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春丽点头道:“昨年秋季养的小鸡崽,现下都到了下蛋的时候,家里的鸡蛋宽裕了,改天我再去摸点螺蛳回来喂喂,怕是还能一天多下两个蛋呢!”
季离和云春丽说了会儿话后转身回了厨房,从橱柜的钵子里掏了四个鸡蛋出来,逐一打破蛋壳后放入碗里,自家用粮食养出的土鸡,下的鸡蛋个头大,蛋清黏稠,蛋黄金澄。
季离抽了一双筷子均匀的搅拌着蛋液,一丝丝腥味蹿入他的鼻子里,季离忽地心头一阵恶心,他停下动作,转过头去呼吸了一会儿,压下那阵不适。
待稍好了些,才放了些细盐在蛋液里,在锅里摊成金黄的蛋饼,又将香椿焯了水,切碎后扔进锅里和鸡蛋一起翻炒,香椿独有的香味挥发了出来,弥漫在空气里,惹得季离又翻起了一阵恶心。
陆景山回来的时候,季离已经摆好饭了,他先去洗手,云春丽进厨房帮季离盛饭。
“季哥儿,你脸色怎么有些煞白”云春丽心细,见他脸色有些不好,连忙问道。
季离用木勺舀着米饭,摇了摇头:“娘,我没事,可能是今天去摘香椿累了,吃过饭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云春丽还是有些担心,连忙道:“那你吃了饭就去歇着,家里没干的活都留着,我来做,身体要紧。”
婆婆如此疼惜自己,季离心里听着也是欣慰的,点头笑道:“行,我今儿就占娘的便宜了,偷个懒!”
云春丽笑着打他:“你是个勤快的,家里的活计平日里你干的够多了,歇息几天又何妨!”
黄昏下,一家子人坐在小院儿里开饭了,晚霞在雪山之巅烧成了一片,将雪顶映照成一片金色,余晖撒在季离他们的身上。
今晚炒的腊肉刺龙苞,鸡蛋炒香椿都是陆景山爱吃的,汉子使了一天的力,肚子也实在是饿了,端起碗就扒了好几口饭。
季离看自家相公吃的香,脸上也带着笑,给他又夹了一筷子菜到碗里,顺口询问道:“杜阳家的房子修的怎样了”
陆景山吃的香,咽了饭菜后回道:“搭粱了,再过十天就能盖瓦,估摸着四月底就能上窗安门,五月能建成,放心,耽误不了梨哥儿的婚事!”
季离笑道:“那就好,如今梨哥儿的心已经飞出去了,家里留不住了呢”
云春丽听的发笑,“这日子可过得真快,依稀还记得梨哥儿小孩子时的模样呢,抱着我的腿叫我二娘给糖吃,如今也快要嫁人了!”
季离呵呵笑,“我昨年六月初流落到北苍府遇到相公,转眼间都成亲大半年了呢,日子可不就是快么!”
陆景山听了季离的话抬起头看他,季离眼底蕴着笑意,对视间似是时光流转,片刻间一一回溯着两人的相遇,相识,相爱。
陆景山忍不住伸脚将季离的腿夹进腿间,两人紧紧的挨着。
“你也多吃些,别紧着留给我。”陆景山伸筷子给季离夹了一筷子香椿鸡蛋,他知道夫郎心疼自己,有好吃的都紧想着自己。
季离眉眼弯起,拾起筷子将香椿鸡蛋送进了嘴里,咀嚼间,香椿独有的香味儿在口腔中迸发,在舌尖跳跃。
明明之前季离很爱吃香椿的,觉得香椿一点都不臭,可今天他竟然被这股气味冲的太阳穴眩晕,脑袋昏沉沉的,心口更是阵阵泛着恶心。
实在没有憋住,季离哇一声转头就在桌边吐开了,陆景山和云春丽吓的立即就站了起来。
见他吐的天昏地暗,云春丽急得声音都快变了:“咋了这是好好的,怎就吐了!可是吃坏东西了”
季离胸口酸水直冒,抑制不住的恶心感让他顾不上说话,因为呕吐,眼眸湿漉漉的含着泪水。
陆景山急得转身时一下踢到了凳子上,连忙往外走:“娘,你看着季哥儿,我马上去找张老!”
云春丽赶忙叫他去,莫耽搁了,坐着牛车去!若是张老不在也好去寻人。
她说完,陆景山已经跑了老远了,夫郎身体有恙,他比谁都心急。
大伯父家里就只俏哥儿和邵氏在家,听陆景山说季哥儿身体不舒服,来赶牛车去寻张大夫,也是担心的很。
邵氏将手里的活计放下,“景山小子你紧赶着去,我现在就去看看季哥儿,放心着吧。”
陆景山赶着牛车一走,邵氏就锁了院门儿带着俏哥儿去了陆景山家。
进门就见季离吐的小脸煞白,邵氏上前问:“可是心头止不住的恶心”
云春丽拍着季离的背,急得很:“吃着香椿炒鸡蛋呢,忽地就吐开了,吐的肚子里都没食儿了,眼瞧着酸水都快呕出来了。”
俏哥儿是个怀着孩子快要生了的,他迟疑道:“瞧着有些像…”
邵氏和云春丽都抬眼盯着他,俏哥儿抿了抿唇:“有些像怀孩子害喜的反应,不然怎会好好的吐个不停。”
他这一句话点醒了云春丽和邵氏,两人恍然大悟,对啊,好好的,吃了口香椿鸡蛋,人怎么会一直恶心呕吐。
云春丽大喜道:“季哥儿,你,你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只有今天想吐”
季离捂着胸口,眸子湿润眼尾泛红道:“这两天时不时就有些泛恶心,老想着吃口素的。”
邵氏高兴的一拍手,欢喜道:“嗨呀,那定是八九不离十了!老憨货!你儿媳肚子里揣孩了,你这个生了的过来人竟也没反应过来!”
云春丽笑恼道:“你个辣货,光知道怪我,我一个半老货二十几年没生过了,一时哪想得到那里去!”
邵氏推她道:“你快去灶房里捞一片酸萝卜出来给季哥儿嚼嚼,让他压压恶心!”
云春丽连忙起身去给季离捞酸菜去了。
俏哥儿挺着大肚子坐到季离边儿上,真心替他高兴:“若是你也有了,那就太好了,左右我孩子只比你孩子大八个月,到时候他们还能一块儿玩耍呢。”
季离垂眸羞道:“还没号脉呢,若是没怀,那不就白高兴一场了。”
俏哥儿笑着看他肚子:“我一个怀孕的还能看不出来么,你呀,八九不离十,定是有喜了,这反应跟当初我害喜时一模一样。”
季离小心的摸上自己的小腹,想到自己那里孕育着一条小生命,心里就止不住的高兴。
吃了一片酸萝卜后,季离的恶心感终于压下去了,等陆景山拉着张老奔回来的时候,就见季离好好的坐在屋里,云春丽和邵氏俏哥儿都满脸笑意的看着他。
反倒是让陆景山摸不着头脑了,皱眉道:“季哥儿身体不适,你们怎么都这般笑着看我”
云春丽上前拍在陆景山的肩膀上,笑骂道:“你个憨子,季哥儿他怕是有喜了!”
陆景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忙去看季离,黑漆漆的眸子盯着季离,满眼都在问,这是真的吗!
季离不敢现下就肯定,免得让陆景山白欢喜一场,轻声道:“还是让张老先号了脉吧。”
张大夫被陆景山拉着跑了一路,险些鞋子都掉了他吹胡子瞪眼道:“这小子刚刚拉着我跑进门,差点让我喘的背过气去,这般毛糙,可怎么当爹!”
说完,他打开药箱拿了垫枕,放到季离的手腕下后,便抚上了季离的手腕开始把起脉搏。
陆景山紧张的大气不敢喘,邵氏云春丽也是紧张的攥着手,季离紧紧的关注着张大夫的面部神情,心里更是忐忑,真怕他说一句没有喜脉,只是脾胃不和。
张大夫收回手,满脸平静的收起了垫枕放进了药箱,陆景山心急如焚,连忙拉着人问:“张老,我夫郎他”
张大夫睨了他一眼,吹胡子道:“能怎样!有喜了!你小子,要当爹了!以后若季哥儿再害喜,你再这般火扯的拉我来,我定是要好生打你一顿才好!”
听到了张老的话,所有人都放下了心,高兴的笑了起来,云春丽更是笑的眯起了眼,一个劲儿的叫季离保重身子好好将养,若有想吃的都尽管说。
陆景山一个高大壮汉简直都快乐傻了,站在季离面前,想去抱季离,又怕伤了他肚子里的孩子,就傻傻的盯着季离笑。
上一篇:小夫郎追夫记
下一篇:病美人又茶又娇,疯批为爱折腰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