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
“那你倒是写啊。”
南山愁眉苦脸,“小的不敢。”
顾听唯盯着南山那张还充满了稚气的脸,不急不缓的开口,“我就是想王爷了想要和王爷多说说话而已,不过既然你不敢,那就不写了吧,左右我现在也没力气,没有力气拿笔,也不想说话,你就将纸笔放在那里,等我攒些力气,我自己写吧。”
顾听唯故意说的可怜,有气无力的声音再配上他那惨白的脸,让南山刚憋回去不久的眼泪又有重新决堤的趋势。
南山:“王妃您说,小的给你写。”
不就是一封信么,有什么可怕的,就算写完被他们王爷砍了又能怎么样,他们王妃都这么可怜了。
“不怕了?”顾听唯问。
南山红着眼睛摇头,“不怕了。”
顾听唯悄悄弯了弯嘴角,“那我说了?”
南山坚定的点点头,“王妃您说吧。”
顾听唯想了想,开口道,“我那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王爷亲启。”
南山:“……”
顾听唯见南山握着笔不动,还以为这人临到关头又不敢写了。
他叹了口气,“要不还是我攒攒力气自己来吧。”
南山原本只有眼睛红,现在脸也有些红,但一想到他们王妃都这么个身体状态了还在想着他们王爷,就为这份心意感动,哪怕再不好意思,他也要将这封信给写出来。
他摇头,“王妃您别急,小的这就写。”
他低下头,拿起笔,认认真真的按照顾听唯说的给他们王爷写信。
-
一封信写下来,南山半点多余的心情都没有了,他现在满心想的都是信的内容和这份感天动地的感情。
他们王妃都难受成这样了,也没在信中说一句难受之类的,整整一封信,写的全是奔波劳累,等回去了一定要好好休息,在这里没有肉吃,想吃薛管家准备的烤鹅了。
还有就是突然想喝酒了,想再尝尝秦老泡的那个药酒,不因为别的,就是想再试一下,看看还能不能醉到上次的那种程度。
顾听唯为了写这么一封信说了一大堆的话,现在的感觉就是特别口渴,刚想叫南山给他倒杯水,就见南山又开始哭。
顾听唯:“……”
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看自己生病了要哭,现在自己好了一些,能说话了他还要哭。
“南山,你再哭的话,我就换人进来照顾我了。”顾听唯骗不好人就开始威胁,实际上,他现在除了南山也不可能再叫别人进来承担这个被传染的风险。
果不其然,一听到顾听唯说要换人,南山立刻变了表情,“王妃您别换人,小的就是觉得您和王爷的感情真是太感人了,一时没忍住,王妃不喜欢,小的以后再也不哭了。”
顾听唯:“???”
最后一句他听的懂,至于感情,他不就是跟连印池诉诉苦吗,怎么就到感人这一步了。
“王妃,您放心吧,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南山眼神透露着一份异常的坚定,顾听唯似乎在这双眼睛中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来。
顾听唯:“……”
“我有些饿了,你帮我叫些吃的来吧。”
“好的王妃,您有什么想吃的,我去和他们说。”为了不被换掉,看的出来南山的确很努力。
“随便什么都可以,你要是没吃就叫他们多准备一些,我们两个一起吃吧。”南山好不容易不哭了,顾听唯也懒得再纠结那些他没听明白的话。
南山一愣,“和您一起在马车上吃吗?”
顾听唯阖了阖眼,“你现在也不能到处乱跑,出去了也是自己吃,我们两个也算是难兄难弟了,这个时候就不用分那些了。”
南山一个下人,这辈子都没想过能和王妃当兄弟,头一次有这种待遇,就差没跪下来抱着他们王妃的大腿,“王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您的!”
顾听唯看着疯狂表诚意的南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是年纪大了?为什么会有一种和南山有了代沟的错觉。
他和这小子什么时候聊天能在同一个频道上?
顾听唯下令不许任何人离开,所有人都要省吃俭用,这里边当然包括了他自己,本以为吃食无非就是粥和馒头之类的,就算再好一些,也就是菜里有些肉末而已。
难民这么多人,想吃好的那是一定不可能的,他早就做好了要吃糠咽菜的准备。
所以当他看着南山端进来一盘兔肉的时候,顾听唯当真是震惊了好一阵。
外边一直在下雨,先不说游三他们是从哪里猎来的这一只兔子,就说在这么大的雨中,这兔肉是怎么烤出来的,就很让人疑惑。
“兔肉?”顾听唯支撑着胳膊靠在车壁上,“哪来的?”
南山看见兔肉的时候也很震惊,可一想到能让他们王妃好好吃上一顿,又觉得特别欢喜,“游三哥哥说是附近猎来的,但是没说是怎么烤的,不过十二哥哥他们身为暗卫常年在外,这样的生存方式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问题,烤个兔子而已,很简单的。”
顾听唯想象了一下游三抓兔子,游八游十游十二烤兔子的场景,无端的感觉那个场面应该很温馨。
他弯着嘴角,眯着眼睛,“一会儿出去帮我谢谢他们几个。”
南山点头,“嗯嗯,小的已经谢过了,一会儿出去会再谢一次的。”
他边说,边将盘子端到顾听唯面前,“王妃您快尝尝,哥哥们刚烤出来的,还是热的,现在是最香的时候。”
“嗯,知道了,你也吃吧。”顾听唯在一旁的水盆里洗了下手,“我是很饿,但也吃不下太多,吃不了也是浪费他们几个的心意,你多吃一些。”
南山听明白般的点了点头,点了两下后又开始摇头,“王妃还是要多吃的,就算吃不下也要尽可能的吃,这样才会有力气,若是觉得肉腻,外边还给您热着粥呢,您吃完肉再喝两口粥,这样也会舒服些。”
有这群人在,顾听唯这病算是可以安心的养下了,虽然还不知道后边会发生什么,但好歹现在还算不错。
“我知道了,麻烦你们了。”
南山看着顾听唯净完手,将擦手巾递上去,“王妃又说这种客气话,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就像顾听唯说的,他确实觉得饿了,可也真的没有吃多少东西,他胃口本来就不大,喝汤的话还能多喝两碗,这种肉类,再好吃他也吃不下多少。
吃了一只兔腿和几片撕好的小碎肉,又勉强喝了小半碗粥,顾听唯便又躺下睡了。
他没亲眼见到外边生病的人是什么样子,他只知道,自从他得了这病后,唯一的发现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睡觉。
可能是跟他本身体质比较虚有关,总之每次醒过来,没坚持多久就又会像被吸空精力一般,浑身无力,除了睡觉什么都做不了。
就这样一直醒,醒了睡,顾听唯感觉连时间都变的模糊了起来。
唯一能让他确认自己还活着的,就是他每次醒过来南山那猛的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在他断断续续清醒的几次里,他知道木南阜的百姓已经知道了可能有疫病的存在,也知道游十二为了镇压,出手伤了几个动手想要逃跑的百姓。
他还知道秦老到了,已经见到了白稚,还一起去看了生了病的木南阜百姓,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研究治疗这病的药。
他还知道王爷没有再给他回信了,明明是这人说要每天往回写一封家书的,结果这人先偷懒了。
……
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睡着,也不知道是第多少次醒过来,顾听唯隐约感觉自己休息的地方变了。
他之前一直休息在马车里,位置狭小,休息时间长了很是不舒服,但现在他感觉他好像躺在了一张床上。
之所以说是感觉,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应该是失明了。
就算是黑夜,南山他们也不会让自己完全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而现在,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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