痛苦,但并不会太难。
但事实是,他低估了发情剂,也低估了他家遇遇。
这东西……真的不那么太好……克制。
雌虫的本能在叫嚣着向对面的雄虫屈服,陆沉闭了闭眼,心底有些无奈——如果受伤,又要被雄主骂了。
陆沉倏然睁眼,掏出从靴子内侧摸出的匕首,一刀毫不迟疑,扎进了自己的大腿。
之前被踹过几脚,小腿还隐隐抽痛,这次联动大腿,钻心般的痛疼得陆沉嘶出一口凉气,额头冷汗直冒,滴答滴答的血直接看傻了被束缚一旁的孟留。
“陆……将……”孟留呆滞了好几秒。
的确很疼,但疼就对了。越疼,越能压过血液里本能的叫嚣。
陆沉这回不是一时冲动,他是一点一点,忍着剧痛从椅子上起身的。他扶着椅背,缓缓吁出一口气,强迫自己无论如何也要站稳。
遇遇,他要去找他家遇遇。
雄虫国度所谓的实验居然是这个!
可把陆沉恶心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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