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逐渐蓬松,额前的湿润逐渐被清爽替代。
“好了。”谢如溪关了热风筒,两臂环住他的脖颈,脸贴脸,“小勉……”
顾勉应了一声,顺手搂过人,靠在床头,“嗯,怎么了?”
“没,就喊喊你。”谢如溪眼尾弯起,指腹按了按他的眉梢,一点点往下,像在他脸庞作画。
顾勉没有抵抗,甚至闭上眼睛,由着谢如溪闹。
对方一开始还安分,慢慢的,柔软的唇贴着他的喉结,轻轻咬着,温热的气流喷洒在皮肤,沿着脖颈往上走,愈发缠绵。
谢如溪长睫落在眼睑处,像浓密的扇子,轻轻扫动。
他呼吸急促,心脏每一次的跳动都格外清晰。唇在对方脖颈游动,舌尖勾勒着青色血管的轨迹,撩拨不已。
“小勉……”谢如溪呢喃,寻着他的唇,送上热情的吻。
他锢住顾勉的腰,膝盖沿着脊柱磨蹭,那腿细长匀称,白腻得令人心慌,绷紧的瞬间,线条流畅漂亮,像剧毒的蟒蛇攥住猎物,势在必得地逼近,又或者暗示对方——
你怎么对我都可以,但不允许逃离,否则我不高兴了,沾着毒液的尖牙将毫不留情地咬下。
顾勉垂眸,掌心摩挲他的后颈,撑住他的重量,温柔地和他的舌头嬉戏,掠过敏感的上颚处,明显感觉怀里的人呼吸紊乱,颤抖得厉害。
接下来的一切,仿佛顺理成章,但是顾勉没有。
在谢如溪的卖力撩拨下,将人慢慢放倒,然后盖上被子,关灯,温柔地说。
“如溪哥,不早了,该睡觉了。”他甚至贴心地说,“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谢如溪:?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顾勉,你什么意思?”
“担心你的身体。”顾勉闭着眼,冷静地说,“这种事不宜多做,起码要休息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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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
谢如溪难以置信,“你疯了吧,一个月?一年才几回啊?”
“第一次没控制好,你连着几天走路打颤。”顾勉淡淡地说,“以后休息多久,不好说,但这次必须一个月。”
谢如溪半天说不出话,最后,他故意说:“小勉,不会是上次太……”
他凑近,声音温温柔柔,“所以,现在不行了吧?”
常理来说,男人听不得不行,怎么也得反驳几句。
但顾勉不一样,他的反应居然是承认:“嗯,我不行。”
谢如溪:“……”好好好,非常好。
他也不说什么了,晚安就晚安咯。
谢如溪理智失控,纯粹的感性驱动情绪,心里气得要命,存心往顾勉怀里挤。几分钟后,他清晰地感觉到,对方那团火愈烧愈旺。
可没什么用,谢如溪听着顾勉的呼吸,反而愈发平缓,仿佛即将沉入梦乡。
顾勉,你可真能啊。谢如溪睡不着,心里恨恨地说,这样都能睡?不躁得慌吗?
谢如溪烦得毫无睡意,手脚乱动,浑身都不自在,最后背对着顾勉,心梗至极。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传来轻轻的叹息。
谢如溪一僵,来不及思考,顾勉将他转了方向,两人相拥而抱。
紧接着,一个温柔的吻落在额头。
顾勉揽着人,低低哄道:“乖,睡觉吧,不然明天就该头疼了。”
谢如溪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但细细的暖流仿若寻着洼地的入口,沿岸干瘪、凌乱的枯枝重新焕活生机。
他慢慢放松,额头抵住对方肩膀,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一夜好梦。
-
顾勉和谢如溪去园宝寺那天,烈日盘踞数天、被高温炙烤着的A市,破天荒地暗了天色,云层叠叠,不复耀阳灼目,连带着气温也降了不少,吹到耳边的风夹杂些许凉意。
园宝寺坐落在郊区,那边自然林繁多,郁郁葱葱,成片的高山峻岭,重岩叠嶂。
过去的路道崎岖,来往车辆稀少,两旁常常是满目绿景、应接不暇。
而山多林茂意味着空气清新,呼吸间心旷神怡,丝丝缕缕,宛如沁着甘甜的味道。
车开得愈深,路道愈发狭窄,尤其沿着山路,探下头去,使人心惊胆战。
最终抵达终点时,视野逐渐开阔,荒僻的郊岭出现一座庄严肃穆的寺庙。
朱墙黄瓦,檐牙错落,气派恢宏,正前方的大门牌匾,写着笔力苍劲的三个大字——园宝寺。
“如溪哥?”顾勉见谢如溪发呆,滞在原地许久,出声唤道。
谢如溪涣散的眼眸注入几分神采,弯着唇道:“哎,我……”
他不知道如何开口,这本应该来之前说的,但他好似修了闭口禅,瞻前顾后,最后落得庙前踌躇,只望佛祖不怪罪。
谢如溪握着顾勉的手,十指嵌入指缝的空隙,一点点握紧。
“其实我该早点说的。”他们牵着手,走得很慢。
“你应该知道,我父母早逝,基本是我外婆把我养大……”
顾勉点头,“嗯。”
谢如溪微微一笑,“它和我其实挺有缘分的……我随外婆来A市多次,印象里,大多是为了这座寺庙,连我名字里的一个字,也是寺里某位大师给出的。”
“我父母感情极好,恩爱至极,称得上生死相随,如果他们还活着,世间最完美的模范夫妻大抵是旁人常说的话。”
谢如溪嗓音轻柔,语气平常,有几分娓娓道来的意味。
“可能意外是眷顾有情人的,在我三岁的时候,爸爸出了一场车祸,离开人世,我妈妈……”他说得简略,有关自己的诸多经历皆是省去。
“为了爸爸,殉情了。”
谢如溪将曾经的晦暗时光说得轻松,目光遥遥看向高高的塔尖。
“她在自杀前,曾经留下遗书给我外婆,说——”
“对不起,我知道这么做不对,但妈妈,请您原谅我的任性,这也是我唯一的心愿。”
“我想和他的骨灰融在一起,葬在园宝寺的往生塔里,此后生生世世都纠缠在一起。”
第49章
踏进寺庙正门,青石铺路,淡淡的烛香气萦绕,一棵百年老树恰好矗立在右方,树荫如盖,青绿的枝叶随风摇曳。
顾勉静静地听谢如溪讲述父母,寥寥几句,却掩藏着说不出的落寞。
宛如激流涌动的岩浆,表面裹着厚厚的石层,却裂痕遍布,摇摇欲坠,想冲破束缚。
殉情……顾勉无声地喟叹。
他自己和父母关系疏远,不渴望来自他们亲情的回馈,但大抵猜到谢如溪的心结。
——爱情可以燃烧生命、可以抛弃责任,如此伟大又如此自私。
所以谢如溪也受了这种爱情观的影响?
顾勉凝视,或许有吧。
孩童时期对爱情最大的认知,来自于父母之间激烈、狂热,仿佛能焚烧一切的……“殉情”行为。
“……听起来是不是有些疯狂?”谢如溪尾指动了动,轻声说,“小勉,你害怕我成为妈妈那样的人吗?”
顾勉还没有回答,谢如溪就自顾自地说:“正常人都会害怕吧,谁谈恋爱不想谈个正常人,反而和疯子谈啊?”
他扯了扯嘴角,“不过,小勉,你别担心。我知道这种行为不好……”
——我不可避免地受影响,但也努力去掰正。
“你之前还说过我爱情至上主义,其实我只是想谈一场好好的恋爱,付出我的感情,仅此而已。”
“我不会像我妈妈那样,把爱情看作所有,不顾生命、责任……”谢如溪喃喃自语,“这真不好,对吗?她完全忘记了我,听起来糟糕透了……”
顾勉牵着谢如溪的手,放慢步伐。
“如溪哥,我会长命百岁的。”他认真地握住对方的手,“一定死在你闭眼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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