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印池坐在最上方,“王妃一直在瞒这件事,可时间越长,蛊虫长得越大,这种事情就越瞒不住,为了避免军心混乱,他决定偷偷帮将士们解蛊,解药已经研制好,剩下的就是要看看如何才能大量使用,毕竟人太多,药材太少,若是想要根除,还需要有确切可行的办法才好。”
连印池说的已经足够清楚,也将自己回去的目的说的很是明白,杯盏里的虫尸足够说明王爷说的是真的,周伯熊眼下竟然也说不出半句有疑问的话来。
“本王这次回去,会将缺少的药材传信交给你们,周将军,叫你立刻攻打亩央和怀冀两个地方,也是因为我们需要大量药材,而这些药材,在南域取是最方便的。”
周伯熊:“我们要去抢药材铺?王爷不是说,不伤普通百姓吗?”
“南域对我大汲将士下毒,本王还能饶他们南域百姓一命,他们不应该感谢本王?他们自己都称本王为活阎王,怎么,给活阎王交两味药材都不肯?”
连印池语气淡漠的很,似乎真的不关心别人对自己的评价。
“况且本王也不是一定要绝了谁的后路,本王只要王妃说的那两味药材,其他的本王不在乎。”
他抬眼看过来,“周将军懂了吗?”
周伯熊本身也不是什么善茬,带兵打仗了一辈子,手上无辜百姓的鲜血也不是没沾染过。
年轻时选择了从武这条路,那他就早已做好浑身染血的准备。
哪个上过战场的这辈子还能干干净净的下来。
“末将明白,末将领命。”
一行人下去之后,连印池才再次拿起项柯传来的信。
第一眼便又看到“王妃中了蛊毒”几个字。
他:“……”
反应不是太大,但也是真的哭笑不得。
他现在和白稚怀揣着同一个疑问。
顾听唯这蛊,到底是何时何地,又是如何中的?
——
顾听唯在床上躺了一日,第二天就躺不住下了床,解蛊的药他喝了一天,也没察觉到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不过也是,中蛊都没有感觉,解个刚被中下的蛊又能有什么感觉。
给连印池的信中他没有说自己中蛊,其一是不想连印池担心,其二他也是为自己想过的。
除开周伯熊,其实还有很多人都对他的到来持有反对意见,只是碍于王爷的威严,没人敢说什么。
他中蛊的消息如果传到连印池的耳朵里,没出别的事情还好,若是出了与他们决定相违背的事,那他就是红颜,呸,蓝颜祸水。
这祸国的罪名若是扣下来,可能比刑晏的罪过还要大。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让连印池知道这件事。
他做的很缜密,不光警告了南山游三,还连游八游十都叫出来威胁了一通,可即便这样,没收到连印池的回信,他始终还是吊着一颗心,生怕这人会做出什么让他大吃一惊的事情来。
待到第三日天刚微亮,在看到站在自己床前的连印池,他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你……”
他顿了顿,朝着门外看了眼,又张开嘴,“你……”
连印池就站在床前,也不说话,也没有像之前一样坐过来。
顾听唯刚睁开眼,思绪还有些混乱,他再次开口,“你……”
“我什么?”连印池终于还是没忍住,像以往一样坐到顾听唯身边,问,“你怎么会中蛊?”
顾听唯:“……”
哪个?
是哪个大嘴巴把自己中蛊的情况泄露了?
“你怎么回来了?”
“现在是我在问你。”
“你那边解决完了?”
那边攻城结束了?胜了?作为王爷这么回来真的没关系?
顾听唯带入了一下,他们打团的时候上单爸爸突然回家了,那剩下的几个人估计会气死。
他和连印池的对话驴唇不对马嘴,还能进行下去也是稀奇。
“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去,这个时候回来不是给我添乱吗?”顾听唯挥手赶连印池。
昨天他还担心自己担上祸国的罪名,今天连印池就给自己坐实了。
这王爷要不是亲的,他绝对给他一技天残脚,让他体会体会什么叫江湖险恶。
连印池并没有生气,这是顾听唯能感受到的,因此他也没有多害怕。
“王爷,我说真的,没跟你开玩笑呢,你也知道我来这里好多人都有意见,你还这么光明正大的扔下将士们回来,你让我以后怎么见跟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你自己又要怎么见他们。”
顾听唯皱着眉,看着像是真的在担心他们两个的名声。
连印池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先退了一步。
“我回来不单单是因为知道你也中了蛊,我想要找白稚看看那两味稀缺的药材,看看能从南域那边收来多少。”
回来看他这个王妃怎么样了是真,但他也确实是因为要办正事才回来的,不然他可能会等到再攻两座城以后才叫人来接人过去。
“啊,办正事啊。”顾听唯喃喃道。
连印池这么说,他就放心了。
“那周将军他们知道吗?可别到最后误会了我,再往大侄子那写折子参我一本,我脸皮薄,丢不起这个人。”
第140章 归位
连印池本想问问这人这几天有没有去哪里,做了什么才中了蛊,明明交代过他要好好待着,怎么还是让自己又遭了殃。
问出口的问题还没得到回答,就被一句脸皮薄逗的一笑。
“你?脸皮薄?”他问。
顾听唯:“……”
他瞬间炸毛,“你什么意思?我脸皮不薄?”
连印池:“所以你到底怎么中的蛊?”
顾听唯:“???”
“王爷,你这次回来是要和我宣战吗?”
“……”
顾听唯没什么话肯跟这个人说,因为根本说不通。
天已经亮了,这个时候再睡恐怕也睡不着,至于连印池的问题他又回答不上来,既然回答不上来,那就当忘了这码事。
“你回来看药材的是吧,走,我带你去看。”顾听唯起身下床,当着连印池的面,给自己捂的严严实实,一边捂还一边解释,“前两天还不需要穿这么多,谁知道突然就降温了,这边本来风就大,这一降温就冷的不行。”
“冷的话叫南山给你准备个汤婆子。”连印池看着顾听唯熟练的给自己裹成个球,最后又在自己脖子上围了一圈毛茸茸的风领,长着一张狐狸般勾人的脸,硬生生给自己打扮成了长毛的白兔子。
可爱的紧。
连印池回来是有正事的,可正事也不是太着急。
盐甫已经攻下来了,剩下那两座几近无人看守的城若是拿不下来,那周伯熊这将军也不用做了。
“过来。”连印池坐在床边,对已经穿好衣服等着自己一起出门的顾听唯说。
顾听唯也没多想,“怎么了?”l
他们离得近,也就四五步的距离,顾听唯过来的时候甚至还有一半的心思花费在整理自己的毛毛领。
只是刚靠近连印池,他便被这人一把握住手腕,一个用力拉进一个寒气还未完全消散的怀抱。
突如其来这么一下,哪怕心思再分散,这会儿也都回来的差不多了。
“你干……”
还没说完,便被连印池禁锢着脖子扎扎实实的吻下来。
顾听唯很难理解今天的连印池。
这人这次回来也不见生气,但就是站在床边问自己怎么中的蛊,说是回来有正事要办,眼下却拉着自己在不可描述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身上刚围好的风领被扯了下来,刚穿上的衣服也被脱下来随手扔在了地上。
一个吻过后,他身上甚至比连印池回来之前穿的还要少。
明明都被吻到缺氧,他这个时候竟然还能转动一下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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