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想和他有什么交际,没想到居然是宋致淮先找他搭话:“你是池小池的护工?”
娄影:“是。”
“他身体怎么样了?”
娄影答得言简意赅:“还行。”
“还行是多行?”宋致淮扶了扶眼镜,问,“他现在能说这么久的话吗?”
娄影不怎么想告诉他,醒来一个月的池小池,精力充沛得足够他叭叭一宿。
但他还是如实回答了。
得知实情的宋致淮看上去心情更不好了。
娄影也在揣测他到底在琢磨什么。
他有事找池小池?
他们尽管是旧识,但看上去关系不是那么好,商业交往的成分居多,远远不该到会来医院拜访探病的地步。
他在这时候突然找上门来,还守在病房外,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
这触动了娄影心里最隐秘的介怀。
他自己的记忆是残缺的,仅剩下的和池小池有关的片段,并不足以抚慰和填补那巨大的空洞。
池小池有他自己的十二年,没有娄影参与的十二年,他的情绪、想法和人际关系圈,都是娄影无法触及的内容,是他永远的遗憾。
在娄影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中,宋致淮再次站起身,打算去病房门口窥探军情。
这回他运气不大好,和推着池小池和轮椅出门来的池颂撞了个正着。
宋致淮和池小池面对面时,面部肌肉微微僵硬了一瞬,亏得宋总见识过大风大浪,迅速摆正态度,理一理金丝眼镜链,点头致意。
池颂有点不好意思地介绍:“这是宋致淮,你们……认识的。”
池小池单手撑着轮椅扶手,手掌轻托着下巴:“是啊,认识。”
宋致淮象征性关怀了一下池小池的身体状况,就问池颂:“走吗?”
娄影表情微微一动,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一颗心倏忽安定了下来。
池小池笑嘻嘻地插话道:“急什么呀。”
宋致淮皮笑肉不笑地跟他客气:“池颂念了你一个月,我告诉他,你的身体不适合聊天。”
池小池拍了拍大腿:“腿不行,嘴可利索着呢。”
宋致淮的表情看起来恨不得把池小池嘴巴缝上。
见两个人之间气氛有点怪异,池颂小声对宋致淮道:“等急了吗。不然你先走吧,我到时候想办法回去……”
宋总很大尾巴狼地潇洒道:“不急。我留下来接你,免得那些狗仔堵你。”
一旁的池小池适时插话,一语中的:“不找娱乐圈的?”
宋致淮:“……”
池小池挑唇一乐:“哈。”
说完,池小池也不管宋致淮是什么表情,软了声音和表情,跟一边的娄影报备:“哥。我出去跟小颂散个步。还有,我想喝水了。”
池小池一撒娇,娄影心中哪有什么芥蒂,回握一握他的手:“嗯。稍等。”
这下轮到宋致淮瞪大眼睛了。
刚才还在暗地里彼此观察的两个人擦肩而过时,看向彼此的目光都变得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宋致淮想:这是哪路神仙,真能受得了池小池?
娄影想:……不是说不找娱乐圈的吗?
第273章 番外三
089是一只货真价实的白狐狸。
它喜欢在山涧里蹦跳,懒洋洋地用嘴巴沾了溪水,整理自己身上的皮毛,把自己打理得油光水滑。
少有人能发现它的美丽,但它高兴让自己看上去漂漂亮亮的,对着溪水时也很是赏心悦目。
是一只很有品位且自矜的狐狸。
有一天,它来到城里玩耍时,遇见了一只雪白雪白的折耳猫023。
折耳猫趴在一户人家院前的树下,很孤独。远处,它的家人兄弟打闹在一处,独留它一只,抱着一颗熟透的小松塔滚来滚去地玩。
折耳猫的眼睛蒙着一层透明的水膜,初看是看不出来眼睛有问题的。
白狐狸目不转睛地看了它很久,迈步上去搭讪:“嗨,你好。”
折耳猫的声音听不出什么自怨自艾,倒也是矜持得很:“你是在跟我打招呼吗。”
说着,它用两只前爪护住了自己的松塔。
这种玩意儿在山里要多少有多少,白狐狸不稀罕。
它倒是蛮稀罕这只折耳猫的,看上去有点凶巴巴,只是凶光被眼里的水膜一浸,就软了,淡了。
白狐狸装作对它的松塔感兴趣:“你的松塔可以借我玩一会儿吗。”
折耳猫抱着松塔,领地意识很强道:“这是我自己找来的。”
这对一只小盲猫来说是很大的功绩了。
白狐狸厚着脸皮说:“我是外地来的,没有见过这个。可以借我玩一玩吗,我可以给你舔毛作为回报。”
折耳猫有点脸红,把松塔推了出去:“给你。不许碰我。”
它看不清楚东西,因此从出生就被兄弟姊妹们排挤,养得又瘦又小。
已经很久没有生物愿意给它舔毛了。
白狐狸象征性盘了一会儿松塔,就跑来支付报酬了。
折耳猫没有跑,因为实在很舒服。
折耳猫被小狐狸温软且技巧性极强的舌头舔出了飞机耳,只是陌生的气息环绕着它,叫它始终无法安心:“你吃了什么,怎么长得这么大。”
营养不良的折耳猫,也只有一只绒线球那么大,狐狸往下一趴,肚皮下的软毛能把它整个覆盖起来。
白狐狸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我是一只布偶猫。”
走南闯北的白狐狸,很知道怎么伪装自己的口音。
折耳猫只看得清眼前是一团白白大大的生物,近了看,它的眼睛很湿,很黑,很亮,显得格外傻气。
为了显示自己不会轻易被骗,它盲猫摸象地围着它转了一圈,但因为没见过布偶,在一场心虚且敷衍的鉴定后,它镇定道:“你好。大布偶。”
白狐狸抖了抖耳朵,心情愉快。
它邀请这只家养的小折耳猫和自己一起旅行。
折耳猫说:“不行。”
白狐狸:“为什么不呢。”
折耳猫说:“我眼睛不好,看什么都不清楚。在窗下,和在别的地方看到的东西不会有什么不同。”
白狐狸:“总是不同的。”
折耳猫:“你会把我带到哪里去,我都不知道。”
白狐狸:“我听你的,你说往哪里走,我们就往哪里走。你做主导,这样可好?”
折耳猫有些心动了:“我要问过我的家人才行。”
实际上,它去了不到几秒钟就踱了回来。
它的家人不很在乎它,不管它去哪里,是死了还是走了,家里都少了一个麻烦。
折耳猫为了不自取其辱,想要悄悄地走,于是随便兜了一圈,就折了回来。
但白狐狸竟然已经不在原地了。
折耳猫在原地呆呆站了一会儿,委屈地想,死骗子。
它正要把那被骗子玷污的松塔捡回来,就看见一个白白大大的影子再次出现。
它叼着一只碗,碗底铺着些松软的棉絮和塑料泡沫,边沿还放着一只新鲜松塔,竟是一个窝的模样。
白狐狸说:“你看,我给你做的。这样你就可以坐在我的背上。”
它把雪白蓬松的小泡芙盛进碗里,又舔一舔小泡芙脑袋顶上的白奶油,看猫舒服地蜷成一只团子,才把碗顶上后背,拿细绳子固定好。
它说:“我们出发吧。去哪里呢。”
折耳猫想了想:“我想去看看你的家长什么样子。”
白狐狸进城一遭,拐了一只漂亮的折耳猫回家,养了起来。
折耳猫是只贤惠的猫,会为它打扫小窝里的卫生。
白狐狸很喜欢折耳猫,坚持早上要舔了折耳猫的毛,才肯出门打猎。
在折耳猫看不到的地方,它极为凶悍。
它能打过野生的大鹅,干脆利索地剖出鹅肝来,在小溪边把自己身上的血打理干净,又把鹅肝叼回来,全部放在折耳猫的猫食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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