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溪几乎没有思考,直接婉拒:“谢谢老板,不过我还要等我朋友,所以……”
他歉意一笑,“您先走吧。”
“哦哦,这样啊。”齐维筠了然,开玩笑地问,“不会是女朋友吧?”
“不是。”
齐维筠又说:“我以为……”
“谢如溪!!”薛皓的大嗓门很有穿透力,倏然划破空气。
谢如溪顺着声音,立刻找到对方的位置。
“老板,我朋友到了。”谢如溪挥了挥手,“再见。”
齐维筠不动声色地朝那边看了一眼,又转过头,笑着说:“再见。”
……
“哇,你旁边那大帅哥是谁?”薛皓摸了摸下巴,“感觉这穿搭、这风格、这气质……弯的直的?”
“艺术廊的老板。”谢如溪滑动手机屏幕的地图,随口说道,“不知道,没打听过。”
“你老板?”薛皓瞬间兴致缺缺,“社畜听不得这两个字。”
“我还以为你回头是岸了~~”他一叹三调,笑嘻嘻地凑前。
谢如溪无语,扒拉开他的头,“离我远点。”
“最近和你那天菜弟弟相处得怎么样?”
谢如溪漫不经心,“什么怎么样?”
“你说呢?”薛皓挑眉。
谢如溪面色不变,“不懂。”
薛皓“切”了一声,“小气,天天在朋友圈分享深夜emo情歌,配些奇奇怪怪的图,哦,还有上面‘不小心’入境的半边衣角、窗台倒影、两双绒毛鞋头……”
谢如溪忍无可忍,踹了他一脚,“就你有嘴,没完没了!”
薛皓急忙跳开,不服气,“靠,你这么大反应干嘛?暗恋不丢人,你——”
忽然,他面色古怪,“喂,谢如溪,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痴汉?不会还偷偷干了什么……啊!”
他一时不察阶梯,摔了个底朝天。
谢如溪嘴角抽了抽,“活该。”但还是把人扶起来。
薛皓“哎呦呦”的叫唤,“我的波棱盖儿……全肿了吧,不行不行,我得坐坐……”
所幸,他们进了久悦万汇城一楼的大堂,恰好有几排座椅。
“如溪,你老实交待,你是不是真干什么了?”薛皓不死心,还在八卦,“比如说……”
他耳语了几句。
谢如溪愣了愣,瞬间脸红,“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要……”
他压低声音,咬牙说:“霸王硬上弓?我有毛病吧。”
薛皓撇嘴,“你这么激动干嘛?那做过梦吗?有想着人家和五指姑娘交流过吗?用小玩意儿自己玩过……”
虽然好友看起来温温柔柔,情感纤细,动不动就眼眶红,特容易感动,但他知道对方,有一颗很浪漫狂野的内心。
谢如溪深吸一口气,“看来你不痛了,现在就走。”他毫不犹豫地起身,不打算等人。
薛皓赶紧去追,“哎哎,你等等,我不说了,你别生气,如溪!如溪!”
他心里嘀咕:果然不能激暗恋的人,你看,这一激,跟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炸毛了!
……
谢如溪和薛皓吃完晚饭,大概六点多,等他回到家,刚好七点。
外面的雨下得巧,全掐在谢如溪吃饭的点,回家的路上,除了湿漉漉的街道,潮湿的气流,再无半点雨滴。
咔哒——客厅的氛围灯全亮。
所有的家具都朦胧着一层浅淡的光,边缘镶上晕黄的轮廓,在黑夜里尤为温馨。
哐啷一声,窗户像被什么打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紧接着,狂风敲击,大雨瓢泼,冲刷了原本排列整齐的雨珠,滑落成水线。
谢如溪轻轻踩在地毯上,细微的痒意摩挲脚面,他打开窗,雨声愈发清晰,斜斜的雨丝飘入窗台,不一会儿,淋湿了干燥的内台。
他坐在窗前低矮的大理石砌台,抱着膝盖,任由凉凉的雨打在脸上。
谢如溪长睫垂在眼睑处,失神地望着夜雨。
高高的路灯执着地亮着,在空寂的小广场里,投射成一个独特的光圈。
积成几厘米高的水面,浮着一圈圈的涟漪,形成无数交织环绕的形状,被路灯照亮,泛着不应该有的光泽。
——敞着窗看雨,会很奇怪吧。
——喜欢就看呗,又不会怎么样。
顾勉的声音犹在耳畔,谢如溪嘴角忍不住扬起,浑身浸着奇怪的甜蜜。
他细细感受脸颊的湿润,慢慢闭上眼。
……
九点,房间。
昏暗的灯光氤氲着升腾的温度,立在角落的台灯隔着网纱,洋洋洒洒地打在被子上,光影绰约,半明半暗。
“唔……唔唔……”谢如溪微微蹙眉,侧躺在被褥上,弓着腰,松松垮垮的浴袍落在腰部,露出一大片光滑的脊背。
他脸颊挨住枕头,额角汗水涔涔,眼尾殷红一片。
忽然,他抖了抖,用力抱着怀里的黑色被单,指骨攥得死死的。
“不够……”谢如溪轻声呢喃,将自己的埋在被单里,不断嗅闻。
那股浅淡的皂香气息,一点点渗透鼻腔,又流向四肢百骸。
像一张无形的网,层层包裹着他,看起来犹有空隙,实则密不透风,让人无法挣脱、不可遁逃。
这一个星期,顾勉不在家,谢如溪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家里少了一个人,于他而言,好似缺失了氧气。
或许又因为对方不在,他愈发肆无忌惮,拿着偷偷留下的被单,藏在自己房间里,藏在自己被子里,在深夜独□□藉。
谢如溪蜷缩得更厉害,手一直在颤,咬着枕头,眼泪不受控地流下,脸颊通红,艳丽旖旎得过分。
他想象着是顾勉,用宽厚的胸膛和有力的双臂,在背后拥抱着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唤着他的名字。
【如溪哥……】
谢如溪忽地呼吸急促,视野模糊,肩膀颤抖得厉害,两侧的蝴蝶骨像要振翅高飞,不断战栗。
他眼泪流得更凶了,脊骨凸起愈发明显。
他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没有听到妮妮的叫声,更没有听到客厅,那极为明显而沉闷的一声——
“咔哒”
……
顾勉提早一天回来了,本来想着提前告诉谢如溪的,但机场航班延误,拖了几小时,估计也赶不上吃饭,干脆就没告诉对方。
他披着一身潮气,从屋外进来,妮妮热情地绕着他转,不断吐舌头。
顾勉摸了摸妮妮的头,换了鞋。
忽然,他脚步一顿,准备关门的动作放轻——
他听到某个房间内,传来奇怪的低哼声。
很细、很轻,尾音拖得长,有点黏,在寂静的夜里,丝丝缕缕地渗透耳膜。
这个声音他觉得熟悉,没有具体的形象,但下一秒,大脑给出了答案,是谢如溪。
顾勉按着行李箱的栏杆,一点点往下,滑轮发出声响。
他朝走廊走去,这里没有开灯,黝黑沉沉,只有一个房间,逶迤了一地光在地板。
房门没有关紧,留出缝隙。
顾勉慢慢立定,神色冷淡,眉眼还缀着细密的雨珠,裹挟雨天的寒气。
“唔……哈……呜呜……不、不……唔唔……”
顾勉倚在墙边,借着那道缝隙,窥探屋内的场景。
灯光朦朦胧胧,谢如溪松垮地穿着单薄的睡袍,一大片脊背,莹润着浅浅的光,脊骨清晰,随之起伏。
他蜷缩起身子,背对着门口,弓成优美的弧度,轻轻颤抖着。
顾勉面色有一瞬间古怪,眸光微闪,他知道对方在做什么。
有点意外,但……
顾勉没有打扰对方,驻足良久,准备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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