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就是引发了孟昔昭乃至孟家一系列悲剧的导火索。
桑烦语是百花街上的一颗新星,吟诗作对、弹琴唱曲,桩桩件件都是一流的水平,今年刚出道,一出道就是巅峰,非大诗人、大文人不接待。
不管孟昔昭这样的,还是宁远侯世子那样的,人家都看不上,觉得接待他们,就是自降咖位,宁远侯世子的名声稍微比孟昔昭好一点,所以在他拿钱砸了三个月以后,桑烦语决定看在钱的面子上,给宁远侯世子一点甜头尝尝。
谁知道孟昔昭从哪得到的消息,他寻思着,连宁远侯世子都行,那我也行,于是,特别没数的带着人就过去砸场子了。
宁远侯世子也不是好惹的,一棍子下去,就把孟昔昭砸晕了,对了,在这需要说一下孟昔昭的身份。
他爹是当朝太保、开府仪同三司、参知政事,前俩都是荣誉称号,最后一个才是真正的官职,而这个职位,等同于副宰相。
这是个孟昔昭从没听过的朝代,叫大齐,书里给设置的背景是,从唐朝开始就跟正史分叉,李隆基没能保住唐朝,直接成了亡国之君,然后进入大分裂时期,分分合合将近三百年,正史上这段日子是五代十国,到了书里就是十代三十国,分裂给国家带来的影响直到现在都没有消失,大齐外部北狄东夷西戎南蛮全占,不止够搓一桌麻将,还能匀出两个观众位;内部则今朝有酒今朝醉,全民都习惯了过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正可谓,享受之风吹满地,大齐人民不争气。
全民好享受,行奢靡之风,朝堂自然更加好不到哪去,皇帝昏庸,奸臣当道,从上到下就是一句话,全没救了。
而孟昔昭的爹,就是大齐最著名的奸臣,没有之一。
……
儿子跟宁远侯府结下梁子,当爹的肯定要争一口气,而这一口气,就把宁远侯的爵位削了,官职撸了,世子变平民,原先的打架斗殴,瞬间也变成了解不开的死仇。
宁远侯世子咽不下这口气,便想办法算计孟昔昭,孟昔昭的弱点人人都知道,他花痴,见着美女就走不动道,如果是绝世美女,那更是不得了,哪怕人家不待见他,他也必须见一见人家。
利用这个弱点,宁远侯世子做了个圈套,误导孟昔昭把一个良家女子,当成了低调接客的烟花女子,孟昔昭乐呵呵的钻了进去,却不知道,他闯大祸了。
这女子不是一般人,正是未来推翻昏君、创立新朝的造反派头子、也是本书第一男主角的亲妹妹,孟昔昭把人带进屋子,还什么都没干,就被怒发冲冠的男主角揪到了街头,众目睽睽之下,用一把铁锤,生生锤碎了双腿。
男主角这时候还是个无名氏,被抓住就死定了,于是他带着妹妹连夜逃窜,进入巴蜀,心知再也没法当个良民,干脆揭竿而起,彻底反了。
男主角后来是怎么披荆斩棘的,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其实另有乾坤,宁远侯世子也是被人利用的,背后之人不是冲着孟昔昭,而是冲着整个参政府。
很快,这件事就被捅到了皇帝那,连带着孟昔昭过去的丰功伟绩,这皇帝也是个奇葩,他昏庸但不耽误他有正义感,平日最讨厌强抢民女了,再加上跟孟家有仇的几个奸臣一起上眼药,他直接就把孟昔昭下了大狱。
孟昔昭进去了,孟家人肯定不干,尤其是他的爹娘,他们上下活动,不停求情,最终的结果就是被罗列出一百多条罪状,全家一起吃牢饭。
最后,他爹被判凌迟,他哥腰斩,剩下的人一律绞刑,连府中的仆人都没逃过。
书中一句带过的奸佞孟家已被灭门,到了现在,就是四百多条鲜活的人命。
孟昔昭估计到死都想不到,他这辈子就俩作用,书里,他是扳倒奸臣孟参政的敲门砖,书外,他是促进男主角结束忍者神龟使命、开展事业线的加速剂。
……
金珠她们在一旁伺候着,就见郎君叹一声,再叹一声,又叹一声。
都一下午了,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叹什么,金珠等人也不敢打扰,毕竟郎君看起来挺严肃的,贸然开口,说不定倒霉的又是自己。
黄昏时分,终于,又有一人迈进孟昔昭的院落。
金珠银柳赶紧行礼:“老爷。”
孟昔昭听到动静,转过头,看见一个年岁四十左右的帅大叔捋着威严的胡子,正朝他走来。
这就是本朝第一大奸臣?
长得还挺好看的,不愧是被点过探花郎的男人。现在全家他都见过了,个个颜值都挺高,看来自己也差不到哪去。
孟昔昭站起来,叫了他一声,“爹。”
帅大叔继续捋胡子,点点头,“二郎,你今日受委屈了。”
孟昔昭心如止水。
都说了这是第一大奸臣,你还能对他有什么期待。
孟参政没有孟夫人那么外放,只用眼神表示着对小儿子的疼惜,“事情张家院都已经告诉我了,你放心,爹绝不会放过他们。”
孟昔昭:“爹,打我的是宁远侯世子。”
不是宁远侯,您老人家能不能精准打击啊?
“子不教父之过!小小年纪就敢出手打人,可见宁远侯平时是怎么教养子孙的,不过区区一个外戚之后,竟还如此嚣张,二郎莫气,出宫前,我已经打点了秦大官,让他好好润色一番,将此事告知陛下,等明日,就叫他们傅家好看。”
孟昔昭:“…………”
他还等着晚上劝劝他爹,别往死里欺负人家,没想到啊,他爹的手也太快了吧!
一瞬间,孟昔昭有点绝望。
“我都说了不许别人管这件事,你为什么还要管?”
孟参政捋胡子的动作一僵,“爹帮你不好吗?”
“不好!这是我跟傅济材之间的事,要教训他,也得我来!”
孟参政:“你一个小儿,教训也教训不到痛处。”
可不是,哪像您老人家,一出手就把他们的爵位削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直接痛到家了。
孟昔昭幽幽瞥了他爹一眼,认命的暗叹一声,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泼:“你看不起我!你觉得我不能给自己出气!你害我丢人!我不活了,我绝食!”
孟参政:“……”
他训斥孟昔昭:“成何体统!还不赶紧起来!”
孟昔昭非但不起来,还躺下了:“我起来干什么?我让人打了,连出手教训都不能亲自来,还要爹娘帮我,你还让陛下知道这件事,往后我的脸往哪里放?爹,你也别忙活了,直接在这给我挖个坑,把我埋里面算了。”
孟参政气的胡子乱颤,就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可这不识好歹的是他儿子,他还不能不管。
又是威逼又是利诱,无论如何孟昔昭就是不起来,再这样下去,夫人就该闻风而动了,孟参政终于妥协:“好好好,你亲自来!爹不管了,行了吧!”
下一瞬,孟昔昭丝滑的从地上爬起来,笑得十分谄媚,“就知道爹最疼我,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孟参政:“…………”
第3章 小妹
离晚饭还有一会儿,孟参政回南院去找夫人诉苦了,打发走了孟参政,感觉前路稍微有了点亮光,孟昔昭心情好了不少,让婢女把铜镜搬来,孟昔昭看了看如今自己的长相。
没有孟参政那么威严,没有孟夫人那么华贵,也没有孟大哥那么文质彬彬,更没有孟小妹那么倾城国色。
……总而言之一句话,全家最没特色。
当然,这是跟开了挂的孟家人比,要是单拎出去,孟昔昭妥妥是个小帅哥,唇红齿白,笑起来格外阳光,竟然还有点小清新的气质。
端详了一会儿镜中的自己,孟昔昭颇为满意的点点头,男人嘛,用不着那么好看,只要说得过去就行了。
想罢,他抬起手,开始拆头上一簇簇的绢花。
……
大齐有男人簪花的习俗,但那都是特殊场合,比如金榜题名、洞房花烛,新郎官和新进士们都会簪花游街,让人们参观。平时还簪花的,就是另外几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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