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向黎却有一种隐秘的,觉得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事的话,他心里一定会有极其爽快的感觉。
突然,向黎感觉到有些安静,抬起头,突然发现一老一小的眼睛都在直勾勾的盯着他。
向黎一愣。
丰年年手摊开,贴在向不武的耳边,却没有特别压低声音:“少爷的脸看上去好奇怪。”
“大概是听到要打小三也很高兴?”向不武微笑着,可那眼神明显是一副已经将向黎看透了的表情。
丰年年也是这么觉得的:“看来少爷应该是对那些不知好歹的小三很深恶痛绝啊,我们少爷一定是个很专情的人,这么看来其实少爷还是随你的。”
“反正我是没教过向狩滥情,难道是因为我一直放任他,所以适得其反了?”向不武也歪着头,很认真的思索。
“嗯,只要不闹出私生子怎么都好说。”丰年年摸摸下巴,“毕竟我和少爷很熟了,以后再冒出来个小少爷,我很难兼顾啊。”
“他们应该没有这个胆子。”向不武再次微笑着很自信的说道。
丰年年更兴奋了。
向黎默默的听着一老一小的对话,那些隐秘的龌龊事似乎在两个人的言语之中完全没有任何值得避讳的地方。
他们并不在乎任何事,没有经历过亲人爱护的丰年年,和对亲人情感淡漠的向不武,自私的只想着自己,却又恰好因为自私而惺惺相惜。
向黎突然在脑海中冒出了两个清晰的大字——‘反派’。
丰年年和向不武的存在,似乎是在不断的触碰着向黎敏感的界限,让向黎被迫迟钝了起来。
“说起来,向不武,你心仪向狩,还是向黎啊”突然,丰年年声音陡然惊醒了陷入自己思维之中的向黎。
意识到这到底是在说什么的向黎,拘谨的坐在对面沙发上,是一个字也不敢冒。
一直在旁边十分安静的听着这边的动静的方博远也露出了极其微妙的神色,这就是直接涉及到遗嘱的事,目前虽然向不武还算健康,可世事难料。
“我不打算管我死后的事。”向不武却一点也不避讳的直截了当的道,“死都死了,我为什么还要操心?有多少遗产,怎么分配,让他们打起来不也挺有趣的?”
“嗯,的确,我以前拿到过帝国历史的书籍,其中也有不少皇子弑父弑凶最后夺得皇位的。”丰年年点点头,然后很无奈的叹气,“就是贵族打架,平民遭殃,当时我被团长捡走之前的封地,据说是因为这些战事而导致的无人看管。”
向不武这时候却没有立刻回答。
丰年年偏头,却第一次看到从来都没有板着脸的向不武居然微微拧眉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怎么了?”丰年年戳了戳向不武,握住了向不武的手腕,“向不武?”
“的确,我死了之后肯定会打起来。”向不武终于勾起嘴角,却是嘲讽的弧度,“向狩可压制不住那些隐藏了贪婪心的狼群。”
“会很有趣吗?”丰年年立刻接了向不武的话,问着。
“会很有趣。”向不武应道。
丰年年感觉到有一只手稍微揽住了他的脸,那只保养的很好的大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脖颈,像是在抚摸一只小狗。
“到时候打起来,你会遭殃的,或许我的确需要立一个遗嘱?”向不武缓缓道。
“向不武,你可不要看不起我,我很厉害的。”丰年年立刻道,在向不武的笑声中再次为自己辩驳,“不过如果你要是真的立遗嘱,里面没有我我就会给你撕掉,必须有我,你做什么,都得有我。”
方博远终于没忍住,倒抽一口冷气,丰年年有什么立场能让向不武的遗嘱里写他的名字?
“嗯,写上你的名字会变得很有趣。”向不武想了想,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微妙的邪恶笑容,“不然我把你当做遗产也分配了?”
“我觉得,这个可以有,嘿嘿。”丰年年觉得如果自己能变成遗产的一部分肯定会变得很有趣,“如果发生了有趣的事了,我就写信烧给你,你到时候托梦给我,我俩一起吃瓜。”
向不武笑的很是开心:“那不然你直接把我的骨灰放在听水公馆吧,这样还能近距离八卦。”
“我到时候,给你骨灰捏一点做成项链,带在身上。”丰年年道。
“嗯,这个提议有点意思。”向不武摸摸下巴,笑着道,“不如直接用我的骨灰做成装饰品?我记得似乎有人用骨灰做戒指的,装饰品应该也行?”
“那我以后就可以把你带在身上,随时一起八卦啦!”丰年年笑嘻嘻的蹭了蹭向不武。
“那可要把我做的漂亮点,毕竟我这个人最讨厌丑陋。”向不武提议道。
丰年年跟着笑,虽然在身边的另外的人已经听的浑身冷汗了。
“但是看戏,还是直接看比较有趣。”丰年年在笑音平静之后,突然抱了抱向不武的脑袋,“要活着啊。”
“当然。”向不武缓缓道,微微笑着,面容上象征着岁月的褶皱似乎都很罕见的温柔了起来。
向黎看着丰年年和向不武在一起笑闹,对死亡毫不避讳,那似乎不得不面对的现实也能成为谈笑间的玩笑。
大概是因为轻松惬意,让有些很可怕的事,都变得不那么恐怖了。
但是,即便是这样的笑闹……
丰年年在默不作声之间,也表达了他隐晦的,对向不武的珍惜。
因为是向不武要住过来,方博远做了相当多的布置,还要决定在附近重新安置了房子,让听水公馆的保镖等能过来轮换警戒,带着向不武的助理四处奔走。
丰年年坐在向不武的身边,和向不武一起懒懒散散的靠着,两个人连懒懒散散的姿势都很像,就这么看着在房间里四处忙碌的人。
“你今晚住在这里吗?”丰年年突然问向不武。
“不一定,会看心情。”向不武也懒懒散散的在用平板操作着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
“那你平时不住的时候我就睡你的床?”丰年年问道。
“如果我说不呢?”
“那我就偷偷的睡你的床。”丰年年道。
向不武再次笑出声,手中的平板都笑的不轻轻震动。
“今晚让向狩和他老婆一起来吃饭吧,我叫上小姨她家一起来,这个世界不是有个叫什么,嗯,乔迁之喜吗?”
丰年年突然一个行风直接翻身半跪在了向不武的身边。
“也让我小姨看看我的新居住地,以后也别想着想那儿,顺便让她把我家里的衣服带过来,我家里还有你给我的礼物呢……”
虽然丰年年在嘴上说着要征求向不武的同意,可手中的手机已经拨了出去,对面的田芸很快就接通了电话。
安静的在旁边坐着的向黎的神情很复杂,丰年年有没有发现现在他已经开始连爷爷的意见都不听了吗?
然而让向黎真正意外的是向不武非但没有斥责丰年年的自作主张,居然还主动叫来了方博远,让他准备今天的晚宴,然后通知向狩和向狩的妻子朱艳洁。
向黎突然意识到,可能并不是丰年年不听向不武的意见,而是他确定向不武会同意。
会是他想的这样吗?
爷爷和丰年年会这么亲昵了吗?
突然,向黎接到了向不武的目光,莫名的低头。
可低下头后,向黎有些后悔,明明他才是向不武的孙子,为什么总是比丰年年要差的很多。
向黎一咬牙,抬头打算和向不武说什么,却发现向不武已经不再对他感兴趣。
向黎后知后觉的察觉到,那一瞬间对视后的迟疑,让他错失了一次和向不武亲密的机会。
虽然失望,却并不觉得特别难过。
因为丰年年在,让向黎莫名的相信自己还会有更多和向不武亲密的机会。
只要丰年年还在。
不过……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