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是之前的他,大概但凡是美人儿也无不可,可如今思量着若不是皇上,心里竟觉得抵触得很,想想就毛骨悚然的。
那皇上呢,换了其他人也可以吗?
突如其来的想法让燕意欢怔了怔,心头又起了一丝刺痛,他也不傻,知道这话问出去如果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恐怕连眼前这点岌岌可危的关系都难以维系了。
这可是皇上,注定不会成为他一个人的,他会有皇后,会有妃嫔,单就说身为皇帝的责任,就不可能独属于他一人。
不可能独属于他一人……
燕意欢双目微微睁大,心头的那原本只是隐约的刺痛忽地放大了数倍,这感觉已经不再陌生,可这一刻他才忽然意识到,似乎每次自己往深了去想皇上的事,就会发病。
燕意欢赶紧稳了稳心神,阻止了自己的深思,郑重地摇了摇头,
“不会,不会答应的。”
衣衫半褪的跪坐在床榻之上,纤细的双腕上红色绸带在肌肤的映衬之下尤其显眼,飞着红霞的双眼水汽氤氲的,明明是一副勾惹的模样,偏又一脸正经的说着只愿跟自己。
哪怕只是为了这档子事李玄明也觉得行了,毕竟那不识情爱之说虚无缥缈,他也心中存疑。
燕意欢的确是纯稚了些,但喜怒哀乐哪一样也不缺,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五年,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可能永远都感知不到。
在燕意欢诧异的眼神中,李玄明一把抓住了他的一双手腕,随即脑袋一晕,整个人向后仰倒在榻上,熟悉的压迫感随之而来,让燕意欢呼吸微滞的同时升起一阵心满意足的兴奋,虽是被人压制在身下,一双眸子倒是极亮的,
“皇上您的伤好了?”
明知故问,还带着些被计谋得逞的小得意,明明身处旖旎暧昧之时,偏整个人都显得神采奕奕的,让李玄明忍不住想让这双眸子里盛满深陷浴望的泪水。
他抬眸看向那锦盒,伸手捞过来,砰的一声将弹锁打开,这细微的声响让燕意欢不由自主地一颤,眼神顿时如蒙了一层薄雾,逐渐朦胧。
已到了酷暑时节,夜里虽说是舒爽了不少,可终究是抵不过盛暑,寝宫里也少不了有些闷热,但显然此刻逐渐攀升的炽若炎火并非来源于燥热的暑气。
燕意欢双目失神地望着帐顶,紧攥着床褥手指好不容易才放松了些许,浑身上下几乎被汗浸透,此时锦盒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两支温润洁白的玉藕,那不见的一支,不言而喻。
耳边一阵窸窣,怎么皇上突然停手又去动那锦盒,燕意欢平复着呼吸,心道不能够吧,两个这也吃不下啊,一扭头却见那修长的手指在下头一勾,一个小抽屉就这么被打开来。
记忆突然就闯进脑海,他这才记起这锦盒上还有一个小抽屉,头回见到时他还打开过,里头放着的是一个似针非针的玩意儿。
燕意欢脸色微变,不由地向一旁挪动了些许,第上一回见他就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可现在虽说仍不清楚这东西是干嘛的,但必然不是什么好正经物什儿。
“皇上您伤还没好全吧,要不还是我来吧,我自己来!”
看着被捻在指尖的那枚细细的玉针,以及皇上逐渐深邃的目光,燕意欢害怕了,他又一次悔不当初,下回说什么也不绑了!
“别动。”略带威胁的声音让燕意欢止住了挣扎,随即眼前陷入一片漆黑,皇上竟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块黑巾蒙上了自己的双眼,“你既是自己挑了这物件儿,那自然是要物尽其用,这东西虽小用处却大,免得你次数多了,伤身。”
眼前愈是漆黑,感官就愈发明晰,被握住的那一刻燕意欢忍不住发出了难耐的喟叹,任由他带着自己进入浴念的泥沼。
并非难以自拔,而是深陷其中。
作者有话说:
这周任务好高啊,预计9更。
结果最近三次元又忙成狗,周末都不能休息。
啊啊啊啊啊,痛苦翻滚,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用的。
第86章
其实燕意欢看似没心没肺地日日守在李玄明身边,满脑子除了侍奉便是那档子事,但他心里其实一直在暗自琢磨着。
不止是没有上朝,除了崔丞相其他朝臣一概不见,就连寝宫里也不见平时那些做杂活的宫人们,侍奉的都是高阶的御前太监和大宫女,当然,还有他。
最让他觉得疑惑的是,明彰曾两次求见,也给挡在了门外。
燕意欢觉得肯定出了什么大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和秦王那边的战事相关,他想打听,却又不敢。
只是好在那日之后皇上总算不再装着动弹不得,日常的伺候是省了些力气,别的就……
咳,趴在桌上的燕意欢把脑袋埋进了手臂里,企图遮住自己开始发烫的脸,虽说皇上常故意将自己弄哭,可事后回想却余味再三,欲罢不能。
索性皇上一样是闲来无事,眼看着山雨欲来,这种纸醉金迷的日子是过一天就少一天。
“皇上。”李姜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明大人求见。”
李玄明还未开口,只见原本趴在桌上,看起来有气无力的燕意欢倒是率先抬起头来,一双眼中的期盼自然地流露出来,倒显得比自己还要关心。
爱虽不知,喜欢一个人却不遮不掩的。
“宣他进来。”
燕意欢瞬间来了精神,不为别的,单单就是想窥听些外头的事,尤其是和燕家有关的事,可这落在瞧着他的人眼里却变了味道,李玄明看他双目发光的模样,眉头不由自主地就蹙到了一起。
明彰的步履虽轻,可这寝殿更静,将其中的焦虑不安暴露无遗,以至于他出现在寝宫门口时,胸口还微微起伏着,带着些喘意。
“臣叩见皇上。”
这慌乱很细微,但他是明彰,总是一副天塌下来也云淡风轻的模样,这让燕意欢略显惊异地看了看他,止住了本想上前打招呼的脚步,又默默地坐回了角落。
“平身。”
明彰起身,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落在了李玄明的左臂上,那里早不似前几日那般厚厚地包扎着,衣物遮下来,已然看不出受过伤的模样。
强行收回了关切的目光,明彰知道依皇上的性子,这点小伤若是挂在嘴边反而会惹他反感,于是忍下了询问伤势的欲望,暗自稳了稳心神后直接说起了近日朝中的政事。
一说起朝政,气氛瞬间就不一样了,燕意欢坐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就只敢默默听着,只是说来说去都没有自己最为关心的事情,不免有些着急。
“皇上,魏王果然按捺不住,已暗中纠集原来的部分旧部,眼见就快要起事了。”
造反?燕意欢自认为不动声色地偷偷往前挪了挪,装作捧着本书再看,实则高高竖起了耳朵。
可他却不知只要稍微一动就能落入二人的余光之中,明彰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只见那人低头盯着手中的书,长长的脖颈就这么从有些松垮的领口露了出来,根本不知道那些错落的红痕已然显露。
眼睛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明彰呼吸微滞,但这一丝慌乱转瞬即逝,连语气都未受到丝毫的影响,
书案上摊着一张舆图,明彰指着上面道,
“顺南、吴阳等地正在暗中点兵,分发一些流民衣物与兵器,看来是打算以流民暴动为借口起兵。”
“顺南……”李玄明略一思索,“让王元奎在这边拦住了,向秦王这边驱逐。”
秦王?
手指瞬间捏紧,纸张轻微的摩擦声在两人谈话间隙的空档中显得尤为明显,燕意欢心头一跳,只见两道目光同时投向了自己,不由地讪笑,
“你们继续,我看书。”
明彰还在犹豫要不要跟燕意欢说一声他的书拿倒了,却听到皇上开口,原本凌厉的语气瞬间没了棱角,
“那你看吧。”
明彰怔了怔才将目光收回,重新放在舆图之上,强迫自己去看那上面一个个冰冷的地名,好像也只有这样才能不动声色地将心头的那股酸涩闷痛熬过去。
原来他会有宠溺的眼神,会将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柔缓下来,他不是喜欢能与他比肩而立的人吗,为什么……?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