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莱尔突然对他眨眼,他顿时心生警惕。
“傅哥,你的未婚妻有个小秘密。”费莱尔好似瞧不见陈子轻一个劲地摇头,他笑得格外阳光,“碰巧被我发现了。”
“小秘密?”傅延生把咖啡放桌上,神色看不出喜怒,“微玉,你自己说。”
陈子轻吞吞吐吐:“我,其实我,延生……”
傅延生把领带抽下来,丢出去,不容拒绝道:“捡起来,到我耳边来说。”
陈子轻路过费莱尔身边时,偷偷踩了他一脚,在他错愕的目光里捡起领带,挪步走向傅延生。
“小秘密是比较隐私的吧,可是,”陈子轻握着领带,“那次你让费莱尔去救我,送我回家,一路上我跟他没怎么交流,之后就没有接触了,他怎么可能发现得了我的秘密。”
合情合理。
费莱尔如果要反击,那就等于说自己一个下属,对主子的未婚妻有了超过正常数值的关注。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费莱尔的眼里掠过一丝趣味,他对着傅延生的时候已经恢复如常:“我指的是刚才进门的时候,微先生在一分钟内偷看过傅哥六次,小秘密就是喜欢偷看你。”
傅延生面部的阴云散去,他嗤笑:“这算什么秘密,恨不得把眼珠黏我身上。”
见身边人魂不守神,傅延生拿走被他握着的领带,绑在他手腕上,拉着他上楼。
陈子轻被拉着走,整个后背都湿了,幸好他没有坦白。
费莱尔那家伙真顽劣!
陈子轻后知后觉自己出了很多汗,却没有散发出香味,他想起人工体香不稳定,现在没了。
一点点都没了。
陈子轻开心起来,他的心情流露到眼角眉梢,走在前面的傅延生没发觉,费莱尔的角度却看得一清二楚。
费莱尔垂着的手动了动,像是做出了掐住什么的弧度,饶有兴致地调整了几下位置。
陈子轻后背一凉,他加快脚步,没注意撞上了傅延生,被一路扯到了楼上房间。
傅延生把领带多出来的部分塞进陈子轻的裤腰里,他绕到后面,盯着那只蝴蝶看了半天。
“你这只骚蝴蝶,”傅延生的喉头滚了下,话声莫名地停在这里。
陈子轻翻白眼:“蝴蝶怎么就骚了。”
“蝴蝶不骚,在你身上骚,你全身上下没有不骚的。”傅延生的目光扫着老男人薄背,肩胛骨,“这两天我会安排人过来,给你把纹身洗掉。”
陈子轻回头:“疼吗?”
傅延生给了他一个“你在说什么废话”的眼神。
陈子轻说:“那我不洗。”
刚说完,脑中就多了蝴蝶相关的记忆,并且是标注过的。
蝴蝶是原主为暗恋的人纹的,等着他来舔湿红线,咬破蝴蝶合拢的翅膀,吻遍蝴蝶全身。
陈子轻:“……”
原主怎么还有暗恋的人啊?
他一点记忆都没有,有可能是没见到,或者是见到了,只是没解锁关键词。
“延生,蝴蝶我真的不想洗。”陈子轻哀求着,“你让我留着吧。”
傅延生冷漠无情:“理由。”
陈子轻睁眼说瞎话:“我给你纹的!”
满室寂静。
陈子轻正想偷瞄傅延生,头顶就响起嘲讽:“给我纹的?是不是想要我咬着你这只蝴蝶,玩你?”
“你还真是白日做梦,不知廉耻。”
傅延生毫不留情言语狠毒,眼前人金色的眼睛被落寞苦涩覆盖,渗透,溢出眼尾。
他扯走自己的领带,走到垃圾篓前扔进去:“明天这里就会有新客人,礼貌点,拿出你作为正宫该有的大度,傅太太。”
陈子轻拍了拍心口,洗蝴蝶的事总算是应付过去了。
.
气温骤降,即将迎来暴雪。傅延生说的新的客人没有出现,他下班回来吃晚饭,性情转变得比天气还要厉害。
陈子轻感觉傅延生的心情不错,他趁机提出想要电脑,傅延生真就叫人给他搬了一台。
一有电脑,陈子轻就上网搜夏家村,确实要开发了。
“柏先生。”
陈子轻念着用鼠标圈中的名字,姓柏,有点耳熟,他往后翻了几页,脑中闪过一个片段。
那天在会所,从转门进来的一行人里面,为首的那个就被人喊的这个读音。
是不是他?
“柏……”陈子轻在搜索栏打出这个字,删掉,又打上去,不知道全名,要不就试试“柏先生”看有没有发现。
陈子轻快速搜“柏先生”,竟然搜出了一张会所门口的照片,他凑近打量,照片上的男人从车里下来,瞳孔偏浅,轮廓线条深邃,修长分明的指间捏着一只助听器。
真的就是他。
柏为鹤,华人,成功商人。
陈子轻放下鼠标,后退些离开电脑屏幕,这个人要亲自带领团队进行夏家村的开发项目。
下周就动身了。
村子开发是不是跟拆迁一样,在那里生根的老一辈都要把根挖出来,打包带走。
要是这样的话,他得在柏为鹤的团队到达前跟夏家村的老一辈接触上。
不然等老人们分散了,那就不好找了。
而且,搞不好要被推土机推掉的老屋里还有线索。
陈子轻思索着要怎么从别墅脱身前往夏家村,去了会不会见到没有看到他凄惨的夏桥正,他又上了会网准备关掉电脑,安全意识促使他停下这个动作,清空了自己的搜索记录。
让陈子轻没想到的是,他都清干净了,还是被傅延生知道了。
电脑里装插件了吗?
陈子轻面对傅延生的怒火,无力吐槽。
傅延生喝了口咖啡,平常的温度,平常的口感,他却把那杯咖啡砸到了地上:“那个柏为鹤才回国,你就惦记上了,在国外长大生活的人跟国内本土的没区别,多不出来几两肉,你要是好奇外国佬,我可以给你挑十个二十个,让你从冬天玩到春天。”
陈子轻远离地上的碎片跟咖啡,靠墙站着:“你别说得这么难听。”
“还没说上话,就维护上了。”傅延生喉咙里窜了火,“你知道他是谁吗,名字有个鹤就有仙风道骨?”
陈子轻确实那么觉得。
傅延生肺都要气炸了,他捏了捏鼻根,怀疑自己把这老男人困在傅太太的位置上熬死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柏为鹤年轻时在国外玩的东西远超你想象,我一巴掌扇死个人,你就觉得我没有人性,脸白得跟鬼一样走路都打摆子,睡觉锁好门窗一遍遍确认,生怕我半夜进来把你掐死,那位喜欢设局操控股票,动辄几亿美金,一夜之间逼得很多人家破人亡,跳楼像下饺子。”
傅延生冷冷道:“从几十层高的地方摔在他脚边成了一滩肉泥,他都能跟没看见一样。”
陈子轻听得目瞪口呆,当时那一眼的发怵果然不是错觉。
傅延生沉沉吐气:“还敢打那位的主意吗?”
陈子轻说:“我搜他是为了夏家村。”
“夏桥正。”傅延生讥笑,“我怎么忘了,你这个婊子人在别墅,心在全国各地的男人身下。”
陈子轻:“……”
“不是你想的那样,夏桥正跟我有仇,我怎么会对他有别的心思,我就只喜欢你一个。”陈子轻飞快看一眼傅延生,“你忘了吗,我对你……”
“一见钟情。”傅延生前一秒笑得俊朗迷人,下一秒就面色可怕地爆粗口,“你他妈一心虚就拿出来用。”
陈子轻放在兜里的手抖了抖,这都被发现了吗!
傅延生眼不见为净地阖起眼帘,他初识的微玉有心机,但不够深,有谋略,但不够周全,不善良,又坏得不精明,让人很容易看出来的坏。
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现如今倒是变了些,心思全放野男人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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